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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秦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徐桃愣了一下，接著嚎啕大哭。

杜清寒進門，換上拖鞋走了過來。

秦昆環住杜清寒的腰：「所以我可能天生就是個捉鬼師。杜爺，謝了！」

杜清寒一笑：「秦上師，有時候我也會迷茫，不過我大伯提醒過我。」

杜清寒指尖夾住刀尖，用力一甩，刀身插入蘋果中。

附魂旗。

杜清寒看到秦昆不吱聲，好奇道：「怎麼了？」

「我有這個本事！」

「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徐桃大聲保證，把自己胸口都快錘爛了，「只要不讓我再去種地就行！！！我受不起那個罪啊……嗚嗚嗚嗚……」

「徐桃，別給我扯淡，有件事你替我去一趟。」

「生死道里，王館長忙於單位運轉，曲大爺在看大門，楚老仙折騰他的七星宮，楚千尋忙於家裡地產生意，余黑臉想方設法擴張符宗堂口，王乾在拍電影，景老虎兼職保鏢，聶鬍子是特殊編製的警察，桃花眼去魔都當了領導，李三旺在打理理髮店，寧不為在賣紙錢花圈白事飯，韓垚愛好打遊戲和撩主播，馬神婆在鄉野當巫婆，左瘋子去了歐洲喂鴿子，徒弟崔無命快死了找東西在續命，和_圖_書徒孫崔鴻鵠在上中學……」

杜清寒點了一根煙，秦昆報了一長串沒聽過的名字，她靠在沙發上靜靜聽著，那件中性的襯衫寬大，遮住下半身的熱褲，好像沒穿一樣。

「有個姑娘要去不幹凈的地方，照顧好，別讓一些不長眼的東西惹了她。」

徐桃大拇指指了指秦昆：「這是大哥大！」

杜清寒腳尖將桌上果盤裡的水果刀一點，水果刀反彈飛來，杜清寒捏住刀尖，接著，那把水果刀挽花一樣遊走在指尖、手背、手心，格外炫目。

二人出現，【鬼差】一欄關於它們的資料迅速刷新，看到它們依然沒有鬼術，秦昆也就不報任何希望了。

杜清寒好奇，她見過這個紋身不少次，可從沒見過有人把紋身紋在手心的。

秦昆伸出手掌，一個骨灰罈的紋身赫然醒目。

秦昆越回答越順嘴，他讀書不多，但是能感覺到，杜清寒在幫他剖析一些東西。

半晌，秦昆說完了。

秦昆的屋子，六隻鬼差圍在周圍，他們看到秦昆手裡拿著一個法器。

陰曹相較於鬼，和陽間相較於人一樣，農活幹得多了，依然會皮膚粗擦，手掌生繭，秦昆面前，是一個挽著褲腿的錦ｈｔｔｐs://ｍ.hetｕbｏoｋ.cｏm•coｍ衣老農，和一個扎著清辮的農夫。

「沒問題！小的們，出來！！！」

「杜爺，你有時候有沒有不知道幹什麼的感覺？好像你不該存在一樣，又或者說這世界多一個你少一個你沒什麼兩樣？」

杜清寒手指靈活修長，秦昆見過她耍蝴蝶刀，誰能想到一把水果刀她也能玩出花來！

「昆哥！！！我想死你啦——嗚嗚嗚嗚——」

「可能是我的印記吧。」

「這個印記，在你們這一行很有名嗎？」杜清寒問道。

秦昆揮了揮旗子，面前，兩隻許久未見的鬼差出現。

「我做人可是有原則的。不過，我可以叫一個鬼差陪你去。你要走了嗎？」

杜清寒點點頭：「嗯，上次橋嶺古惹了我，他們家主古大元找了一個大墓線索，給我陪個不是。我要叫些人，支鍋開灶了。」

「我卻不知道我要幹嘛。」

好似自己是來混日子的一樣，這種迷茫的感覺，非常奇怪，也很少見。

杜清寒被秦昆吃了豆腐，想掙扎又掙不脫，低頭嬌羞道：「那你幫我下個墓唄？」

正是秦昆的鬼差錦衣老鬼，以及色鬼徐桃。

可是突然間光影變化，下一刻，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現在秦昆面前。

隨著徐桃一聲令下，秦昆發現徐桃身上突然出現甲胄，尖尖的帽子，騷包的甲胄，秦昆在電視里見過，那是滿清八旗子弟的標準裝束！

大清早吃完飯，老王去單位了。

秦昆噴出煙圈，第一次聽人把盜墓說的這麼高大上，除了杜清寒可能沒誰了。

那雙懶散的眼睛，依然有些懶散，可是目光，如同實質，那雙瞳孔，深不見底。

杜清寒瞪大眼睛，生氣道：「秦昆！你佔了我的便宜還好意思拒絕我！」

「嗯，八字最硬的人才有。道上的前輩說過，我乃陽年陽月陽日陽時陽分出生之人。」

「起來這麼早？」

「這是什麼？」

秦昆笑了一下：「探險家？」

「大哥大！」一群潑皮混混低頭哈腰。

「漂亮啊！」秦昆納悶，這事還用想嗎？普通盤子也能擺果子，但果子放在漂亮果盤裡，看起來就好吃。

「他怎麼說的？」

看見秦昆一臉惆悵地稱自己為『杜爺』，杜清寒一笑：「秦上師，你怎麼變得憂國憂民的？」

秦昆：「……你不是沒鬼術嗎？這些二逼哪蹦出來的？」

秦昆看的入了神，杜清寒道：「你說，這種花里胡哨的雜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coｍ耍為什麼存在？而且有那麼多人想學？」

「陰陽相安！」

作為秦昆的白板鬼差，秦昆有過規定，不修鍊出鬼術，別想回來。錦衣老鬼和色鬼徐桃每天都在種地、修鍊。二人香火充足，怎奈天分奇差，修為已經是惡鬼巔峰，鬼術仍然毛都沒見一個。

這一刻，那些後遺症似乎瞬間消失。

「我在憂自己……」

接著，徐桃身邊出現一群潑皮混混一樣的小鬼，個個猥瑣，不堪入目。

上一刻，他們還在香燭田裡種地、撿石頭，它們覺得，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到陽間那種花花世界了。

杜清寒笑了笑，眯起眼睛：「我大伯說，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行當，在國外叫探險家。」

杜清寒勾住秦昆脖子：「所以你呢，其實迷失錯了方向。你尋找的是存在的意義，那個方向比我尋找的生命的意義還要大，還要廣泛。」

「那你為什麼有捉鬼的本事？」

「你說，廚房的盤子也能裝果子，幹嘛要買果盤呢？」

杜清寒聳聳肩：「你為什麼當捉鬼師？」

秦昆默默地將杜清寒推開：「不可能辦不到。」

「對啊，存在的意義就這麼簡單。你首先是個捉鬼師，捉鬼師這一行當有和尚、道士、神婆、巫師等等和-圖-書，但這一行為什麼存在？」

……

秦昆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從魔都回來，昏昏沉沉睡了一個月，在十死城遊戲失敗，整個人又被從中『打開』，一直以來，恍惚的精神狀態都影響著他。

「帥啊！」秦昆脫口而出。

秦昆伸出腳，蹬著徐桃的臉，沒讓他撲過來。

這桿旗子連同地獄道，鬼差們收租子都是這樣去的。

怎麼了？

「老大！」

秦昆不解。

秦昆回到家，點了根煙，好像又陷入迷茫。

秦昆揉了揉鼻子，好像開竅了一樣。

「我種地種出一個八旗甲，你信不？」徐桃眉飛色舞，騷包的轉了轉身。

秦昆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有點迷茫。楊慎生在民國，無雲子生在晚清，馬永江生在南明，都是戰亂時期，彼時華夏大地牛鬼蛇神橫行無忌，他們是捉鬼師，有施展拳腳的地方，自己的生活，雖然有些波瀾，是不是過於平靜了？

「你別笑，我大伯真這麼說的。探險家是什麼？探索未知的奧秘，探索寶藏，探索一切新奇的東西。尋找生命的意義，而不是掘墓掙錢。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大伯就是這麼教我的。摸出來的東西賣錢，是不願意白走一趟，和你們收因果賬，神仙墳頭插香是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