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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支支吾吾，還是楚千尋在旁邊開口回道：「茅山平風真人死了。」

楚千尋剛醒不久，還沒經歷過幾次在因果水域討吃喝的過程，所以格外驚訝。如果按照科學的方法解釋，秦昆、妙善的身體早就化作粒子，穿梭到低維度去了。可科學哪能這麼籠統地解釋一個現象，所以楚千尋只能用燭宗例子解釋。

秦昆定了定神道：「既然這樣，我們先不管那麼多了。隨我上山，同時想辦法通知其他人，趁早離開這裏！」

尤其元朝之後，中原戰火紛飛，佛林寺為了安穩陰陽，超度亡魂，常年行走民間，與本家已經徹底脫離了關係。但徐法承硬要將這仇算在自己頭上，倒也說得過去。

硬要說佛林寺和凈土宗還是有區別的，畢竟佛林寺專職捉鬼，佛法並沒有那麼高深。

秦昆打死都不信，他們能輕易把自己交代到這島上。

楚千尋圍著秦昆和妙善打量起來：「看似他們在這裏蹲著，只是消失前的投影。真正的他們，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幾人看到秦昆二人蹲在溪水邊洗臉的姿勢，似乎是觀魚發獃一般。

王乾、大小姐，棕熊，和那個金髮女子都來了。那頭棕熊朝著秦和圖書昆揮了揮手，秦昆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金髮女子則顯得拘謹了些，戴著面紗，乖乖地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

平風真人結局已經註定了，老太爺還有的一救，秦昆不知道該不該出手。

妙善拭去水珠，一臉笑容道：「阿彌陀佛，幸虧是王師弟來了，若是別人，我和秦當家怕是會遇到危險。」

妙善聽后錯愕，起初秦昆隨便挑了個溪水要進入因果水域，他還有些顧慮，看樣子，秦昆居然知道其中貓膩。

王乾詫異地看向楚千尋，他不知道進入了因果水域后居然是這樣的狀態。

王乾苦笑：「老太歲……」

王乾撇撇嘴，這位紫衣修羅也太謙虛了。你倆人已經是生死道數一數二的新秀了，誰遇到你們誰危險好不好。

蓬萊山谷，清風吹拂。

幾分鐘過去，眾人守著二人的殘影，忽然間，定格的二人再次動了起來。

「故意？！」秦昆三人不理解。

可平風真人急著和凈土宗起爭執，肯定是為了長生玉的，難不成，他陽壽真不夠了？

「這……他們去了因果水域？」

「秦黑狗，可找到你了！」

秦昆摸出一塊狻猊玉：「嗯，齊了一塊，和-圖-書可以準備上船了。」

這是什麼？殘影？？？

「阿彌陀佛，佛法無邊，也渡不盡世間痴兒啊。」妙善感慨，洗了一把臉的功夫，一口鍋就掛到背上了，什麼仇什麼怨啊。

「什麼意思？？？」王乾問道。

危險？

王乾輕笑：「妙善師兄，牢騷在我們面前發發就行了，徐法承如果聽到了，真要和你拚命的。」

「啊，你們來的還真快。洗把臉的功夫就到了。」秦昆起身。

王乾伸手拍向秦昆肩膀，手掌從秦昆身體穿了過去，一個趔趄，差點栽入水裡。

秦昆抬起眼皮：「嗯？」

只有平風真人是非分明，善待同道，受人敬仰，像個正兒八經的秘門前輩，秦昆與其打過幾次交道，對老道士印象相當好，他……居然死了？

「此言何解？」妙善好奇，王乾便解釋起來。

楚千尋想了想低聲解釋：「燭宗沾染因果頗深，道法本質乃『神遊』，也就是遊走在因果線中，但僅限於意識。而我爺爺曾說過，在更高一層的世界，不僅意識可以神遊物外，肉身也可以。這就是『大象無形，神遊物外』。」

聽到秦昆問話，楚千尋眼底燭火燃起，秦昆知道，這是楚千尋和圖書思考時的狀態。

楚千尋眯著眼：「大象無形，神遊物外？」

凈土宗，是佛門一脈，始於東晉。在明朝時與白蓮教、拜火教、摩尼教並稱『秘門四教』。這群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傢伙，算得上那時候生死道的高門大戶。

「怎麼回事？」秦昆問道。

王乾緊繃的心放下，他為人本來就膽小，此行到現在為止，總算是有驚無險，「只是……有幾個不好的消息，你得知道一下。」

剛上島，從渡厄海的因果水域出來的時候，他第一個醒來，就發現了這種情況。其實這種虛虛實實的狀態也不算安全，如果別人真的有心要害你，專門等你從因果水域出來再下手就是了，也談不上多安全。

王乾訕笑：「妙善師兄，就算來的不是我們，你們也不可能有什麼危險的。」

妙善苦笑。

這兩件事，衝擊力著實不小。

「那倒沒。老太歲犯忌了……被扣在瀛洲的村子里了。」王乾頓了頓，「來的時候，我見到趙峰了，耷拉一張驢臉，死乞白賴地讓我幫他救他師父。我沒答應……趙峰怕是找別人去了。」

平風真人意外身隕，秦昆確實沒有料到。但杏林君說過，死在島上的人，會和原m.hetubook.com.com住民在一起，不會徹底消失，秦昆也就沒再糾結下去。

茅山三玄劍，追雷平風銅掌柜，追雷老道潛心道法，不理俗事。銅掌柜經營茅山，沒什麼出塵氣。

楚千尋從最初的氧氣美少女，已經變成一個古井無波的神婆，自從研習燭龍算后，經常性地疲憊。

但生死道的人都知道，佛林寺，是脫胎于香積寺那一支的。

秦昆一笑。

「太好了！」

「胖子，這才一個消息，還有呢？」

聽到平風真人死在凈土宗手中，秦昆感慨：「徐法承怕是要和你沒完了。」

秦昆看向楚千尋：「大小姐，你怎麼看？」

秦昆雙目回神，抹去臉上的水珠，轉頭看向是王乾他們來了。

聊了一會，王乾進入正題：「玉找齊了？」

根據王乾的解釋，妙善才知道，一旦進入因果水域后，身體會變成虛影。好似本尊投影一樣靜止在原地，看得到，卻摸不到。

凈土宗祖庭分兩支，一個在長安香積寺、一個在廬山東林寺，後來的白蓮教正是脫胎于東林寺那一支。

空氣似乎凝固，秦昆眼睛徒然睜大。

秦昆眼睛再睜：「也死了？」

楚千尋沉吟片刻，開口道：「出手的是凈土宗。應該是因為長生玉起hetubook.com.com了爭執。我和王乾也碰到了，但我們身上沒有長生玉，那群和尚也沒就出手。」楚千尋說著，看了妙善一眼。

楚千尋道：「在蓬萊船航行的那段時間，我曾用燭龍算窺視過諸位因果，兩位前輩的我也看了，雖然不太清楚，但我確定，他們兩人的陽壽……不夠了。」

一個是華夏生死道地位最高的平風老道，一個是華夏生死道輩分最高的老太歲。

王乾可從沒見過這種景象，三仙島有很多匪夷所思、光怪陸離的事情，每當發現一些，都會顛覆王乾的三觀。

這種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妙善眼皮一跳，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黑狗，紫和尚，回來了嗎？」王乾小心翼翼。

「這般神奇？難怪我看秦當家舉止冒失，原來是胸有成竹。」

眼底火苗熄滅，楚千尋重新回過神，看向秦昆：「我覺得，兩位前輩……有七成是故意的。」

小溪邊，是一頭熊，一個丸子頭的胖子，兩個女子。

秦昆心中思考：老太歲一百多歲，陽壽怕是快完了，平風真人才多大？比起楚老仙大不了幾歲吧？秘門中人陽氣比起普通人要旺的多，如果不考慮法術反噬以及常年和陰魂打交道落下的後遺症，活個百余歲不是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