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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作者:肉包不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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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龍血山】其三

第二百四十三章 【龍血山】其三

雖然這世上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當年帝君納的「楚妃」究竟真容如何,但強迫他以紅蓋遮面,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自己拜堂成親,且屈居次位,這是不爭的事實。
「對不起,我還是……我還是弄疼你了……」
愛欲交融,肌膚相貼,他們這輩子第一次的結合竟是那麼荒謬,痛楚,而又瘋狂。
「……」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與之回歸的, 不僅僅是知覺,還有如江流奔涌的前世記憶。
那個純潔的東西,似乎包裹著他心臟里某種骯髒而可怖的東西,瘋狂地向外掙扎,一黑一白兩樣東西極速從他體內掙脫而出。
留他獨活。
他的師尊,他的仇敵,他床榻上纏綿的伴侶,他的楚晚寧。
先師楚晚寧之墓
他做過許多打算,有過很多念頭。
俯仰之間,他摩挲著楚晚寧的臉頰,說著那些自己曾親口道出的混賬話……楚妃?
「師尊……」
他臉上帶著一種茫然,那種茫然像極了是無家可歸的棄犬,他就這樣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而後閉上眼睛。
他不願再想下去。
其實也是,前世他執念頗深成日介地去找他的恩公哥哥,楚晚寧就在後宮,不可能不清楚。
對,真過分。
卿貞貴妃
他從面無表情到神色猙獰。
逃亡時永無寧夜。
好像一個惴惴不安的逃犯,終於被押解進了牢獄。
楚晚寧沒有動,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
金紅色的枕褥在身下瀲灧, 鼻腔里竄上一股熟悉的味道。
沒有了希望,也沒有了忐忑。
醒來。
他在哭。
實在不行的話,十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變不了。逃不過。
他忽然分辨不清自己是誰,是踏仙君還是墨宗師,是善是惡是忠是奸。
但他唯獨沒有料到會這樣。
石洞已恢復了原本的面貌,他能覺察到自己躺在冰涼的地面,一聲狼狽,太過瘋狂,墨燃自背後緊緊抱著自己,那青年的胳膊在顫抖,彼此身上都是微涼的汗水,空氣中瀰漫著濕潤的氣息。
你沒有贏,是我贏了。
在他和墨燃結合之後,都紛至沓來。
他一聲不吭地忍心口處的劇痛,慢慢地把散落一地的衣衫拾起,默默地替楚晚寧重新穿上。
過了很久,楚晚寧的神識才慢慢回歸。
寫了這四個字,他覺得胸中一口橫衝直撞的氣似乎出了,可他仍覺得不夠,他想到楚晚寧那張清冷孤高,總是不愛正眼看他的臉,心中又是惱恨,又是纏綿——他以後再也瞧和-圖-書不見這樣的神情了,於是踏仙帝君依舊無可救藥地當著他的怨婦,他心中狠毒地想。
踏仙帝君抱著刀,在墳前想了很久,想到夕陽西沉,暮色四合,想到黑夜降臨,銀勾漫照。
是啊,他前世對楚晚寧做過三件最過分的事情,其一殺之,即對其動用了殺招,其二辱之,即強迫與之歡好。
他也不敢去看楚晚寧的臉。
「墨燃……」他幾乎是有些空洞地喃喃,「踏仙帝君……」
墨燃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哽咽了,不知當如何答話,只是伸出手,想擁住眼前的人。可是手才觸上就感到楚晚寧的肩膀在微微顫抖著。
他站在荷花池前,望著裏面那個肌骨未損的屍身。
他甚至想起了楚晚寧死去之後,他一心想給他立個碑,卻又怕天下人看穿他,笑話他,所以只能自己拿著一個鎬,在通天塔前掘了親手掘了一個墓,埋進去的,是當年楚晚寧與自己成婚時穿的那套婚服。
寂靜冰冷的龍血山石窟內,墨燃抱著傷痕纍纍的愛人,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年這樣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
他不知道從自己心臟里竄逃出的這兩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他沒有閑暇去多想,因為楚晚寧說:「你先出去。」
他站在那一方凄清的囚室里,環顧四周,從前所害怕、所逃避的噩夢終於既成現實,心底里竟好像一塊石頭落了地。
儘管他自己的手也抖得厲害。
當一切如此真實地逼近, 濃重的親吻落下來的時候,楚晚寧闔上了雙目。
墨燃黑眉緊蹙,掙扎著站起來,走到那個熏爐旁,顫抖地揭開爐蓋。
這一問猶如利刃尖刀,直刺聽者肺腑。
他知道……楚晚寧竟已知道……
那個時候,他曾在心裏賭咒發誓,這一生定不能再傷害楚晚寧半分,他想要循序漸進,小火慢煨,他想要一點點地讓楚晚寧適應他的愛,最後給楚晚寧魂靈結合的戰慄。
都想起來了。
石灰簌簌,刻完了。他托著腮嘿嘿地笑出聲來,心想,這真是個再好不過的謚號,印證了楚晚寧是他的人,管他願不願意呢,都必須貞于自己,完美極了。如果楚晚寧能被自己氣活過來,那就更好了。
他想起了天裂時,師昧死去, 墨燃跪在雪地里傷心欲絕。
他提著不歸磨蹭了半天,最後眼睛一亮,想到個狹蹙又親昵的做法,他於是呵呵地痴笑起來,以刀為筆,一和*圖*書筆一劃寫下了:
但墨燃知道,他再也不想要自己瞧見。
醒來吧。
「我有一句話,想要問你。」
楚晚寧看著墨燃的臉, 曾經做過的夢終於在這一刻和現實重疊。原來這些竟不是夢,竟是真的。
知其所知。
楚晚寧伏在冰涼的石面上,頭疼欲裂,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就沒有。他聽著墨燃的道歉,卻只覺得耳中嗡嗡,眼前陣陣暈眩,隨時都可能再次失去意識。
兩位主角的不友好交流內容請呼叫肉乎乎大魔王不好意思刪節前字數要和刪節后保持一樣我只能持續重複肉乎乎大魔王肉乎乎大魔王。
感其所感。
是仗劍紅塵的北斗仙尊, 還是匍匐君下的那個可笑的楚妃?是得到了墨宗師真心的楚晚寧, 還是被踏仙君仇恨的師尊?
楚晚寧的脾氣最大了。
墨燃鼓起勇氣,抬手摩挲著他蒼白的臉頰。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煙霧一會兒泛著黑氣,一會兒又潔白如玉,湍流不息地從自己的心臟處,流到楚晚寧的心臟里。
再也不用逃了。
為什麼不這麼做?
楚晚寧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
為什麼?
都是真的。
兩人都疲憊至極,墨燃躺在他身邊,胸腔里漸漸生出一種極為特殊的感受,似乎心臟里有某個潔白東西在劇烈震顫,而後地裂天崩,猶如百年巨木被連根拔起,帶著簌簌泥沙破土而出。
「師尊。」墨燃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像是初春時枝頭的嫩蕊,哪裡還有方才暴虐的模樣,「對不起……」
疼……怎麼會這麼疼?好像心臟里有兩股勢力在做拉鋸。黑的和白的,純澈的和污髒的。
「我現在很亂,很多東西……都還不清楚。」或許是因為方才叫地太激烈,又或許是因為往事襲來的疲憊,楚晚寧聲音沙啞,面色也比墨燃更為難看,「太亂了。」
一切漸漸的都不再那麼清楚, 眼前飄過樁樁往事, 猶如溪流里的浮紅落花,他試圖去捕撈那些回憶,可都看不真切。
「……嗯。」
墨燃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聽話了。
這樣的屈辱,怎麼會願意受呢?
他根本不願意這樣……他看著楚晚寧在自己身下眼尾通紅,只想俯身去溫柔地親吻他,安慰他,包容他。可是嘴上的言辭是那麼刻薄,手上的動作也是那樣兇狠。
他心中痛極。可是又能如何呢?他根本掌控不了自己。
他怨戾地瞪著熬到https://m•hetubook.com.com血紅的雙眼。
竟成釋然。
其實他如果真的想要楚晚寧難受,大可以鬧得沸沸揚揚,讓天下皆知他墨燃娶了自己的師尊,讓所有人都知道北斗仙尊如今成了踏仙帝君帳里的人。
楚姬之墓
在踏進山洞之前,他原以為會看到和回憶捲軸類似的法咒,卻不曾料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當年的死生之巔,新婚之夜。他一身金紅華裳,推開了紅蓮水榭的大門。
他不知道這種疼痛究竟緣何而來,大抵是跟剛才心臟里缺失的那兩樣東西有關。他忍著疼,握住楚晚寧冰涼的手。
他懷著這樣的期待,竟兩眼發亮,樂呵呵地跑去了紅蓮水榭。
他和墨燃竟早已有過肌膚之親, 他們竟早已成婚,他被墨燃囚禁,跪在冰天雪地懇求見墨燃一面……
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胸腔處似乎飄著一縷薄煙,徑直飄到楚晚寧的胸背之間,那薄煙太淡了,以至於方才都沒有覺察。
墨燃心中更是難受。
「那就先別想了,睡一會兒吧。」墨燃紅著眼眶,手指滑過他的臉龐、鬢髮,「我陪著你。」
但覺得這樣寫,自己彷彿就一敗塗地了,像個一無所有悔不當初的怨婦,那場面著實是可笑的。
他想起自己被做成血滴漏,想起紅蓮水榭里墨燃將他救醒,卻把他軟禁深宮,再也不能有所作為。
墨燃花了很久,才把楚晚寧的衣衫穿好,這個時候他的頭已經很疼了,渾身都沁著冷汗。
過了一會兒,墨燃實在支持不住了,他雖然不知道前世的楚晚寧到底為什麼要設下這樣的一個迷陣,但心口的異樣感卻是越來越鮮明。
實在沒有勇氣去看楚晚寧的臉,所以他就那樣盯著那隻手,踟躕許久,輕聲問:「師尊都想起來了?」
曾經無數次畏懼這件事情的發生,可當審判真的來臨時,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是這樣的平靜和安寧。
過分。
再怎麼忍耐又怎樣呢,他到底還是那個墨微雨。
剛剛在熏爐的掌控下,墨燃也和楚晚寧一樣,雖然意識清醒,但一舉一動卻根本由不得自己。當他失去控制地鉗制住這個珍愛之人,急躁而狠心地得到這個男人時,他是痛楚的。
那雙眼睛里此刻會有什麼?
他的頭很痛,近乎劈裂般的痛,他感到在兩人結合的過程中,有某種瞧不見的東西,從墨燃體內,轉嫁到了他的體內。
時至此刻, 楚晚寧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感受, 又或許在那迷www.hetubook.com.com香的蒸騰下,他的神智也漸漸和另一個世界的楚晚寧重合。
可是話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本座都讓你十招了,你要識趣。你看本座給你立的碑,難道你不生氣嗎?不想拽住我的衣襟朝我怒吼低喝,你甘心一生清名,最後變成了荒唐的八個字——卿貞貴妃,楚姬之墓?
醒來。
「師尊,別怕。是我,不是踏仙君……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
墨燃便愣了一會兒。
他想起儒風門血流成河,天地變色,墨燃縱情長笑著,將葉忘昔的琵琶骨生生擊穿。
墨燃只覺得心痛如絞。
然後,他忽地想到那個雨夜,在無常鎮的客棧里,懷裡的人曾是那樣青澀卻熱切,與他翻滾纏綿,耳尖通紅地,低聲問他舒不舒服。
最後,竟只有羅帳之間的是鮮明可見的。
墨燃當然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卻不曾想過竟會以這種方式,要再現當時的情形。
所以快醒來吧,醒來再與他一決高下,一論高低,這次看在他重傷未愈的情況下,自己也可以讓他一招。
這些衣服穿了很久,因為他幾乎不敢去動楚晚寧身上太多的十分,那些過分荒唐的痕迹無疑昭示了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也昭示了楚晚寧此刻究竟會是怎樣的滋味。
其三,娶之。即,奪其身份,困其一生,碧落黃泉,為他所有。他就因這一己私慾,把那個錚錚傲骨的仙尊,弄成自己名正言順的侍妾。
楚晚寧好狠的心,竟以死來報復他。
這些前世的楚晚寧都看在眼裡,但他不說……曾經那麼多年朝夕相處,楚晚寧都沒有把這個真相說出口,直到今日,痛苦終於摧枯拉朽之力壓垮了他。
所以他要折辱楚晚寧,欺負楚晚寧,要讓楚晚寧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等自己百年之後下了地獄,還能縱情大笑著去嘲諷那傢伙兩句,跟那個白衣勝雪,一生清白的人說——
甚至設想過無數次,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結合,會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天邊是霞光還是星斗,窗欞落著海棠還是杏花。
失去意識前,他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那些流湧出來的黑氣——在香爐里,逐漸凝聚成了一朵黑色重瓣花的模樣。
在如水如霜如白衣的月色里,墨燃終於拿起不歸,一筆一劃地,在墓碑上又加了四個字:
楚晚寧微掀睫羽濃蔭,那漆黑的睫毛下面有濕潤的光澤在閃動,墨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似乎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
剛才做那些瘋狂之事的www•hetubook.com.com時候,墨燃聽著楚晚寧那明顯壓抑著的聲音,腦中像起了滅頂的潮流,那興奮的潮流感與強烈的愧疚衝撞,水花四濺。
正是那個東西讓他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你看,你死了,我還是能這樣欺負你。
踏仙帝君坐在碑前,托著腮想了很久,他很想寫:
反而謹慎地保守了秘密,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連皇后宋秋桐都不知道那個神秘的「楚妃」到底是何許人物。他心懷報復,作天作地,最後只演了一場沒有看客的戲。
但楚晚寧躺著,不說話,也不動。
可那究竟是什麼?
他開口,因為方才叫地實在太慘了,所以嗓音嘶啞地厲害:「你先……你先出去……」
一時要接收的回憶太多了,楚晚寧腦顱內疼的厲害漲得厲害,他覺得自己一定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他一時理不清。
他注意到黑色的東西被楚晚寧的身體不斷阻絕於外,漸漸匯聚成一團墨色,被吸納到旁邊的香爐中。
「師尊。」
他不想再做傷害楚晚寧的事情,不想成為踏仙帝君——但他身不由己。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做著這樣暴虐的事情,內心深處其實是悸動而興奮的。
失望,憤恨,空洞……
很久之後,墨燃才終於明白,他到底是得償所願,贏得了他一直以來期望得到的馴順。
到底是什麼?
他被墨燃擁在懷裡,他沒有回頭,卻能從聲音里想象出墨燃此刻濕紅的眼眸,心疼而歉疚的神情。
他覺得很痛苦。他究竟是誰?
無論是踏仙君還是他,其實都迫切渴望著對楚晚寧的撕咬與征服。
這是些什麼?
墨燃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如果……你早點知道當初在無悲寺外給你一壺米漿的人是我。」楚晚寧的嗓音極為疲憊,「……巫山殿的那些年,你會不會放過我?」
一件件地,都想起來了。
楚晚寧棄他而去。
驀地合眼,睫毛顫抖,眉心成川。
而墮入網中后,卻終於一夜好眠。
他比楚晚寧早一些恢復意識,其實在能控制身軀的時候,他就已經這麼做了,可是楚晚寧被欺負得那麼凄慘,竟到此刻仍覺得那柄摧心折骨的兇器還在,未曾抽離。
他想要提醒楚晚寧,可是卻發現楚晚寧不知何時已經又昏迷了過去。龐大的前世記憶令人不堪重負,更何況這些記憶還是凌亂的,要在楚晚寧的腦內重新盤繞、重組。
他卻唱的有滋有味。
楚晚寧闔上了眼睛,在最後一刻把臉轉過去了,身子下意識地蜷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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