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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海似乎在使勁，兩顆眼球慢慢恢複原形，整個人氣質都突然升華了，傻笑收斂，一派高僧模樣：「阿彌陀佛，佛門行者，需要了解人間疾苦，佛海是去普法的，並不是真瘋。」

「俗人，俗不可耐。」

炊煙裊裊，聽說聖僧又在後廚生火做飯，即將吃到的美味暫時緩解了他們的擔憂。

記得沒錯的話，秦昆在臨江市精神病院見過他。

茅山丹會，也需要走陰，他們參与的茅山丹會，基本上就是陰曹十三站！

小光頭接道：「殺人放火亂家佛！」

往前走了沒一會，一處石壁前，一個缺牙老頭抽著煙，正是魚龍太歲，老太歲旁邊站著趙峰和幾個師弟師妹，他給趙峰囑咐著什麼，趙峰恭敬地點頭應諾。

四站惡狗嶺。

這麼大個山，你們到底是在哪迷的路？

大家洗漱的差不多，前往茅山準備用餐。

三站望鄉台。

「嘁，誰信呢。」老太歲說完，畫皮仙也走了出來，身後是弟子莫無忌。

一晚上，大家都沒睡好。

七站迷魂殿。

「假寐……」李崇僵硬一笑，點上根煙壓壓驚，「那不就是植物人嗎！」

「葛大爺睡得早。」秦昆老實回道。

「我昨兒來的。你不是被關到精神病院了嗎……」和圖書

秦昆聽到師徒二人在茅山迷路了兩天，也是佩服。

後院，前往灶房的方向，嬴鳳瑤陪著碧空尼姑在散步，碧空給嬴鳳瑤囑咐著注意事項，看到秦昆過來，沒給什麼好臉色，對嬴鳳瑤道：「走陰曹十三站，須得靠自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是男人，徒添失望。」

所以翌日清晨，大多數人都頂著黑眼圈，不知道晚上都在想什麼。

無聊都是客氣話，這分明就是幼稚！

沒有血腥殺戮的恐怖，但個人意義上的消失，很容易讓人細思極恐，尤其是即將參与其中的人，這種事對外人而言激不起任何波瀾，反正人死如燈滅，可是意識、記憶的莫名消失，在陰間被逼投胎，等於說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

無論是人是鬼都喜歡留戀陽間，為什麼？就是兩個字——不舍。不舍的是自己的記憶，還是記憶中的人，或許沒法用隻言片語說明白。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秦昆身後，一個老光頭一個小光頭出現。

三教之中，『儒家執中，道家守中，佛家守空』。空就是無，于佛家而言，無即有，先將你前塵過往記憶洗滌，滌清因果線和記憶，才能重獲新生。

十三站是還魂崖，為最後一和*圖*書站，還魂崖分兩路，一是還魂崖，二為奈何橋。此地就是孟婆看守，走陰的弟子極其容易被灌下孟婆湯，踢下奈何橋。

佛海和他師父一樣，兩顆眼球不僅看向不同方向，還在滴溜溜地轉，他開心道：「秦昆！你什麼時候來的！」

信奉暴力哲學的李崇，心底升起一種無力感，很明顯，自己的優勢蕩然無存，到了酆都鬼城那一站，形勢就不受控制了。

新的靈魂，新的記憶，新的身體，這就是輪迴。

秦昆哭笑不得：「晁前輩，你真無聊……」

老光頭咧著嘴：「美酒佳肴穿腸過！」

其中四、五站是第一個坎，屆時走陰，陽氣稀薄，惡狗雄雞對陰魂最為克制，動輒精神大損。

『聽天由命』四個字，果然無奈。

嗖地一下，臉譜上嘴巴一圈消失，露出莫無忌本來的嘴，他開口道：「你好奇心怎麼那麼重。」

第三個坎就是十二站蓮花台、十三站還魂崖了。

今天的天陰沉沉的，葛大爺說是個走陰的好日子，茅山丹會，不會有紙面上的流程，都是下傳口諭，晚上才開始，所以一天的時間，安排在山下的同道，都不必過早上山。

一站土地廟。

蓮花台乃地藏王講法之地，為諸鬼洗https://www.hetubook.com.com滌神魂。

秦昆沒在正堂，今天剛好有時間，將這裏參觀一下。

看著二人還有些故作氣派的模樣，秦昆搖了搖頭。

第八、第九站是第二個坎，丹會以鬼王為料，上酆都的目的，自然是拜十殿閻王，取酆都令獵鬼了。鬼王在哪？就在十八獄中。

說完就破功，兩顆眼球重新彈回原來的地方，佛海咧嘴道：「我其實逃出來了！沒想到吧！要不是這幾天和師父迷路，說不定早到了。」

秦昆扶額，二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老光頭的兩顆眼球，看向不同方向，這傢伙，就是亂禪寺首座鐵禪和尚，小光頭正是亂禪寺獨苗佛海了。

「也是師父的福氣，聽說晚上有素餛飩。」

這裏離灶房很近了，香氣隨風而來，雖然淡，依舊能勾出肚裏饞蟲。

陽人下酆都，險中求險，無論是酆都城還是十八獄，都是危險重重，對膽量、意志的考驗格外苛刻。還有數不清的意外發生。

嬴鳳瑤朝他偷偷眨了眨眼，乖巧地跟在後面，隨碧空尼姑遠去。

茅山似乎就該是這樣的。

鐵禪和尚一記爆栗敲在佛海腦袋上：「孽徒，都是你帶的路！誦了這麼多年經，也不開慧，我白把你養大了。」

老太歲發m.hetubook.com.com現秦昆來了，嘿然一笑：「小黑狗，葛老匹夫昨晚沒給你們指點指點嗎？」

五站金雞山。

十站供養閣。

二站黃泉路。

哎呦我草……亂禪寺的瘋和尚來了……

這處未開放的區域，比不上前山的堂皇宏大，卻有道門的清幽，青山綿延，綠樹蒼翠，道觀有了年頭，許多地方斑駁，但風格卻很合胃口。

山上只有茅山、扶余山、九地的同道。

十一站鬼界堡。

八站酆都城。

屋子裡鴉雀無聲，楚千尋和柴子悅不知何時也杵在門口，聽的瞠目結舌。

十二站蓮花台。

九站十八獄。

十三站還魂崖。

一老一小兩人戴著臉譜，給了秦昆一個評價，之後前往飯堂。

畫皮仙嗅了嗅空氣，心曠神怡道：「好個陰天，是個走陰的好日子。無忌，晚上還能吃一頓老和尚的素齋，是你的福氣。」

這個地方，很容易將記憶洗凈，他們這些參加丹會的人，根本不是來投胎的，所以異常危險，萬一深陷佛言之中，忘掉前塵過往，差不多就等於個人意義上的消失。

老鬼們的介紹很全面。

玩命呢！

秦昆在旁邊嘟囔道：「我說莫無忌，你戴著臉譜能吃飯嗎？」

六站野鬼村。

讀書鬼補充道：「而且還有過了好多年才和圖書走完十三站的，陽身一直處於假寐狀態，反正想回來……得各憑本事。」

此地看似平安喜樂，但與人而言，兇險萬分，因為蓮花台本是地藏王為往生魂洗去前塵過往的地方。

莫無忌的臉譜變成笑臉，晁震一愣，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秦昆一大早起來，根據葛大爺的指引，去後山小溪洗漱完，和李崇挑了四桶水回來。

……

「那些守橋陰兵，最討厭陽間來走陰的弟子，他們可都是不講理的，屆時需要儘快沖入還魂崖，回到陽間。如果意外被抓走，灌下孟婆湯，那估計就回不來了……」

秦昆尷尬站在原地，自己也沒招惹這師太啊，怎麼說話老陰陽怪氣的。

莫無忌說話間，畫皮仙臉上嗖地一下出現臉譜，一張黑臉望著自己：「厲害嗎？」

整間屋子，呼吸沉重，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順利通關。即將到來的，是陌生而未知的一切，不再是打打殺殺，包括秦昆在內，心底都沒底氣。

感覺能否走完十三站，完全取決於命運啊！

這他娘的就是茅山丹會？

秦昆眯著眼，還有這種變化的？

二人還在爭吵，突然鐘聲響起，徐法承出現，對各位道：「請各位同道前往膳堂用餐。」

真正的無，或許不是不存在，而是和以前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