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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待會兒打擾到別人了。」

雲疏淺也有這樣的感覺，隨著周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她就感覺自己離宋嘉木越來越近。

「好啊。」

以這個速度，抵達蘇杭也只需一個半小時而已，他們剛剛坐地鐵過來都花了半個多小時了。

「嗯？」

「宋嘉木，你看看這個怎麼弄。」少女發出了愚蠢的聲音。

那種整個人都完整了的感覺。

換了個環境之後，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干擾，曾經難以理清的情緒也變得清晰起來，感覺只要有宋嘉木在的話，她就像是背著整個蘇南在旅行，無論到了哪裡，她都有歸屬感。

……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進站，宋嘉木背著兩個包，她在他身邊像只小鳥嘰嘰喳喳。

可以盡情地把臉躲在口罩里，享受那令人憧憬的曖昧在心上肆虐。

她最近花了好多時間，把兩人從小到大一起拍過的照片全部都找了出來，單獨存放好。

「大前年國慶的時候，去了燕京，去看了升旗，然後還爬了長城，太多人了。」

「你對我老婆挺懂？」

「沒事吧，你的臉看起來有些紅？」

而速度顯示屏上面，已經兩百八十公里每小時了。

「有啊，我都鎖在空間里。」

像是一隻被獵人抓住的兔子，軟軟糯糯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把手收回來才好。

回憶碎片拼湊成她現在的模樣，在眼前逐漸清晰。

少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見他不像是故意的，那麼她也就不追究了。

「你還有這癖好。」

雲疏淺會說蘇州話，蘇州話也被稱為吳儂軟語，輕柔美，軟糯婉轉，這是她口音里的一部分。

票一到手，雲疏淺的大眼睛都開心地眯起來了，美滋滋地把自己這張車票收好，還貪心地看向宋嘉木那張。

比起上地鐵時那短暫的幾十秒，這次的牽手長達五六分鐘，太過於專註在彼此牽著的手上面，雲疏淺可恥地有了生理反應。

高鐵的環境比起火車要乾淨整潔多了，座位都是面朝前方的，她走在前面，宋嘉木背著兩個包跟在她屁股後面，她尋找著自己的座位。

宋嘉木收回手，得理不饒人的雲疏淺趁和-圖-書機又過來撓他痒痒肉。

「你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哪兒？」她問。

「宋嘉木。」

餘光瞥見宋嘉木還在看她，她便回頭道：「你一直看我幹嘛。」

宋嘉木接過她的水壺，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把自己的水給他喝。

「目前是的。」

可惡，一定是因為她是手控，所以她才願意讓他牽！一想到他那麼好看的手牽住她，她就心如鹿撞。

直到宋嘉木再次像剛剛那樣，牽住了她的手。

宋嘉木嚴謹地回答道。

憋了這麼多年，終於把這些照片分享給想分享的人了，雲疏淺心情大好。

訂票的時候，她買的便是兩人的連座，找到位置后，她就坐到了靠窗的位子上，宋嘉木站在過道，把背包拿下來舉高放到行李架上。

雲疏淺已經說不出硬氣的話了。

兩人準備的時間充足，有足夠的時間去感受和對方一起出遊的每一個細節。

「這麼快？」

「哦哦，我剛剛怕你丟了。」

其實雲疏淺是個話很多的女孩子，從小就這樣，隨著兩人關係逐漸親密，她也開始嘰嘰喳喳起來了，不損人的時候，她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

「好啊。」

嘴裏的糖塊再次調皮地在她舌尖轉動起來，離開了右邊臉頰后，那個位置竟也被糖塊腌得有些甜了，即便糖不在了，但還是能甜好久好久。

「還行，有點老了。」

「沒看我？」

好踏實！好溫暖！

宋嘉木適時地鬆開了她的手，一副自然地模樣，其實他心裏一點也不淡定，剛剛還走錯了出口，好在雲疏淺是懵的，倒也沒發現他走錯了。

「你也是風景的一部分啊。」

很少坐高鐵，雲疏淺顯得很新奇，研究那個小桌子怎麼弄。

說完之後他又關上了房門，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剛剛開門是想要去做什麼事，只是他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他很開心。

車門打開，拉著行李、背著背包的好多乘客紛紛開始下車。

「好笑嗎好笑嗎。」宋嘉木伸過手來撓她痒痒肉。

「原來你那個暑假去東京了？難怪我說大半個月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們搬家了。」

「走啦，進去了。」

她一把拿過，和圖書跟她那張車票一起，收到了小錢包的夾層裏面。

「這就好，咱倆雖然沒有天下第一好，但也從小一塊兒長大，牽牽手也沒啥，你老婆應該就不會怪你了，但你要是牽了別的女孩子，她肯定少不了收拾你的。」

宋嘉木看著窗外，景色在一點一點地後退，加速的過程非常平穩，直到穿過了城市，視野突然就變得開闊起來，視線放在遠處的山林和天空上時，感覺車速都好像變慢了。

很快，列車啟動，小游標也慢慢地移動了起來。

雲疏淺其實挺宅的，不然也不會取宅呆這個ID，除了父母帶她出去玩兒之外，她從沒有跟別人出過遠門，跟著父母時，就會有那種歸屬感，卻沒想到跟宋嘉木一起時，也有這種感覺。

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是跟她說了聲『早』，這都大中午了。

當然這跟男生的可不一樣。

「那我就吃掉了。」

「我在看風景。」

呸呸，我在想什麼？我怎麼會這麼想？？

「收藏啊。」

宋嘉木被她看得心毛毛的，只好主動問道：「那我這張你要不，送給你。」

難以形容當時見到她的心情，他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到站了。

「你坐裏面吧。」

「嘁，這話可哄不了我。」

「是是是，說話跟我媽似的。」

她也不說要，反正就是看著。

「出發也要留念啊，這個是社團活動的開始記錄！」雲疏淺美滋滋地把兩人的合照保存。

雲疏淺把手機拿起來，點開QQ空間，宋嘉木看了看相冊的日期，果然是那年她不在的時間拍的，只是她的相冊是私密的，誰都看不到，他便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這個卡扣是用來旋轉的吧，你用來摳肯定不行啊。」宋嘉木示範了一下。

小桌子放下來后，她就把手機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點開地圖軟體，小游標就是目前的位置。

當窗戶外有背景的時候，窗戶上就會出現宋嘉木的倒影，他側著頭也看著窗外，在這倒影出現的一瞬間，兩人的視線卻又不約而同地看著窗戶上的彼此，目光對視。

這份遲到的分享，讓雲疏淺敞開了話匣子，跟他腦袋湊著腦袋，和*圖*書分享著拍每一張照片時的心情。

「手……」

再牽下去，我就真要丟了！

「沒有。」宋嘉木直到今天，也沒想起來那天自己到底開門是要去做什麼事。

等重新見到那片湛藍色的天空時，她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出站了。

她退出空間，看了看地圖。

「雲疏淺，你以前好醜啊。」

清晨微涼，她穿著裙子其實有點涼的，但這會兒小手卻暖成了小暖爐，腦袋也是懵懵的，口罩下的小臉蛋都紅透了。

這才剛開始呢，就被他牽了兩次手了，這要是五天下來，她的手豈不是要被他牽禿嚕皮啦？

像是塵封的秘密被打開一樣，雲疏淺先側著手機不給他看那些會社死的說說，直到打開了相冊才給他看。

宋嘉木隔空喝了兩口，還喝進去一片茉莉花，他手指把茉莉花從嘴裏捻出來：「這個還要放回去泡嗎？」

宋嘉木和她一起去了窗口，終於拿到了兩張有著各自名字的紙質車票。

「搞得像是我們從外地來這兒旅遊似的。」宋嘉木好笑道。

總之，雲疏淺決定下一次再也不要給他牽了。

「什麼你都吃。」

雲疏淺憋著笑扭來扭去，拍他拍他。

雲疏淺先心虛地回過頭，擰開水壺喝水。

女孩子只會變軟。

雲疏淺也看著窗外，她手裡拿著自己帶過來的水壺，水還是溫溫熱的，裏面泡著茉莉花瓣。

「哎呀你噁心死了！」

「我覺得挺有意義的。」

到了高中之後，兩人再次同班了，冰點的關係也有所緩和，至少不會再見面都不說話了，但也沒好到哪去，鬥嘴什麼的是家常便飯。

「不要，有沒有一點防疫常識啊，豬！」

在蘇南站的三個大字前，雲疏淺拿出手機，拉著宋嘉木一起合了個影。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也許是老天覺得他倆緣分未盡，在那個暑假的某天中午，宋嘉木和她開門遇見。

相片有好多，她穿著小裙子，跟父母一起，有一起吃的日料，也有煙火大會上那盛大的煙花，看到她四五年前的模樣，宋嘉木還怪懷念的。

「哼……」

兩人是網上購票的，現在沒有紙質票提供了https://m.hetubook.com.com，直接刷身份證就行。

「唔，去過東京，初中畢業那年暑假去的，我爸媽去出差，然後帶上我一起，看了七月底的煙火大會，煙花很漂亮！」

當然他要是敢對嘴喝的話，肯定要被她揍。

現在人不算多，宋嘉木還想裝作不經意地伸手牽她，卻被她滑溜地躲開了。

蘇南站非常氣派華麗，設計風格是別樹一幟的。

宋嘉木嚼嚼兩下，把茉莉花吃下去了。

「你別老是想占我便宜，要是以後你老婆問你有沒有牽過別的女孩子的手，你要怎麼說？」

「那拉下來透透氣？」

宋嘉木和雲疏淺也站在了下車人群當中，少女嘴裏含著糖，糖塊兒在她嘴巴兩邊來回地滾動著，吃個糖都不安分。

「我想要紙質票……」小姑娘癟了癟嘴。

「要來幹嘛？」宋嘉木好奇。

也不知道存著用來幹嘛的，也許是想留著以後婚禮上放？像她參加她表哥和表嫂的那場婚禮一樣，把這些回憶一張張放出來，就超級浪漫啦。

……

宋嘉木說著，又問：「你呢？」

進站比起以前要麻煩一些，要戴口罩、要測溫、要驗健康碼行程卡、要提供核酸檢測報告。

「……口罩悶的。」

遠遠看造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倒立『工』字，加上古典建築特色的裝飾線條點綴，讓整個車站看起來溫婉大氣，抓人眼球，有南北兩個大廣場，還有一條護城河，對面就是蘇南古城。

「那你還不放開我。」

「別信口胡謅啊，我就只牽過你的手而已。」

口罩可真是個好東西。

「……」

「……我的意思跟你現在比。」

這是兩人座，宋嘉木坐下來之後，她就被圍到裏面了，沒有陌生人，感覺很自在舒適。

宋嘉木這才鬆開了她，然後被她踩了一腳。

像是那隻被宋嘉木牽過的手，一直暖到了現在。

沒有掙扎，也沒有忸怩，她就這樣任他牽住她的手。

列車來了。

雲疏淺口罩外的大眼睛明顯睜大了幾分，瞳孔稍稍有些慌亂，嘴裏的糖塊也安分下來，鼓在右邊的臉頰處不動了。

雲疏淺看了看手機游標的位置，說道：「我們現在已經離家七十多公里了！」

他的右hｔｔps://ｍ.heｔｕboｏｋ•cｏm.cｏｍ手，她的左手，掌心貼合在一起。

宋嘉木朝她伸出手，還想牽她，然後手背被她拍了一巴掌。

那段時間是宋嘉木和雲疏淺關係的冰點，兩人幾乎見面都不說話的，那個暑假宋嘉木宅家裡天天打遊戲，偶爾也會看看對面的房門發獃，也不知道她考到哪個高中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他也沒發消息問她，她也沒有發任何的空間動態，宋嘉木一度以為她要搬家了，當時心裏也說不出什麼滋味，心想著和她也就到這樣結束了。

「……女孩子都這樣啊，我是為你好。」

可惜還沒撓兩下，她的小手就被他抓住了，兩隻小手都抓住，他的掌心好燙，燙得她又開始心如鹿撞了。

……

「已經離家一百四十多公里了！宋嘉木，這是我們一起去過最遠的地方了吧？」

「那你手機里還有照片嗎？之前你去東京看煙火大會的照片。」

「你不也記得我那天說『早』？」

「你要不要喝水？」

……

雲疏淺愣了愣，哈哈笑道：「你是豬嗎，好好的我搬什麼家，你那天跟我說『早』，我還以為你打遊戲打蒙了，難道你才剛睡醒？」

宋嘉木把中間的扶手也放了下來，往她的方向擠了擠，兩人的手臂貼著，她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

「我、我只是覺得很好笑而已！」

「去窗口問問吧。」

很讓人安心和踏實，可以全身心地放鬆在玩這件事上。

雲疏淺乖乖巧巧地被他牽著，她可以把全身心都放在彼此牽住的手上面，不用去看地鐵站的出口線路，也不用糾結從這裏走到出口有多遠。

總之認識她這十五年來，似乎把這輩子該走的心路都走完了一樣，有童年時的『熱戀』，也有青春時的『冷戰』，再到了現在，雙方重新再把那分向兩頭的線聚攏。

在這一整個過程里，雲疏淺感覺不斷地有電流從身體通過，從掌心傳遞到心尖兒，心跳也如小鹿亂撞一般，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噢噢，原來你還記得啊，竟然連我離開了大半個月都知道？」

「你不許打擊報復了。」

聽她說出來這個距離，宋嘉木就有一種離家越遠，他就離她越近的感覺。

「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