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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向高凡表示祝賀的，是PACE的老闆艾恩，他第一個找到高凡，試圖像上次一樣，獲得這幅畫的收購權。

五十萬美元，三百多萬人民幣，比起動輒幾百上千萬美元的藝術品拍賣價格，似乎仍然很少，比不上這幅作品開宗立派的水平，但別忘了，收藏家收藏一幅作品，其根本價值所在，不是作品本身，而是作品背後的藝術家名氣。

這位來自非洲的女藝術家，她跪伏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似乎在對著非洲的神明祈禱。

藝術是不分國界的。

「您是用怎樣的創作技法來進行表達的？」

這樣想著，記者們不約而的把鏡頭焦點對準了那個背對著他們的瘦削身影，他們把心中巨大的好奇和疑惑都放在手中的鏡頭上，相信這一張又一張的背影照片，將成為他們報紙上的焦點，把神秘和困惑不止留在他們心中，還要傳遞給所有的讀者。

所以，高凡還活著，還年輕，甚至還有大把的進步空間時，擁有一座博物館的加德納夫人，就願意用這個針對成名畫家的標準，來收購高凡的畫，只能證明這幅作品的出色與拔群。

「加德納夫人願意出五十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你的這幅作品。」勞倫斯說。

雖然不解，但記者還是飛快按著快門。

艾恩意識到，這是超出人類藝術常理的一幅畫。

這掌聲是對繪畫界一次開創性嘗試的讚許和欽佩。

國外的報紙，勞倫斯不能操控，但國內的新聞，以上標題是完全可以上報的。

先衝上來提問的，是藝術家和和*圖*書藝評人，這就像是立體主義第一次出現在世界時那樣，不，立體主體尚有欣賞的門檻，但眼前這幅劃時代的作品，就連普通人第一眼看到它，都會被震撼到，世界藝術史上沒有過這樣的作品，這是一個奇迹，一個神話。

足夠開宗立派的作品！

當那個年輕的東方畫家，把手中的畫，對著所有人展示時，一剎那彷彿有閃電擊中了所有人，大家臉上都浮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疑惑和驚恐，甚至有人驚呼出聲——當然，記者們聽不見他們的呼聲，但是從動作中就能夠解讀出來。

「天啊天啊天啊……發生了什麼……馬琳·杜馬斯竟然跪下了……她是在對著那個年輕的東方畫家下跪么……究竟什麼樣的作品才能讓馬琳·杜馬斯跪下……」有個記者一邊念叨一邊彷彿眼睛長在取鏡器上不放手。

「只要你再拿出十幅水平一致的作品，大英博物館都將為你屈膝，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整個波士頓都被你征服了！」勞倫斯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作為一名美術經紀人，沒什麼比他旗下擁有一名傳奇畫家更令他開心的事了。

「咦……？」一個娛樂記者注意到一個異常，他的數碼相機鏡頭晃到會場一角時，鏡頭中顯示，有個身材高大的金鬍子男人跪下了。

記者們屏息靜氣，他們不敢相信這樣誇張的好運來到自己頭上，生怕一出聲夢就會醒，但手中的快門卻已經按出火花了，即便是夢，到醒了他也得把這個場景畫出來，因為那太有趣了！m.hetubook.com.com值好幾個黑體字的頭條新聞！

而其他的、仍然停留在迦納德博物館外沒有離開的記者，同樣在自己的鏡頭中捕捉到了他們想要的大新聞，包括波士頓市長像是小孩子一樣逃開的畫面，美國隊長克里斯·埃文斯抓緊身邊男性手臂的鏡頭——這是他雙性戀的戀人么？一起來看畫展，真夠浪漫的。

「可以讓我再多看一眼么？」

「祝賀您！一幅神奇的作品！PACE有榮譽可以收購這幅畫么？尊敬的GAO。」

艾恩的話，高凡聽見了，但他無暇答覆。

「賣畫啊，不賣。」高凡終於意識到勞倫斯在說什麼，「這幅畫太危險了，我只能自己保管它。」

博物館那個前衛的造型——一面超過三十米的透明玻璃牆幕，為偷窺和偷|拍創造了絕佳條件，從這個角度，通過高倍數的數碼相機鏡頭，仍然能夠比較清晰得拍攝到一些館內照片。

掌聲感染了在場的其他人，藝評人、政客和電影明星們，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這像是一次沒有獎盃的頒獎儀式，也像是一次沒有皇冠的新王登基。

紅毯環節早就結束了，但記者只走了一半。

而艾恩看著勞倫斯和高凡走在夾道鼓掌的人群中，忽得有點失落，緊接著強烈的悔意湧上心頭，只差一點，簽下高凡的就是他了！

然後勞倫斯就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

接下來，記者們的鏡頭，就記錄到更加詭異的一幕。

至於畫是否真的賣給加德納夫人，那無所謂，只要和*圖*書加德納夫已經願意出30萬美元，那這就是是高凡在世界藝術圈此刻的身價。

緊接著一些人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並做出了前傾身體，試圖探尋畫中究竟有什麼的動作，下面就是更大的恐慌浮現在所有人的情緒中，他們中有一些在往後退，有一些真得叫出聲來，最誇張得是馬琳·杜馬斯。

另外一個記者的鏡頭對準了一個細節，就是J·K女士和迦納德夫人握緊的手，兩個世界知名的女性名流，在這一刻像是小姑娘那樣，把手緊緊得握在一起，同時迦納德夫人的難以置信，J·K女士的震驚，都浮現在其中每一個微表情中，把這張照片冠之以『神啟』之名毫不誇張。

「你說……」高凡卻抱著自己的畫，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上帝靠在他的一邊，一人一貓都顯得很萎靡，是因為趕飛機太累，他們都困了，「如果我想開個展，能在這開么？」

「不賣……嗯，不賣也行。但我能再看它一眼么？外面很多人也想要再看它一眼。」勞倫斯說，在經歷了剛才的經歷后，很多人都在懷疑自己看到了什麼，甚至很多人都不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他們迫切得希望再欣賞一次這幅畫。

他們迫切得想要知道，究竟是通過怎樣的技法，才能創作出這樣的作品。

現在大家的疑惑只剩下一個。

他好像是在跪拜那位年輕畫家手中的畫，真是古怪，畫上有什麼？上帝么？

梵高生前一幅畫只能賣400法郎，再過十年，他死後，其作品《加歇醫生像》拍到890hｔtｐs://ｗｗｗ•ｈeｔｕbｏｏk.cｏｍ.coｍ0萬美元，是作家的作品水平翻了一千萬倍么？並不是，只是梵高開始被世俗大眾所接受，或者說，他成為收藏家們追捧的炒作標的物。

勞倫斯把高凡帶到一間休息室。

當大群人，包括J·K女士、加德納夫人以及一群政客、明星的人潮，涌到他們的鏡頭中時，他們都停止了談話，開始飛快調整相機焦圈，一張一張的去記錄所有人的表情，因為此刻鏡頭中出現的80%以上的人臉，都可以獨自擔起一份報紙頭條的黑字主題，當然，前提是他們必須表現得更加『離譜』一點。

光鮮亮麗的紅毯照片並不是他們想要拍攝的全部，剩下的記者還指望著收穫一些更勁爆的新聞內容。

此刻。

「強烈的出畫效果和沉浸式的體驗感是怎麼做到統一的？」

真正的藝術家可以不在乎錢，但錢的確是衡量一個藝術家成就的最公平尺碼。

加德納博物館外。

又像是在某個強大的號召下，藝術家們群體的一次心靈共鳴。

……

很快，勞倫斯就帶回了好消息給高凡。

「他們沒問題，你就別看了，你還得做我的經紀人呢。」高凡對勞倫斯說出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面對七嘴八舌的提問，高凡根本無法回答，勞倫斯適時為其解圍，許下了如果主辦方允許，接下來會進行一個專門的提問環節，以供大家進行藝術交流的承諾后，把高凡和畫，一起帶出了人群。

藝術能夠觸動人心，但沒聽說過哪個藝術家的作品，能夠讓人跪拜的。

很快，他們就抓拍到了和-圖-書他們想要的東西。

半個小時前。

藝術家畢竟不是小報記者，況且在這種環境下，無法進行有效交流，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便微笑著目送高凡和勞倫斯離開，不知道誰開了頭，一陣掌聲起了頭，從微弱到強烈，這些來自十數個國家的知名畫家，同時對著高凡鼓起掌來。

按照國內有錢人追隨世界藝術圈風潮的習慣來看，勞倫斯幾乎可以肯定，通過一番操作，高凡的作品售價會在短時間內，翻十幾倍甚至幾十倍！

特別是今天晚上的波士頓，彷彿所有星光都在為高凡而亮！

那些鏡頭來得如此容易，甚至讓他們難以想像。

究竟是什麼，為他們帶來了如此豐碩的收穫，那個神秘的、年輕的東方畫家，他向大家展示的畫作內容究竟是什麼？是上帝的啟示，還是魔鬼的威脅，除了存在於宗教中的神明，他們不相信還有什麼能給這些慣於表演的政客和明星，帶來如此之大的震撼。

收穫滿滿。

勞倫斯可以想像，從明天開始，高凡的名字會逐漸被全世界藝術圈所熟知，一位來自東方的年輕藝術家，其作品讓當世大師屈膝下跪，這個標題怎麼樣？

博物館內。

現在可不是國內雙年展的時候，艾恩在那時是整個圈子的中心，但在此刻，比他更受關注的收藏家和藝術家比比皆是，於是第一個恭喜高凡的艾恩，瞬間就被淹沒在更多的讚譽聲中。

這是傳奇的開端啊！

當然，最好還是趁熱打鐵，把高凡眼下這幅畫賣出去，這幅畫的價格乘以三到五，將是高凡作品在國內的基礎售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