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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兩天睡的如此踏實，原來到家了。

平風真人笑容一僵，勉強維持風度道：「來了，涌靈泉里泡著呢。」

整個人完全融入這種自然的環境中，秦昆伸了個懶腰，骨骼爆豆一樣在響。

左近臣不屑：「別管他，這老匹夫被人算計了一輩子，豁達著呢。一會吃飽就忘了。」

聶雨玄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流著口水。

「嗯。」

一處迎客松下，楚道和余月弦在下棋。

左近臣囑咐著秦昆，同時鄙夷地瞪了一眼葛戰：「可惜有些老匹夫貪小便宜，讓聶雨玄被魚龍山賜了敕號，否則還能幫襯你點。」

法明一怔，與法陽互相對視一眼，恭敬施禮：「受教了。」

這是山裡，身後的建築是一處欠修的道觀，三三兩兩的房屋坐落在山上，並不會很擁擠，倒是非常愜意。

秦昆處於宕機狀態的大腦慢慢回過神來。

秦昆嘴角不自覺揚起，身邊，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秦當家的醒了？」

李崇擼起袖子，親自上房貼瓦。

平風真人呵呵一笑：「你睡了兩天了，醒了就好。扶余和_圖_書山上暫時沒什麼吃食，可以讓法陽、法明帶你去茅山先吃點東西。」

柴子悅和師父馬曉花則繡起道觀的帷幕、羅帳來。

韓垚裱著祖師爺的塑像，一絲不苟，寧不為蹲在門口抽旱煙，時不時指點兩句。

法明吐了吐舌頭：「大師兄說你為人仗義，不拘小節，讓我們有機會多接觸接觸。說是從你身上能學到好多有用的東西。」

「一峰高出眾山顛，疑隔塵沙道里千——」

沒油水是這裏飯菜的通病，秦昆意猶未盡，卻也不好意思再多吃了，畢竟剛剛蘇醒，想多吃點肉，可惜茅山的食堂里幾乎不見肉食。

下山吃飯。

「秦師兄，這些是扶余山諸位師兄師伯的伙食，還望秦師兄帶回去。」

「秦師兄，我們經常聽大師兄提起你。」

王乾苦著臉，捏著一根毛筆在修繕大殿里的壁畫。

「對了，敢問真人，左大爺和葛大爺沒來嗎？」

看著平風真人的難受的表情，秦昆心中一樂，似乎扶余山佔了對方大便宜一樣。

秦昆點點頭，笑容恢復，感覺到肩和*圖*書上的擔子確實重了許多。

吃飽喝足，謝過招待，抹嘴走人。

一開門，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似乎遠離的世界撲面而來一樣，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幅場景落在眼中，像是畫卷一樣，讓人賞心悅目。

秦昆挑著扁擔，晃晃悠悠朝著山上行去。

秦昆聽不懂，臉上卻掛著笑，葛大爺一定聽不懂，不過笑聲更大。

井裡撈上來的筍口感極好，味道卻淡了些，但是沾些醬汁，卻非常爽口。

給秦昆帶路的，是徐法承的師弟，一個道號法陽、一個道號法明，因為未曾入世，所以沒有俗家姓氏。

好舒服啊！

兩個小道童二十齣頭，年紀輕輕，秦昆看到二人眼中電芒隱沒，就知道這兩人天資不錯。

睜眼，是一間木屋。

秦昆沒想到徐法承這種驕傲的傢伙，還會誇讚自己，不過一想也對，給自家師弟師妹，都會說別人家誰誰誰有多優秀，總不能自誇吧。

秦昆轉頭，對著旁邊的老道開口：「見過平風真人，叫我秦昆就好。」

「俯視煙雲來不極，仰攀蘿蔦去無前——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

二人從另一側上山，望著滿山美景，左近臣詩性大發，聲音琅琅。

秦昆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嘿嘿一笑：「勞煩了。」

這是哪？

「陳跡是非今草莽，紛紛流俗尚師仙——」

掙紮起身，似乎是睡得太久，腦子很暈，胳膊也沒什麼力氣。

法明比較活潑，一邊帶路，一邊和秦昆聊了起來。

外面蟲鳴鳥叫，聲音悅耳。

陽光灑在身上，汗水未乾，裹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秦昆深吸了一口氣，山野靈氣，光是一呼一吸，都覺得通體舒泰，四肢百骸似乎都要張開，唱起歌來。

扶余山總算出了個台柱子，老一輩非常欣慰，百歲了，也不該繼續為這些瑣事操心了。

一顆鹹鴨蛋，蛋黃油多味佳，口感醇香，旁邊是用醋拌的山間野菜，滴了香油，絕對夠味。

漫山遍野回蕩著龍吟虎嘯，左近臣鄙夷道：「莫作聲，壞了老夫雅趣。」

「人間已換嘉平帝，地下誰通句曲天——」

老道有名有號，茅山掌門，平風真人仇化清。

秦昆發現一個扁擔，挑著整整兩框食物和圖書，沉甸甸的，微微笑道：「我還真沒這麼給人送過飯。」

秦昆一口氣吃了五碗米飯，都沒飽。

楚千尋清洗著可能是灶房的房間，將聶鬍子踢醒，讓他再提兩桶水來。

秦昆道：「這就是你和你師兄境界的差別了，徐法承以捉鬼為義務，極少談及報酬，真正秘門中人大多如此。這是傍身的本事，並不是謀生的手藝，你得分清。」

時至傍晚，餘暉落在山腰，秦昆披霞而歸，天眼望見左近臣和葛戰也回來了。

在山腰，二人見到秦昆挑著扁擔，欣慰道：「醒了？」

茅山的食堂，秦昆是輕車熟路，茅山丹會時吃過好幾天，那時候聖僧掌勺，味道那叫一個贊，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這次雖然沒有聖僧在，飯菜卻也可口。

「哦？徐法承都說我什麼了？」

想到這，秦昆不介意回捧道：「你師兄太謙虛了，徐法承入世不到兩年，不僅晉級超一流之列，還能養活自己，那是相當厲害。你們到時候要入世的話，還得向他多請教請教。」

供奉祖師陸九河的大殿里，景三生在指揮著小輩們幹活和-圖-書。

秦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身子下是竹席，他赤著上身，只剩一條平角內褲，床上的蕎麥小枕已經被汗水打濕，秦昆打量著這處眼熟的地方，從彈性空間摸出一條沙灘褲穿上，走了出去。

葛戰神情不悅，負氣而去。

「千年的鄰居，不麻煩。」平風真人慈祥一笑。

扶余山？扶余山。

來到山頭，秦昆招呼道：「各位，開飯了！」

茅山的米飯是籠屜里蒸出來的，香糯可口，裏面放了竹葉鋪墊，味道確實有些別緻的清香。

「好詩啊！」

「三日後宴請生死道，你為正主。以後扶余山再有什麼麻煩，或者有人上門求助，你就得擔著了。凡事為我宗門多多著想。」

爽！

法明不解，撓了撓頭：「秦師兄，我大師兄晉級超一流是該學習請教，可是養活自己，沒什麼厲害的吧？以我們的本事，下山隨便做些法事，捉捉小鬼，養活自己綽綽有餘啊。」

門口石板也要修繕，極愛乾淨的萬人郎拿著一把磚刀，將石板敲成想要的樣子，渾身都是灰塵。

秦昆苦笑：「葛大爺身體不好，別老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