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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高凡或者方見賓，都不可能全新創作，而是把自己早有構思好的，甚至是已經畫過的作品，重新描繪一遍，在場的觀眾也知道這一點，但對他們來說，也挺有趣的。

畫板前。

「看下去，你會獲得驚喜的。」勞倫斯說。

所以呂國楹既然說了，總得重視一下。

主辦方緊急商量，很快就決定，既不在雙年展上比試，這有損雙年展的聲譽，也要在雙年展上比較，以滿足藝術家們展示畫技的要求。

光中有人體形正常的人影，這人影手中似是捧著一本書，再往洞穴外行走。

線條再度密集起來，那個漫長人形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萬蛆奔涌》里還會有人物？

四個小時，也等得起。

四個小時來創作一副全新的油畫，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要畫什麼？」

不過，這一次方見賓確實衝動的邪乎，上一次採風歸來后，方見賓性格就變得怪異，受不得半點委屈，跟個火藥桶似的，回去得給他找個心理醫和-圖-書生看看……如此想著，東美教授就悄悄來到對面高凡身後。

這一次時間真的十分緊張。

現在，兩人身後都圍了不少旁觀者，類似呂國楹和文化部官員這樣身份的大佬，肯定不會在這眼巴巴得瞅著，但包括勞倫斯和艾恩這樣的畫廊老闆，以及眾多參展的藝術家，還有更多的圍觀群眾，則在不斷彙集，大家都甚少見到這種『比畫』的形式，十分稀奇。

什麼人物？

最終的辦法是在美術館開辦展覽的隔壁小館，做個『雙年展藝術創作空間』，不止允許包括兩位年輕畫家的藝術家們，雙年展期間，可以在此創作，也鼓勵所有油畫藝術的愛好者，到這來觀摩、學習甚至是嘗試作畫，這將為提升鵬城市民的整體文化素養，起到極大的助推作用。

作為主辦方的領導當然不會答應。

如果說這話的人，是個無名小卒，肯定所有人就跟沒聽到似的。

「青年畫家切磋畫藝嘛，傳出去也是一樁佳話嘛。」

hetubook.com.com非常奇妙的，雖然沒有塗色彩，但依然用陰影部與明亮部的簡單對比——因為後期要塗色，所以這些明暗對比是不會被成作保留的，也就沒必要太過細緻——表達出了『光』的存在。

至此，皆大歡喜。

「所以你要畫的主題是……」主任問。

方見賓已經想好了，他擅長人物，這一次就把之前畫過的一副《鏡中少女》重新畫一遍，這幅畫作元素較少，調色也是極熟的，四個小時，勉強夠用。

那邊快馬加鞭的準備著『雙年展藝術創作空間』，其實也就是把隔壁原本放雜物的空間，整理出來，畫家作畫，又不是比武，不止不需要刀槍劍戟，連擂台都不需要，一人一張畫板就夠了。

瞧著高凡這狀態，主任心中忽得湧起不妙預感。

我就知道……！主任是看過高凡的這幅底稿的，他眼前有點發黑，忽然覺得即便贏了這也是慘勝。

就見高凡飛快的勾勒線條，很明顯是有成竹在胸，大量密密麻麻的繁m.hetubook.com.com複線條，帶著便是用圓規和尺子也很難規整出的流暢感，一條又一條密布在畫布上，已經畫出了一個非常奇異的形體，這個形體的手和腳都極長，完全不似人形。

而帶隊方見賓的東美教授，瞧了一眼方見賓的底，就知道方見賓打得什麼主意，心中稍稍篤定了些，便是輸，也不會輸得太難看，方見賓雖然性格彆扭，又衝動又小氣，但繪畫技藝在東美學生中，的確是一等一的，否則也不會拿到難得的參展名額。

東美的這位教授，來到高凡身後的時候，這邊已經擠了不少人，他仗著身材較高，站在較靠後，也能看到高凡的創作過程。

圍觀者稍有些議論，但沒人懂。

它佔據了整個畫布的大部分空間。

今年初確定了呂國楹要回國內任天美校長的時候，國內藝術界的歡欣程度，可與科學界的楊老爺子歸國相比。

蛆人么？

洞口處是有光的。

「我早有腹稿。」高凡信心十足的說。

不會，國內官場的奇妙之處和-圖-書在於，一件事情，換一種說法，就忽然變得可行了。

主任站在高凡身後，在給他打氣、加油、助威。

因為此刻高凡不止代表呂國楹了，也代表天美，畢竟如果傳出去，高凡的頭銜上肯定會有『天美學生』這個稱謂的。

在艾恩眼中，高凡雖然技藝嫻熟，但仍然只是『普通出色』的水平。

有無聊的人，看別人釣魚都能看一下午，何況繪畫這種充滿了靈感與獲得感的創作呢。

周圍則被粗獷得勾勒出了一個類似洞穴的環境。

然後就是畫布正上方，那個地方，有光。

主任瞧著高凡已經開始盯著畫布，沉浸在繪畫狀態中，也不好再打擾，只是心中揣測，豈不知道他心中一念成讖。

艾恩說的那副作品，就是此刻掛在牆上的仿作。

現在整個畫面就是，近景是個手腳漫長的非人類，遠景是個洞口，洞口中有個手中拿書的人影，只是素描，已經讓人清晰得感受到，整個場景布局。

「高凡，四個小時，這有風險啊，畫什麼你做好準備了么？www.hetubook.com.com」主任頗有點緊張得問。

「《萬蛆奔涌》。」高凡說。

「沒事，我有了新靈感，打算換個新畫法。」高凡一邊用鉛筆打底一邊對主任說，「這次我畫里會有人物的。」

因為創意與構圖的時間就需要反覆斟酌，為了一幅作品，前期幾個甚至幾十個小樣都有可能，畫人像要扣形體，畫風景要扣構圖和細節，像這樣的四個小時，完全不夠，光是擺弄模特都不夠。

到時整理整理，又是一篇絕佳的新聞稿。

「很出色。」艾恩不知道從哪端了一杯酒，對身邊的勞倫斯說，兩人都是畫廊老闆，算是行內人士，同樣擁有很高的鑒賞水平，「但只是普通的出色，並沒有達到那副作品的水平，也許高只適合模仿？」

雙年展又不是什麼比武擂台，在這對擂畫畫決勝負的話，貽笑大方啊。

這種兩可之策，也就政府官員搞得定。

高凡快速的打底。

只看這個結構和這個線條，東美教授就知道，自己的學生不太好贏。

但如果說這話的人是呂國楹，那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