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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男子鼻子一酸，擦去眼淚，朝著小店深深鞠了一躬，帶著兩個親戚離開。

王乾經不住誇，冷哼一聲，心中的得意溢於言表，嘴上謙虛道：「那是我師父教得好！」

嗯？

杜清寒叼著棒棒糖，給秦昆指點道：「圍棋落子，對於新手而言，是關於選擇、判斷、先後手和大局觀的遊戲。說它是兵法也不為過，圍點打援聽過嗎？首次落子很關鍵，是掣肘，還是攻伐，全在你的布局裡。」

「哼，慌什麼。再說，那罈子里是酒，能滅火嗎？」

燭宗的卦攤，生意也火爆，風箏節的概念一出，擴展了春遊、野餐、踏青等等元素，對臨江市的市民來講，新鮮的生活，就是他們忙碌后愜意的寫照。

因為師門說過，燭宗真傳楚師姐、符宗天子堂師兄王師兄坐鎮後方，有解決不了的客人介紹給他們就行，這些普通弟子一下子就膽氣十足，會吹的幾個，生意更是爆棚的好。

「相當帥。」

開門做生意，講究個和氣生財，秦昆三人這段時間賺的有多有少，大多是為了盡一個捉鬼師的本分，替人消災解厄的，碰見這種理直氣壯專門找茬的人，也算是服了。

符紙爆掉，店裡，那沓軟妹幣被丟出，準確地砸在男子的臉上。

「你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m是？」秦昆疑惑，怎麼看，自己都不認識對方啊。

……

楚千尋無奈，看了眼王乾，王乾提筆，幾秒內，一張符繪出。

秦昆也捧道，胖子的逼裝的越來越純熟，已經有高人的風範了。

「兄弟貴姓？」

婦女看到秦昆幾人更疑惑，連忙道：「是……是蔣神婆讓我來的。」

砸場子的男子聽到楚千尋質問，雙腿顫抖突然跪下：「真……真是大師……大師，女菩薩，我……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前來求你發發慈悲，救我爸一命啊……」

三個男人摔的灰頭土臉，差點滾到渠里，渾身狼狽，但一點傷都沒。

王乾剛剛在旁邊觀戰，嘖嘖咂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聽我師父說，扶余山裡，楚老仙的棋力驚人，不知道和杜姑娘比孰勝孰負。」

秦昆手快，在三人身上貼了殘次品金剛符，一人一腳，踹出小店。

「我爺爺無敵很多年了，不過下棋一半靠算，都是耍賴的。」

養胃的飯菜可口，杜清寒這次帶了四份，她落座，和秦昆三人一起吃了起來。

楚千尋擺著腰肢出來，握著一盞油燈，素手在燈芯一彈，燈油一下子就點燃那個男的全身。

11點半，一個看起來像是來故意刁難人的客戶和*圖*書，在店裡大聲嚷嚷：「我什麼都不為，就是求見世外高人一面！沒想到是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還敢給我充大頭蒜？果然道士都是騙子！」

秦昆還真想約出去單挑，但都裝高手了，打架這種粗活能不幹就不幹。

村婦的打扮，風塵僕僕，想必是遠道而來。

王乾搖頭，楚千尋湊過來，打了一下王乾頭頂的道髻：「胖子，你剛才挺帥的啊。」

才開始，男子只是不屑，到後來，目光凝重，再變成驚恐。

男子身後兩人，似乎是家裡親戚，也跟著跪在地上，秦昆、王乾對視一眼，何必呢。

燭宗符宗普通弟子一開始也有些戰戰兢兢，擔心符畫不好啦、算卦不準啦等等，不過聽到師門傳來的消息，一下子心安了。

一個山羊胡的道士白了客人一眼，拂袖道：「慢走不送！」

有些市民們會貪小便宜，斤斤計較，有些市民則喜歡尋找真正的世外高人，這段時間『捉鬼客棧』的名頭很響亮，這些難對付的客戶，被一股腦地轟到了秦昆三人的小店來。

「哈？你們不是有什麼算卦高人嗎，算啊！」那男的嗓門宏亮，身後還跟著倆砸場子的，面色不善。

摸出一根煙，準備點上，煙被杜清寒拿走，一根棒棒糖塞m.hetubook.com.com在手裡。

12點，杜清寒準時來送宵夜。

「大小姐！」

男子不依不饒，流著眼淚：「女菩薩行行好啊……」

杜清寒見秦昆打擊的不輕，拍了拍他肩膀，去看剝皮幾人打麻將了。

那些普通弟子畫出的殘次品，下場原本是丟入垃圾桶，但風箏節這幾天，讓他們賺了個盆滿缽溢，一張符30，保證風箏飛天，帶老婆、小孩放風箏的男士們，最好面子，也買的最多。

婦女正了正衣衫，乾笑道：「你就是秦上師吧？我是陰川縣白石溝的……」

砸場子的男子一怔，頭髮被燒掉一些，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礙。

「啊啊啊啊啊啊——縱火殺人了！！！」

不僅燭宗弟子如此，符宗更是硬氣：「咋了？30塊錢一張符貴了？沒逼你買啊！什麼？不嫌貴，就要那種最好的？行啊，白湖鎮老街，有間『捉鬼客棧』，我大師兄就坐鎮在哪。一張符你買得起嗎？」

秦昆是個新手，象棋還會下，圍棋就一頭霧水了。

小店門口，響起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思路。

「可樂味的，我最喜歡的味道。」

秦昆一愣：「你還會這個？」

楚千尋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秦昆、王乾有些無語。

有帶小孩的，就有帶老人的，人老了比較迷信ｍ•ｈｅtuｂｏok.cｏｍ•coｍ，算這算那，算卦的道士說幾句吉利話，再兜售一下自己製作的殘次法器『血蓮燈』，說是延年益壽，子女見他們算得准了，也會盡孝為爹媽買下。

王乾冷笑，拿起錢打了打男子的臉頰：「自己欠外債，兒子在上學，父親需要手術，你拿錢孝敬胖爺？虧你做得出來！秦黑狗，送客！」

「嫌我算的不準？說話含糊？還敢說貧道是騙子？哼，咱道門最講誠信，我收多少錢，算多少卦，貴的有啊，你願意花那些錢嗎？白湖鎮老街，有間『捉鬼客棧』，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算出來，你敢去嗎？」

吃完飯，王乾去畫符，楚千尋幫忙收拾完上了樓，秦昆桌子上擺了個棋盤，自己在下棋，根據楚老仙的建議，棋道是最直接的陣法。

對大多數人來講，買這些符就圖個好運、吉利，沒有多少人會覺得貼張符紙風箏就能飛高的，但確實給了他們一些信念，這也是符宗的初衷。

與杜清寒手談一局，秦昆發現，杜清寒落子有序，思考極快，眨眼間，連劫秦昆大龍，秦昆自己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一個其貌不揚的婦女，抱了個包裹，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

另外兩個夥伴見到他們的朋友變成火人，大聲呼叫，抓起旁邊的酒罈子就要滅火。

楚千和*圖*書尋油燈靠近，那男的全身火焰迅速消失，似乎被油燈吸入，重新成為燈芯上一點明火。

「敢問，秦上師在不在這？」

順帶連其他符紙的銷路都好了起來。

杜清寒打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有印象。」

「林子大了，啥鳥都有。」

有這麼坑爺爺的嗎？

秦昆無奈，這爆棚的自信心哪來的？

風箏節持續七天，符宗飄羽符大賣。

這種情況，秦昆自然是歡迎的。

秦昆一怔，找自己的？在和燭宗、符宗商量的過程中，秦昆並沒提起自己的名字吧？

視線從棋盤上移開，秦昆打量起那個婦女。

這是一個南宗盛會，以楚老仙的逼格、余黑臉的商業眼光，潛移默化地將道門文化融入普通生活中，後續潛力極大。

「管立國，男，36，就職臨江市紡織廠，長途司機，兒子管平平，初一，3年前離異。平時好賭，欠債2W，父親被債主堵家門口，高血壓複發正在搶救，需要開顱手術，還要繼續說嗎？」

「別哭哭啼啼的，符拿著，保你爸七魄旺盛，手術不掛，其他的就給我好好聽醫生的。」

男子咬著嘴唇，急忙拜謝，完后，摸出一沓票子：「謝大師……這點小錢，不成敬意！」

楚千尋淡淡道：「我又不是神仙，有病就去看病，找我們做什麼。」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