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白鯨市最開始發展的是礦業，土質特殊且位於極地周邊，凍土開鑿困難，建設地下交通成本過高。懸浮電軌車也不行，那裡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冬季，軌道上會結冰掛，去除冰掛又是一件耗費成本的事。所以白鯨市的路面格外寬敞，立交橋一層又一層，這是為了減輕這座城市的交通出行壓力。

她收回視線，望著琥珀。

浮崗市的城市建築群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風貌了。

「單個的面積相當於二十個足球場那麼大，一共存在兩個保護罩。由於保護罩面積實在太大了，所以採用了內部支撐框架，結構類似於帳篷。」亞當說，「兩個罩子，面積合計有將近三十公頃。」

「嗯，很費。」隗辛吐了口氣，「開一次漩渦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連續開幾次就會明顯感到疲憊，體力的耗費程度隨距離而定，去越遠的地方就需要越多的體力，近處當然是不費什麼事的。」

空間漩渦又開了，他們前往下一個規劃好的坐標點，有計劃地向浮崗市移動。

「這不是問題。」隗辛輕描淡寫地說。

兩個小時，地軌車到達了隗辛要去的目的地——浮崗市貧民窟。

「我們當前處於……烏里市郊外。」隗辛點開手環看坐標，「距離浮崗市還有兩千多公里……嘖，好遠……我們先休息吧。」

那些工廠是如此顯眼，在黑夜裡，廠房的鐵皮外殼折射出森冷的光輝。隗辛還看到了「罩子」，防止核泄漏的保護罩將工廠的幾個建築群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那些保護罩的www.hetubook.com.com面積是那樣大，她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繼續吧。」她舒展筋骨的時候，骨骼發出很明顯的噼啪聲。

連續使用空間漩渦，她實在是累的夠嗆，能用交通工具代步就節省點體力。

核電廠的建築群要比貧民窟的建築高大太多了，簡直像一個巨人在俯瞰地上的螞蟻。跟核電站相比，貧民窟的灰色小房子就如同連綿群山腳下的小石子。

「這些城市發展史還挺有學術研究價值的……」隗辛說，「如果有社會學專家穿越到第二世界，說不定會寫幾篇論文，題目是『第一世界與第二世界城市發展異同調查研究』『論地理位置對第二世界城市風貌的影響』……」

他們從地軌出口走出來時，發現這裏的上行電梯早就壞掉了，「暫停使用，等待維修」的牌子上落了點灰，似乎放在那兒有一段時間了。

幾個小時后，太陽光不再熱烈。

「S級空間漩渦很耗費體力嗎？」琥珀問。

「你們的世界是叫地鐵？我們這邊的稱呼是『地軌車』，表述差不多。」亞當說，「不同的城市有不同的交通方式，這受地理位置的制約。」

「的確是很值得探討的學術問題。」亞當附和道，「可惜，這種論文不能發表。」

亞當說：「浮崗市是聯邦最重要的交通樞紐，這裏通向聯邦，也通向其他城市。你看地圖的話，會發現呈網狀分佈的交通路線最中央的城市就是浮崗市。」

「當初的核泄露控制及時，和*圖*書對周邊地區影響很小。」亞當說，「只是不確定遺留的問題會不會在某一天爆發。」

坐在乾淨寬敞的地軌車座位上時，隗辛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第一世界的家鄉。

列車車廂分成好幾節，車裡沒幾個人，列車啟動，懸挂的扶手搖搖晃晃。列車在銀色的隧道里穿行，於是軌道兩邊的廣告牆在列車的高速移動中幻化成了彩色的光影，隗辛像在充斥著極光的隧道里穿行，深藍深紫的光暈在她身上流淌。

琥珀把頂在腦袋上的背包取了下來，隗辛也結束了休息。

城市交通系統是歸緝查部管，緝查部歸亞當管，隗辛可以在這座城市裡到處亂竄而不必擔心緝查部來抓她。

雖然亞當可以給他們開後門，但實際行動上還是要隱蔽一些，畢竟在暗中注視著她的還有夏娃。

「為什麼要產生懷疑？」隗辛說，「現在核電站沒有下水道可供你鑽了。」

……

「行了，我知道了。」琥珀無力地嘆氣，「我控制點小動物過去看看情況……你帶著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做這個嗎？」

「走吧，去坐地鐵……地軌。」隗辛對琥珀說。

「我們沒有合法身份證明，怎麼坐？」琥珀說，「一進去就會被緝查部的城市交通監控系統掃描到。」

中午太陽有些大，他們坐在石頭的背陰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漸漸繞了過來，強烈的陽光快要照到隗辛的臉了。

「最中央的為什麼不是聯邦行政中心？」隗辛用數據操控連接亞當問。

琥珀說：「好，警戒交給我，你先https://m.hetubook.com.com休息。」

他們順利地通過了地軌安檢和身份識別，連車票錢都沒交就順利地上了車。

「靠。」隗辛說，「生活在這個地方就相當於和死神做鄰居……」

浮崗市郊外的地軌入口較少，隗辛和琥珀換上了常服，臉上扣了個從黑市醫生那裡高價訂購的模擬人皮面具，背上背著背包假裝自己是旅客。

「這也正常……畢竟每展開一次漩渦就會跨越將近四百公里的距離。」琥珀說，「換成夜蟬，今天連續使用這麼多次能力肯定早就撐不住了。」

琥珀不確定她到底睡著了沒，也沒喊醒她，就把背包解了下來，起身挪到面朝太陽的方向舉起背包頂在頭上幫隗辛擋住了太陽。

他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的眼神會讓我對自己的『專業領域』產生懷疑。」

琥珀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這樣光鮮亮麗的城市依然存在貧民窟，因此琥珀才會說不是城市的每個部分都一樣漂亮，光照不到的地方，人們活得像老鼠。

琥珀也坐下了，同樣拿出準備好的食物進食。

隗辛向遠處眺望，視線越過灰色的小方塊，準確地捕捉到了遠處高大的建築群。

「防核泄露保護罩有多大？」隗辛凝重地問。

隗辛和琥珀只好步行離開地下。

聯邦的許多城市歷史都很悠久，最開始建設的時候有些城市並沒有考慮到今後的發展問題，導致交通規劃不完全。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初建設城市時，聯邦的技術還沒有強到能夠無視地理環和_圖_書境的地步。

「因為浮崗市先於聯邦行政中心建立，聯邦行政中心是後來才新建立的城市，浮崗市原本是可以成為行政中心的，但是這裏的工廠太多了，建設受限，所以就在浮崗市周邊發展了一座新城，這就是聯邦行政中心的由來。」亞當解釋。

從白鯨市到黑海市，隗辛用了六次空間漩渦。從黑海市轉移到浮崗市，預計需要用十二次空間漩渦。

「琥珀，接下來就是你的專業領域了。」隗辛說。

「真漂亮。」隗辛低聲說。

漂亮的更漂亮，醜陋的更醜陋。發達的更發達，落後的更落後。

「是很漂亮。」琥珀說，「人們建造的城市都很漂亮，但不是每個城市的每個部分都一樣的漂亮。」

臨近聯邦行政中心的浮崗市，不管是經濟地位還是政治地位無疑都處於金字塔頂端。

琥珀說：「這裏的交通分為地上和地下兩個部分，有懸浮電軌也有地軌，我很久之前來過這裏一次。」

「就像死神隨時隨地拿著刀架著你的脖子，你不知道刀什麼時候會落下來。」隗辛說。

要是隗辛沒送柳葉刀等人去黑海市，她和琥珀可以移動更遠的距離。可惜強大的能力必然伴隨著高消耗，夜蟬多開幾次漩渦就得抱著氧氣瓶吸氧，隗辛身體狀況比他好太多了，最起碼她現在是留有餘力的。

「分兩路。」隗辛說，「一路進入核電站看看情況，另一路在周邊，幫我找人。」

離開地下隨便走兩步，繞過一棟高大的建築，放眼望去只剩下低低矮矮的灰色房子了，那些灰色的小方塊中隱約透出ｈｅtｕｂook.coｍ.cｏｍ燈光，這是窮人們居住的地方。

隗辛提前在網路上檢索了浮崗市的相關信息，知道了這是一座怎樣的城市。

黑海市沒有地下交通，因為那裡是海濱城市，連年暴雨，地鐵容易被淹，排水跟不上會出問題，所以黑海市另闢蹊徑建造了橫貫整座城市的懸浮電車軌道。

按照聯邦現在的技術，要在濱海城市和極圈強行建設地上地下交通系統也可以做到，只是城市改造成本太高了，現在的交通路線雖然壓力大但湊合湊合也能用，為什麼還要再建一套新的呢？於是計劃一拖再拖。

「已經十一點半了，吃飯。」隗辛一屁股坐在地上，從隨身裝備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食物啃了一口。

也許是錯覺，琥珀竟然從隗辛眼中看到了期待和鼓勵。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候車點前後左右的牆壁播放著花里胡哨的廣告，彩色的廣告映照在列車玻璃上，人影也映射在列車玻璃上，一眼看去，列車中或站或坐的人都被那些廣告燈染上了綺麗的顏色。

「我預計需要六小時恢復。」隗辛說。

她抬起通訊器給琥珀發了一張圖片，剝奪者777號的臉顯示在屏幕上。

白鯨市其實位於一個相對中間的位置，從白鯨市到浮崗市和到黑海市的距離是差不多的，但架不住黑海市離聯邦行政中心遠，一個靠海，一個在內陸中心。

隗辛吃完食物補充完水分靠在路邊的大石頭上閉眼休憩。

核電廠！

「這裏終於有地鐵了……」隗辛自言自語，「黑海市和白鯨市都沒有地鐵，只有懸浮電軌車，白鯨市連電軌車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