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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倫斯舉杯。

「為什麼？」勞倫斯詫異。

四幅畫四億美金？那是什麼概念？未死的畫家中，絕沒有這個身價，已死的畫家中，也就不到十個人能夠企及，這不是賭局，這純粹是炒作吧？

現在勞倫斯的工作，就是與一些潛在的買家商談，溝通感情，所以對於這份來自呂克·維利耶先生的邀約，他欣然而至，因為他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因為……有人需要它吧。」高凡說，「我本來想自己留著的，但後來再一想，把它賣給最需要它的人，也不錯。」

「抱歉，我們並沒有考慮到公平這件事。」勞倫斯說，「實際上，GAO認為這是一個不可能達到的價格，他只是覺得……嗯，好玩。」

特別是國內藝術圈，對於高凡的藝術成就，還在理解之中，這條新聞儼然就又扔下一枚重磅炸彈。

況且這也不是高凡個人與佳士得的賭約，畢竟從拍賣流程上來說，這兩方實際上是一體，明明就是高凡對全球收藏界的一個賭約，或者說是一個邀約，從不好聽的角度來說，有一和*圖*書種『你們人傻錢多速來』的感覺。

「放一億美金上唄。」其他同事嘲笑他，「如果我的畫能賣一億美金，不，就算只能賣一千萬美金，我寧可把臉皮鋪地上讓你們隨便踩，還得問你們腳感爽不爽。」

「不對，臉皮對藝術家來說沒那麼重要，畢加索那種人渣不也被供上神壇了么？」還有人說。

但是4億美元4幅畫，實在太多了，按照買家們的心理價位，高凡的一幅作品價格應該在2000到3000萬美元之間，這已經是相當高的價格了，畢竟《面具》組畫並不是高凡最出名的作品，高凡此刻最出名的作品是《波士頓人》。

……

勞倫斯來到高凡的畫室，找到仍然在做紅樓人物譜保護工作的高凡。

由於佳士得春季大拍開幕在即。

「能賣好多錢吧，幾個億美金也說不定。」高凡重新彎下腰去給畫描邊。

高凡與佳士得的賭約，同樣引起了潛在買家的一些非議。

無數明裡暗裡的交易都在各個買家賣家間進行著。

「你們說得都對。hｔｔｐs://ｗww•ｈｅtｕbｏｏk.cｏｍ.ｃoｍ」辛未笑著說，「藝術家不用要臉。」

而高凡與佳士得的『對賭協議』，也作為其中一條重量級新聞，吸引了不少目光焦點。

「所以GAO根本不想出售《救贖》，對么？」呂克先生明白了。

「是啊，藝術家嘛。」呂克先生陷入思索狀態，半晌后才慢慢地說：「看來你並不明白，這幅畫的真正價值，否則你就會明白，無論GAO提出怎樣的價碼，都會被接下。」

「就是誰會買它，它會賣出多少錢？」勞倫斯問。

佳士得大拍倒計時中。

呂克·維利耶先生約六十歲左右，但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有著充沛的精力，一雙擁有日耳曼人典型特徵的藍眼睛中，帶著一種親切和優雅，他穿著考究，有紳士派頭。

「是這樣的，藝術家嘛，《救贖》對GAO來說有著獨特的意義。」勞倫斯抱歉一笑，「我也勸過他，但GAO並不是能夠聽得進去建議的人，他之所以答應這個賭約，只是因為那很好玩，他並沒有考慮到公平這件事和圖書。」

勞倫斯當然也是這股暗流中涌動著的大鱷之一。

「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高凡站起身來，想了想，「關於哪方面？」

第二天。

如果是《波士頓人》，買家們願意付出1億美元甚至更多的價格來收購它，畢竟這是一幅具有傳奇故事的偉大之作。

哦……勞倫斯有點詫異。

在四月初他收到了一份邀約。

這一次香江、倫敦、巴黎、紐約四地聯拍，號稱要打造一個拍賣史上的奇迹，預計成交金額會超過300億美元。

「這個高凡啊，總覺得過於高調了。」嘉德拍賣行里，幾個員工在議論，「前面在波士頓已經刷過一波存在感，到了佳士得，這存在感刷得更溜了。」

只這塊懷錶，其價值就超過1億人民幣。

為了造勢，佳士得開始頻繁爆出各種新聞。

「你是誰，高凡是誰，那可是新時代全世界油畫界的領軍人物，國內從未曾出現的宗師巨匠，他的臉，可值錢多了。」有人說。

所以全球藝術品市場都在暗流涌動。

雖然作為一位剛剛成名的巨匠，作為引領新www.hetubook.com.com一代繪畫藝術風潮的領軍者（《美國藝術》的評價）、作為沒有任何一幅作品流傳在市場中的頂級稀缺畫家，高凡理應在這個時期，在藝術市場擁有予取予求的權利。

……

大概是覺查到勞倫斯瞧著自己懷錶的目光有異，呂克先生笑著說：「一位老朋友送給我的，非常有紀念價值，當然，在現在的年輕人時代，它已經不再流行了。」

比如『海洋之心』這種傳世珠寶會出現在珠寶專場的新聞，就引爆了一次輿論熱炒，雖然後續被證明是假消息，但也的確吸引了大眾觀注。

「小師弟，關於那幅《救贖》，是不是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最近市場上對它的熱情超乎想像，很多並非收藏家的人士，都開始接觸我，似乎都是衝著它來的。」

「如果說一支Patek腕表是成年男性的夢想，那麼Henry Graves就是紳士們最後的浪漫了。」勞倫斯笑著說，「用最複雜的結構和零件，保證它可以準確走時200年，在1920年是多麼神奇的工藝，可現在哪怕一塊簡單的電子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book•ｃoｍ.cｏｍ錶，都能做到這一點。」

「敬男人的浪漫。」呂克先生舉起酒杯。

……

「四幅畫，四個億美金，才會拿出第五幅畫，天啊，這是一種何等自信，真當全世界都求著他賣畫呢啊？如果這四幅畫總計連一億美金都沒拍出來，他的臉往哪放？」另外一個人說。

「對不對？」有人轉頭問安靜在一旁聽著的辛未。

勞倫斯注意到他使用的是懷錶而非腕表，同時他的懷錶應該是Patek的Henry Graves，一塊帶有傳奇故事的懷錶，這個故事中要素眾多，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可能是它擁有900個零件，足有半公斤沉，能夠準確計時200年。

「我希望購買GAO的《救贖》，但即便是我們，想要短時間內籌集4億美金，也並非是一件易事。」呂克先生說，「更讓人疑惑的，是這個邀約對所有參与者開放，所以我們把GAO的四幅作品推到四億美金的成交價時，也意味著我們要開始新一輪價值競爭，那對我們來說，太不公平。」

勞倫斯瞧著呂克·維利耶先生的目光越發親切與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