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邊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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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琥珀說，「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就料到他會拒絕，但還是要提一提的，在一次又一次的請求與試探中，我知道了他們的底線和想法，他們不想為我付出任何東西。」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波波夫家族的小少爺季米特里，真的被你們劫持了嗎？」
他想要自由，夏娃不允許，他想救黑曜，Ghost沒答應。
「好。」琥珀點點頭，可是眉眼間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你是做過卧底的人，隗辛……」
「我等級太低了，基本上只能控制普通人和小動物，等級低於我的覺醒者我也可以勉強控制。如果我對某個覺醒者進行思維附身，我使用不了他的能力，可是Ghost可以，他的能力像是強行徵佔了一個軀殼。」琥珀說，「Ghost不能附身人類以外的物種，不可以同時操控多個個體，但是我可以。」
四葉就躺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睡得死沉死沉的。
「你覺得反抗軍今後會對你交付信任嗎？」隗辛問。
反抗軍不太可能把核心事務交給他處理，並且Ghost會盯死他，他剛加入這個組織沒多久，要想獲取他們的信任，保守估計至少需要蟄伏好幾個月的時間……可Ghost也不是傻子，他清楚琥珀是怎麼想的。
「沒有。Ghost讓我幫他潛入機械黎明內部找個身體，我幫了他。」琥珀自嘲道，「我知道他挑選身體的標準，無非是能力強的……我猜到了，可我還是幫了他。」
琥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順著她說：「抱歉，冒犯了，矛頭蝮。因為你代號太多了，我不知道該叫哪一個，所以就喊了那個名字。」
「我猜到你和_圖_書不知道了。」隗辛慢慢說，「你說波波夫家族的阿布拉·波波夫是反抗軍的聯絡人之一……你跟他會過面，是不是？」
「我忙著處理機械黎明，晾了他們好幾天，估計波波夫家族也回過味兒來了，知道他們的少爺凶多吉少。」隗辛笑笑，「沒了一個少爺，那就再搞一個。」
「別在這裏談了，我們上樓。」隗辛說。
隗辛若有所思：「天使會是一位S級覺醒者嗎？」
「你繼續說吧。」隗辛說。
「我只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一覺醒來，精神坐標就在我的腦子裡了。」琥珀抿唇。
「你留在那裡能起到的作用太小了，並且你不一定能獲得什麼關鍵情報，你或許可以給我提供反抗軍都發展了什麼下線，聯絡人都是誰，誰是潛伏在聯邦和財閥中的反抗軍的人……可是那都是小魚。」隗辛說，「真正的大魚，真正的反抗軍的統領者從未現身過。我沒見過他們，Ghost或許見過他們，他們的信息保密措施很嚴格，各個組織成員都是單線聯繫。」
「好……因為你曾經的身份，你應該明白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情報是多麼的重要。它是決定我們能否活命的關鍵，是我們制定行動計劃的基石。」琥珀說，「我原本的打算是，如果我們達成了交易，我會留在反抗軍中獲取情報，為將來的行動提供支持……」
隗辛又問：「如果你留在反抗軍，今後反抗軍會交給你什麼任務什麼工作？」
「把他綁了。他既是波波夫家族的人，也是反抗軍的人，一舉兩得。」隗辛說，「本來我不打算這麼做的，因為我沒法保障成功率，但是有你在，那麼成www.hetubook.com.com功率就可以提高了。」
他們上樓的時候，隗辛稍微解釋了兩句：「四葉心理年齡很小，是被催生長大的，他的生長時間比他的外表年齡要小很多。」
「前期多半會跟著Ghost東奔西跑，後期如果他們對我放鬆監控的話，可能會讓我去給一些邊緣成員洗腦進行精神入侵，或者繼續在社會各階層發展下線。」琥珀漠然道。
「你要對他動手嗎？」琥珀冷靜地問。
「那我們將一起戰勝他們。」隗辛毫不遲疑地說。
她領著琥珀在大街小巷七拐八拐走了好長一段距離，接著來到一個隱蔽地點，開了空間漩渦，「進去。」
「不管怎麼說……謝謝了。」琥珀扭頭看向隗辛，「和你交易很冒險，不過我似乎賭對了。」
琥珀臉色緩和了，「好。」
「你和Ghost的能力有什麼差別嗎？」
「沒有，他早死了，屍體已經被海里的魚蝦啃光了。」隗辛說。
「把你身上所有的設備都摘掉，丟了。」隗辛說。
隗辛說：「聽起來你的能力如果提升到了S級，那麼不會比Ghost差。」
琥珀看了看她，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漩渦里。
「我懂了。」琥珀直切要害，「因為我留在反抗軍太沒用了，你覺得我在你身邊能給你提供更大的幫助，因此想讓我留下。」
「好。已讓家政機器人叫醒他了，他正在離開安全屋。」亞當說。
「可能性很小。」琥珀回答，「尤其是Ghost知道我加入他們只是權宜之計……」
「使用年限」……這可真是個冰冷無情的詞。
「我會留下，也會幫你……希望你信守承諾。」他異常果斷地做了和圖書取捨，「如果反抗軍報復我們，那我們……」
琥珀呼吸都放輕了，他走到近處端詳四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沒錯。」隗辛說。
琥珀也怕吵醒四葉，就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所以我做了取捨。從他們被派去殺你的那一刻，結局就註定了，要麼你死，要麼他們死。你為生存而戰，他們是聽從命令的工具，在這一點上我沒有辦法指責你。」琥珀直視隗辛的雙眼，「歸零我救不了，我也救不了銀面，所以我選擇旁觀。我知道Ghost可能會附身歸零，可是我改變不了他的想法，於是我沒有阻止。在我無能為力的事上，我通通會選擇旁觀。」
「人有親疏之別，這個道理身為人類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家人和別的人是不同的，黑曜對於我來說和銀面歸零不一樣。」琥珀說，「銀面和歸零已經陷入泥潭裡了，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把他們拽出來，四葉也和他們倆不一樣……四葉已經離開泥潭了。他會是我和黑曜的同行者，銀面歸零不是。」
「你對黑曜倒是竭盡全力願意犧牲自我。」隗辛說，「來見四葉讓你很冒險，你也來了。」
「別叫我那個名字，叫我代號，矛頭蝮。」隗辛打斷他。
「真好，我一直以為人造人都是傻乎乎缺根弦的那種。」隗辛說，「由於閱歷過少，所以他們在某些方面顯得過於幼稚。你是個複雜的有思想的人造人，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了。」
「Ghost有弱點嗎？」
「什麼時候行動？」琥珀立刻調整好狀態。
「你也是嗎？」隗辛說，「你的壽命。」
「他叫四葉，這名字是他自己選的。」隗辛平靜地說，「看過了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相信你的一部分疑慮已經打消了，我們接下來就談談別的事吧。」
「我注意到，你很看重你的同胞。」隗辛的目光落到了四葉身上，「你在意黑曜，在意四葉。那麼銀面和歸零呢？」
隗辛和琥珀來到了安全屋的一樓，他們面對面站著。
琥珀愣住：「阿布拉·波波夫……」
「他們被『馴化』了。」琥珀說，「我想讓他們變成和我一樣的人，但是很難。我曾經請求讓Ghost放過銀面。」
琥珀眉毛動了動，卸下身上攜帶的裝備。隗辛仍不能放心，用掃描儀將他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才說：「走吧。」
「那太難了。」琥珀說。
等琥珀從漩渦中出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裝修簡潔的休息室，浴室客廳休息隔間一應俱全。
琥珀思慮良久，低聲說：「我答應了。」
「今晚。」隗辛看了看表，「今天是連軸轉的一天，一分一秒的時間都不能浪費。」
琥珀一口答應：「可以。」
他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晰，對自己在組織中的地位也很清晰。
那一百億，隗辛必定要搞到手。無光組織真的缺錢缺裝備還缺人！
「應該是。」琥珀說，「Ghost就是了，沒道理他不是。」
「這不失為一種選擇。」隗辛說，「但是你覺得，你獲取了反抗軍的信任嗎？」
被點出自己沒用，琥珀倒沒覺得難為情，事實如此——反抗軍和機械黎明一樣，只看重他的能力，只想讓他當工具。
「是，你帶我找到他。」隗辛說。
相比之下，隗辛雖然也看中他的能力，也想讓他為她做事，但她最起碼答應了、承諾了，甚至還付出了那麼一點實際行動——她救出了四葉，讓他活著，證明自己和-圖-書對人造人沒有惡意。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亞當對隗辛的計劃給予肯定，「特情處發來消息，他們的人會在明日來到白鯨市，他們受波波夫家族的請求來解決無光，昨晚的電磁風暴事故加快了他們來到白鯨市的步伐。綁架財閥家族成員，或許能將其挾為人質，讓特情處投鼠忌器。」
「亞當，喊醒獵隼，讓他暫時離開。」隗辛用數據操控連上亞當交代。
「哦？你把歸零的死怪罪到了自己身上嗎？」隗辛挑眉，想了想，「歸零是我殺的。就算沒有Ghost附身他，我還是會殺他。我不會容許任何能威脅到我的東西存在。」
「我的使用年限當初被評估為四十五年。」琥珀說。
「弱點是在別人的軀殼裡附身時如果軀殼毀壞，他就會強制返回到本體中。」琥珀回答，「別問我他的本體在哪兒，我不知道，他不可能告訴我。」
「機械黎明的慣用手段。」琥珀垂下眼帘，「這類被催生的人造人，壽命會比普通人短很多，大概只有三四十年。」
「你有請求Ghost放過歸零嗎？」隗辛探究道，「他附身了他。」
琥珀臉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波波夫家族召開新聞發布會一再要求和無光談判，無光卻置之不理，一定是出了問題，你們交不出一個大活人，所以只能置之不理。」
隗辛轉移了話題：「你記得天使是怎麼為你種下精神坐標的嗎？」
「他一定是拒絕了吧？」
琥珀沉默了，「沒有。」
琥珀有一點無私，又有一點自私。他並不純粹，還很矛盾，反而更像人類了。
作為機械黎明培養的戰士，琥珀各項能力都很強，作戰經驗豐富，他能起到的作用比何康時和蘇蓉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