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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反抗軍中的「天使」是給所有人種下精神坐標的群主，那麼Ghost就是被賦予了群管理許可權的管理員，無管理許可權的只是成員而已。

「要追過去嗎？」琥珀開口問。

「很遺憾，沒能殺掉對方。」亞當說，「但是搞清楚了對方的感知範圍，算是意外之喜了。」

衝天而起的火光中，琥珀被爆炸的氣浪掀出了好幾米遠，他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爬起來咳了兩聲，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如驚弓之鳥般環視四周，生怕周圍哪裡再藏著埋伏。

「如果她脫離了機械黎明，為什麼又要來到盤踞著機械黎明分部的白鯨市？」琥珀說，「這不符合常理。她清楚地知道機械黎明的能量，應該遠遠逃開才對。可是從線人那裡傳來的情報，明明說代號為『富婆』的機械黎明成員已經被列為全組織通緝對象了，見到了格殺勿論。」

就在他以為自己離開了攻擊範圍之際，空蕩蕩的街道上忽然傳出了一聲槍響，這次子彈牢牢鎖定了他的位置，打穿了他隱藏身體的垃圾桶朝他射來。

琥珀微微點頭，張開嘴要說什麼。

精神能力者對Ghost的附身是有抗性的，等級越高的精神能力者越能抵抗這種附身，可是琥珀的等級說不上有多高，身體里多出了一個靈魂讓他非常不適應，要是Ghost想，他完全可以強行徵用琥珀的身體。

「兩種可能，白鯨市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讓她不得不冒險來這裏一趟。另一個可能是，她壓根沒有脫離機械黎明，她殺掉沙利是機械黎明指使她乾的，所以她來了這裏的分部，她不怕，是因為她知道機械黎明不會動她wｗｗ•ｈｅtｕbｏｏk.com.ｃom。」Ghost想了一陣，「對了，還有第三種可能，她是想對機械黎明實施報復，所以故意來到這兒了……第三種的概率微乎其微，除非她腦子壞掉了……夏娃的勢力體量大到連我都覺得可怕。」

「往前走一走。」Ghost和琥珀向三點鐘方向前進了十米左右，精神坐標突然又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里了。

攻勢調轉，不再是反抗軍追蹤隗辛，而是隗辛決定要不要去追蹤反抗軍。

「不會錯。」Ghost說，「這座城市的所有反抗軍成員我都知道他們是誰，在極夜區這片地區活動的反抗軍成員應該只有葉菲姆。」

「繼續。」隗辛冷靜地說，「只要不跟丟，我可以和他們放一整晚的風箏。」

他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屍體，屍體翻了過來，死者穿的大衣滑到了一側，露出了他懷中抱著的……炸彈？！

「現在暫時動不了她，我得找一具好使的身體，咱們來是來了，但是計劃和策略還沒有布置到位。」Ghost慢吞吞地說，「放她在這座城市逍遙一段時間吧。」

琥珀壓低身子潛行，貼著牆離開了這裏，他潛行了半條街的距離，其間藉助各種建築物隱藏身形。

「對方好像不想跟我們起正面衝突。」琥珀說，「對方一直在躲，但又不離開，為什麼要採用這種躲避戰術？」

琥珀彈掉肩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外衣，用那種慢吞吞的Ghost才有的說話腔調說：「差一點就著了道了……」

但他字音還沒吐出來，便看到身邊的Ghost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激光瞄準的紅點。

琥www.hetubook.com.com珀走到街邊的下水道井蓋旁邊，不一會兒，一隻小老鼠從井蓋空隙中鑽了出來，一溜煙跑進了黑暗中。

「不行，不能打草驚蛇，那個人在和我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呢。」Ghost說，「控制個老鼠或者小鳥蝙蝠，讓小傢伙們替我們探探路。如果能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弄明白對方的身份，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怎麼辦？」琥珀說，「怎樣才能將她殺掉？」

琥珀驚了一下，「你感覺到精神坐標了？這麼巧？」

Ghost猛然咳出一口血，踉踉蹌蹌地跪在了地上。他迅速伸手握住了琥珀的手腕，拼盡全力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不要……反抗！」

琥珀臉色難看地舉著槍警戒，小心翼翼地靠近地上那具屍體。

琥珀說：「你還有感覺到精神坐標嗎？」

並且她記得在葉菲姆的辦公室里安裝那麼多竊聽器和攝像頭，怎麼會不記得在賭場外面的街道隱蔽處額外裝幾個監控攝像頭呢？反正她現在不缺錢也不缺資源了，打劫了幾個小幫派后，金條管夠。

亞當說：「控制傀儡替你作戰的戰術非常巧妙，是你現想的嗎？」

琥珀動作敏捷地翻滾到牆邊，一枚飛馳而來的子彈打中了他腳邊的地面，在堅實的混凝土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坑洞。

隗辛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鬥，對手是球蟒，球蟒就曾經用控制別人替他作戰的方式刺殺隗辛，現在隗辛把這個戰術學了過來。

他緊皺的眉頭稍微放鬆，站在原地停了一會兒，「讓你的小老鼠繼續跟過去，繼續往前走就行，離對方不遠了。」

Ghost嘴和_圖_書唇緊繃，用確信無疑的語氣說：「那個人在耍我們，她有辦法知道我們的動向。她在放風箏，我們向前，她就會向後，她很謹慎。」

Ghost附身的流浪漢的身體就向前一撲，倒在了地上再無生息。

可惜留給她的操作時間實在是太少，她搞清楚了Ghost的感知範圍後用空間漩渦緊趕慢趕來回穿梭，用迷魂之音控制了幫派成員，才完成了這次的戰術襲擊。

「是啊，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弱點吧。」Ghost笑著說，「怎麼了？」

還沒等Ghost讓琥珀控制小老鼠追上去，精神坐標又雙叒不見了。

琥珀躲閃不及，然而這次朝他開槍的槍手槍術似乎不怎麼高明，子彈正好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在他臉側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Ghost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胸腔的位置便猛然炸開了一個洞，溫熱的液體噴濺在了琥珀的臉上。

她在幾次拉長距離之後特意換了躲藏方向，結果Ghost和琥珀像沒頭蒼蠅似的在街頭轉了好幾圈才確定了她的大致位置。從這個細節，隗辛可以分析出很多情報。

琥珀在靠牆的位置站起來，這個位置是視線死角，在有障礙物的情況下，狙擊手無法準確的看到他的位置。

「不可能，我的老鼠還沒有跑到那裡，除非對方也有感知類的能力。」琥珀說，「可是感知再怎麼強，他們也難以確定那隻老鼠有問題，夜晚到處都是老鼠。」

她捏碎了手中的起爆按鈕，眉毛緊緊地擰成了一團。

槍手並不是開了一槍就停了，槍聲連響中數枚子彈命中了琥珀的防彈衣，防彈衣下的肌膚在子彈的衝擊力下一片淤青。

hｅｔｕｂoｏk.cｏm•com「沒有了。對方就像完全消失了。」Ghost回答，「注意隱蔽。」

琥珀瞳孔放大，立刻卧倒喊：「狙擊手！小心！」

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敵退他們進，被釣出了好遠的距離也沒摸到對方的尾巴。

琥珀複雜地說：「沒什麼。」

寒冷的夜色中，只有Ghost和琥珀站在街道一側。

Ghost思索兩秒，不想放棄這次機會。那個懷有精神坐標的人明擺著是有問題，他必須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果真的是他猜的那個人……

「他離開賭場街區的範圍了。」亞當提醒，「要繼續追嗎？」

這次他和琥珀一起前進了二十米左右，沒感覺到坐標，於是便換了方向，嘗試朝其他的方向行進，最終他在十一點鐘方向再一次感覺到了精神坐標的出現。

對方槍里的子彈似乎射完了，琥珀抓住機會，從藏身地翻滾而出同時拔槍回射，火舌噴吐，隱藏在街道對面暗巷中的槍手應聲倒地。

「嗯。」隗辛說。

Ghost：「……？」

「你認識那個人嗎？」琥珀從Ghost的話中品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你似乎對那個人格外熟悉，那個人大腦中被植入了精神坐標，所以你能感知到，難道她就是我們要追的叛徒嗎？富婆、藍雀……擺渡人？」

他眉頭一皺，「不見了。對方察覺到了嗎？」

他擰著眉毛說：「暫停，繼續向前走。對面的人在跟我們玩躲貓貓。」

「也許是圈套……」Ghost凝視著前方的黑暗，「也許她只是單純地想耍我們。」

然而這句話剛落下沒多久，精神坐標的忽然又消失了。

可說完這句話，琥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額頭，艱難地說wwｗ.heｔubｏok.cｏm•cｏm：「不要跟我搶身體的控制權，只是暫時讓你附身一會……」

Ghost說：「我要換具身體了，這個流浪漢的身體太虛弱，辦不成事兒。」

「你的附身是有條件的，必須接觸對方的身體才能……」琥珀眼神閃了閃，從剛剛Ghost的舉動中推算出了他附身的具體條件。

「快離開，這裏非常不安全。」Ghost說，「狙擊手開槍的方位是西南方，我們避開那個方向……」

琥珀想到——葉菲姆應該是被人給控制起來了，他不可能出現在賭場附近。這個來到賭場附近的精神坐標的持有者，是誰？

Ghost附身的流浪漢的臉神色莫測，那張臉臟污、瘦削、滿是鬍子茬，但卻透著和那張臉不搭調的詭譎。

「不是。」隗辛否認道，「是跟機械黎明學的。」

激光瞄準的紅點再次出現，狙擊手這次瞄準了他！

琥珀眼神中的掙扎一閃而逝。

他喘了口氣兒，直起腰，又用那種慢吞吞的腔調說：「快去給我找個合適的身體，這樣就用不著使用你的了。」

琥珀面露驚色，條件反射地後退，與此同時屍體懷中的炸彈爆炸了！

可是沒有，不管是槍聲還是爆炸聲，都沒有再出現了。

離這裏不到半公里遠的破舊建築內，隗辛緊貼著牆壁站著。

「我猜就是她。」Ghost哼笑一聲，「這像是她的作風。」

「從穿著打扮和身上的紋身來看，對方是個幫派成員。」琥珀說。

兩分鐘過去了，就在小老鼠即將跑到指定地點之際，Ghost感知中的精神坐標突然消失了。

「往三點鐘方向走。」Ghost專註地感知精神坐標的方位，同時傳話給琥珀讓他指引小老鼠的奔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