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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

萬籟俱寂，千鈞一髮。

秦昆把伊芙琳的屍體葬在坑裡，喃喃自語道：「女妖怪，雖然老子不怎麼喜歡你的性格，不過說到底咱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你打了頭陣，讓我知道了勞勃的貓膩……算是替我探了個路……」

「迷途的羔羊，或許你也誤入歧途，走上了一條萬劫不復的道路。提亞提斯願做你的指路人，帶你走出迷途。」

秦昆身後，剝皮鬼、無頭鬼幾人紛紛出來，看著秦昆給伊芙琳燒著紙錢。

金髮眼鏡男呵呵一笑：「那邊那個拎著荊棘條的傳教士，就是你的對手。」

「你帶著這個不中用的妖怪的屍體去哪？」金髮眼鏡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秦昆兇狠道：「給我哭！」

曾幾何時秦昆還是個敢打敢殺的熱血混子，殯儀館工作了兩年讓他改變甚大，秦昆捂著額頭，心中掙扎彷徨。

金髮眼鏡男撇撇嘴：「可笑，一個死了的廢物，什麼大不大的。提醒你，1個小時之內不回來的話，你將直接被判定為失敗，十死城的法則會毫不留情地處死你。別想著逃跑，你跑不了的！」

金髮眼鏡男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他一直覺得秦昆的鬼差非常特殊，很期待秦昆給他帶來驚喜，這才讓伊芙琳提前上場打頭陣，沒想到秦昆如此之弱，伊芙琳都不如。

哭喪鬼懵逼一樣站在原地，周圍是紙人和一個嗩吶隊，他獃獃地望著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看著秦昆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表情，屁股上挨了一腳跪在地上。

「某乃東天上國鎮獄鬼卒牛猛，何人敢殺我主？」

「殺了他！httｐs://ｍ.ｈ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om！！」

「昆哥，別這麼傷感，生死戰而已，又不是絕對會死。」剝皮鬼訕笑地搓著手，安慰道。

秦昆不理他，抱著屍體走向角斗場外面。

一個厲聲自天際傳來，帶著雷音滾滾，一個牛首人身的巨大身形出現，那人徒然出現后，反身一腳，印在英靈金吉克的臉頰。

秦昆眉頭一挑，一耳光打在哭喪鬼臉上。秦昆打完，緊跟著牛猛、剝皮鬼、無頭鬼等一人給了一耳光。

秦昆覺得如果有和平解決的辦法，他不在乎和平解決，打打殺殺的，他雖然熱衷，但這麼無緣無故地弄死對方或被對方弄死，他做不到。

秦昆給墳頭倒了杯酒，從商城又兌換了一顆柏樹種了下去。

……

提亞提斯慈祥一笑：「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生來有罪！我可以幫你贖罪！」

聲音喚醒了近乎失焦的秦昆，秦昆突然發現自己處於極度危險的環境之中。

「異端！！！」

一個聲音從遠古而來。

「神棍，別白費口舌了。說到底，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你難道有更好的辦法嗎？」

秦昆雙手合十，收起眾鬼，漫天鬼音戛然而止，秦昆一言不發地朝著角斗場走去。

「昆哥……」

秦昆從猛鬼商城兌換出鐵鏟，在挖坑。

提亞提斯看到秦昆眼神失焦，微微一笑：「異端，接受制裁吧！願來世主與你同在！」

「滾——！！！」

進行生死戰的PK台，此刻是一個黃皮膚老嫗，老嫗周圍爬著幾隻1米長的巨嬰，嬰兒跟狗一樣舔著老嫗和_圖_書手心。

秦昆望去，發現那個傳教士也在望著自己。

「呸，老子也能幫你贖罪！」秦昆手掌一番，多出一把剃頭刀。

牛猛憤憤不平：「那個西夷猴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讓他落在我手裡！」

哭喪鬼莫名其妙被拎出來暴打一頓，怒不可遏：「剝皮，你小人得志啊你！哭就哭！」

「一個神棍，居然想殺我！牛猛！」

老嫗對面是一個中年人，他旁邊站著一個胸口被石錐貫穿的巨漢。

當初在龍槐鬼市收押的幾隻鬼中，長舌鬼、餓死鬼因為搶奪香火迫害平民都被他滅掉了，只留下一隻哭喪鬼。

秦昆呵呵一笑：「算了，生死契都簽了，還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

巨錘帶著呼嘯，擦出音爆，下一刻，就要讓秦昆腦漿飛濺。

秦昆懶得理會金髮眼鏡男。

氣氛有些肅殺，秦昆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身旁是高大的牛猛。

提亞提斯一怔，隨即不屑一笑：「原來是不知名的東方法器，居然大言不慚幫我恕罪，異端！該死！！！」

看著剝皮鬼巴掌又揚起來，哭喪鬼說哭就哭。

奪業刀專門吸收猛鬼業力，斬去執念惡念妄念，十死城幾乎是一座鬼氣濃的發黑的鬼城，奪業刀就像黑夜裡的星芒一般，比荊棘條和那金錘加起來還要耀眼。

對於金髮眼鏡男的話，秦昆充耳不聞。

秦昆雙眼發直，已經被幻像所攝，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裡，奪業刀不見了，牛猛也不見了。其他鬼差召喚不出，整個聖殿只剩下秦昆孤零零一個人！彷彿他真該死一樣！

秦昆一怔，還以為神棍有什麼方法能和*圖*書和平解決，弄到最後原來是犧牲自己。

周圍的看客嘖嘖嘖地搖著頭，這個新人還是經驗不足，在別人的蜃界里被攝了魂，與待宰羔羊何異？

不知過了多久，老嫗和中年人的戰鬥落下帷幕，犧牲了三隻巨嬰，終於將石錐貫穿的巨漢啃的滿身狼藉。剩下的兩隻巨嬰，瘋狗一樣撲向中年人，中年人認命一樣閉上了眼睛，隨後決鬥台發出慘叫。

金髮眼鏡男看到秦昆回來了，淡淡道：「下一場就是最後一場了，該你了。」

金髮眼鏡男有些愕然：「秦，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英靈金吉克提著金錘，高高舉起，朝著秦昆頭頂砸去。

正是法器奪業刀！

秦昆轉過頭：「不死？我難道要殺人嗎？剝皮，我特么是捉鬼師啊，不是殺人犯！這幫宿主再怎麼暴虐，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一個小小的殯儀館入殮師，為了活下去難道還要殺人不成？」

秦昆從骨灰罈里，將半死不活的哭喪鬼拎了出來。

哭喪鬼握著哭喪棒，硬著脖子道：「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讓我給別人哭墳，不可能！」

伊芙琳死的時候，秦昆才知道這下玩大條了。

秦昆走向PK台，那位傳教士也走了上來。

那個提著金錘的鬼魂背後，突然出現了無數平明百姓的影子，鬼魂既然是英靈，那身上肯定帶有平明百姓的祈禱和祝福，那些平民百姓都是這些祈禱之力的殘念所化。

中年人和老嫗都沒有施展猛鬼臨身，似乎在斗鬼一樣，幾隻巨嬰圍著石錐貫穿的巨漢譏笑，聲音刺耳無比，它們先後圍攻起巨漢，不要命地撕咬著巨漢m•he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m的身體。

他抱起伊芙琳的屍體，惡狠狠地瞪著金髮眼鏡男。

台下，獨眼大漢哈哈大笑：「黃金王，這就是你挑的新人嗎？蜃界都堪不破，也太無能了！」

剝皮鬼冷笑：「嘴巴夠硬啊哭喪，昆哥讓你哭你就給我哭，你今天不哭，我打到你哭！」

聖殿盡頭，一個釘在十字架上的男子石像悲憫地望著前方，秦昆記得他一定知道這個石像是誰，但是礙於十死城剝離記憶的法則，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又一聲牛叫，英靈金吉克面前，已經消失的牛猛突然出現。

傳教士的身邊，站著一個手拿金錘的鬼魂，英靈金吉克。

秦昆知道，生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活著，除了殺了對手，沒有其他辦法。

提亞提斯舉起荊棘條：「以我祭司之名，英靈金吉克聽從我指揮！」

荊棘條冒著金光，那個鬼魂渾身也冒著金光，並且高高舉起金錘，望著秦昆。

秦昆在殯儀館工作了兩年，見慣了悲歡離合，那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命啊！一個人死了，多少人會為他哭泣，難過。

秦昆自詡混跡社會，齷齪的事情見得多了，一向經驗老到，誰知道這才在單位上班兩年，智商就直線下降，被人擺了一道。

「他該死！！！」

秦昆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也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但是，就因為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鬼，所以才會掙扎！才會抗拒！

聖殿，明顯是傳教士的精神蜃界，來到十死城后，秦昆的天眼無法看到別人的等級，但是能顯示出蜃界，代表著傳教士的精神力一定比自己要強的多。

十死和_圖_書城很大，金天黑地，不少無主區域還是焦土。

「我們家鄉有句俗話，人死為大，入土為安，我要埋了她！」秦昆頭也不回。

彷彿只有死亡，才能贖清罪孽！

傳教士說罷，周圍變成了聖殿，金沙製成的石柱，火盆，蠟燭，聖水，花瓣，彷彿為傳教士披上一層神聖的光芒。

「勞勃，你特么不得好死！」秦昆破口大罵。

「異端！！！」

秦昆擦著額頭的汗水：「牛猛，你難受什麼，我死了你就回地府了，又不會魂飛魄散。」

「下一戰，秦昆，提亞提斯。」

裁判看到中年男人已死，面無表情地宣佈道。

秦昆撇撇嘴，名字是從藍騎士那裡打聽的，黃金王雖然是個稱呼，但知道對方大名算是華夏傳統的禮貌，納蘭德·勞勃正是金髮眼鏡男的名字。

「女妖怪啊……雖然我平時老吃你豆腐，今天給你辦個喪也算仁至義盡了。希望你保佑我別死啊。」

「獲勝者，虔婆！」

周圍陰氣飄蕩，嗩吶隊開始吹打，紙人們也跟著跪靈，秦昆喝了口酒，算了算時間，也該到自己上場了。

剝皮鬼一滯，畢竟秦昆生活的時代和自己不同，他嘆了口氣，閉上了嘴。

秦昆深吸一口氣，這喊聲鋪天蓋地，整個聖殿中，他已經被平明百姓包圍，扔雞蛋，扔蔬菜，憤慨地大罵，秦昆被萬夫所指，怔在原地。

……

牛猛站在旁邊，秦昆和人簽訂契約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在知道那是生死戰的時候，牛猛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昆。

黃金王公寓的臨街，一處無主區域。

「異端！！！」

我靠……贖罪？你特么是要弄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