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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媽。」李勢在朋友面前被老媽拂了面子，耷拉個腦袋，拿出一包煙拆開，「昆哥，先來顆華子。」

「小秦！幹什麼去？」

青年沒想到對方像一座山一般壓了過來，自己明明推著他，卻被他頂著往屋裡走。

屋外，李勢揚了揚下巴，算是跟楚千尋打了個招呼，然後掏出打火機點燃：「昆哥，你和楚姑娘一起來的？」

裏面高僧無數，自己敢闖這地方踏靈關，那不是挑事么？

新來的青年很帥，長得有些像華仔，他吸了吸鼻子，苦笑著看向秦昆：「昆哥，你不厚道啊，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誰是你媽？我沒你這個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大姨被誰害死的？」

「滾蛋。」

秦昆豁然站起，天歷僧和大署神官都被自己打了，拍《生死道》時現任陰陽寮的掌門人蘆屋敦也被當面警告，他們還敢來華夏算計聶雨玄？

「小心！」

一進屋，溫度變得很暖和，客廳燒著爐子，後院的門開著，青年攔住秦昆：「什麼聶雨玄？不知道！」

秦昆撥了電話，聶雨玄的打不通，李崇和王乾的也不通，他眉頭青筋凸爆：「機票訂早點，今晚接了阿斗就走！」

上墳？

好么……不說亞父，又說起他爹了。

這裡是三線城市的城郊，其實也就是個村子，大雪覆蓋了道路，風景很美，但是很冷。

楚千尋暗罵完，繼續道：「正事辦的怎麼樣了？」

阿斗一怔。

啊？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

光武帝劉秀兒子，也就是東漢第二位皇帝劉庄，因夢求佛，來漢地傳播佛教的迦攝摩騰、竺法蘭兩位法師被邀請到洛陽立廟傳法，因為用白馬馱經而來，所以這處祖庭名叫白馬寺。

大嬸的疑惑沒人能解，楚千尋看著懶洋洋的秦昆，踢了踢椅子。

楚千尋知道秦昆是來找大鬼的，於是遞給秦昆一張紙，黃紙紅字，鬼畫符一樣的字跡，一個都看不懂。

「這裏沒你要找的人。」

「嗯，最好把他也帶上。」

李勢趕緊拽著秦昆離開房間。

ｍ.ｈetubｏｏk.cｏｍ.cｏｍ秦昆怎麼琢磨都覺得這是個坑。

「沒病沒災，也不請你家家仙出堂，我來找人。」

相處了半個晚上，狄仁傑似乎覺得秦昆人還不錯，提醒道：「其實這裏也不是沒有靈關……附近這片，唯一的靈關在白馬寺里。要不要去試試？」

看見秦昆不躲，屋裡出來的人急忙大喊：「虎子回來！」

「那還有假？！」秦昆口沫橫飛，「別的不說，吃飯管夠！」

秦昆狐疑：「這是什麼？」

「小夥子……擾人治病，可是犯了我的忌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真是一波三折啊。

外面有小雪飄落，秦昆吐出煙霧，看著屋子問道：「聶雨玄怎麼樣了？」

「你怎麼在這，這位第馬是……」

怎麼在白仙的住處，還有……

「這個說來話長了。對了，李崇和王乾去上墳了，你急著見他們不？急的話就跟我來。聶雨玄他媳婦和女兒也在。」

信息是楚老仙發來的，說聶雨玄在關東受了傷，景老虎準備過去，被葛戰攔了。李崇、王乾率先過去了，萬人郎、韓垚他們有事走不開。

「還睡呢秦昆，成天除了睡覺就是逗狗。」

「……」

「閻君箋。」

「真沒了。」

「別管你的亞父了，你怎麼那麼聽你亞父的話！」

「馮羌說的。」

「今晚阿斗就來。」

「聽說聶雨玄在追一隻雪女時中了埋伏，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陰陽師暗算了。」

從圓月高照，到圓月落下。

「說定了！」

病人看不清容貌，繃帶還在滲出血，秦昆上前摸向那病人脈搏，鬆了口氣。

青年見秦昆沒事，有些意外：「這年頭還沒見過虎子這麼親人。朋友是來幹嘛的？」

楚千尋一句話讓秦昆有些意外。

「和第馬起衝突了？」秦昆問道。

秦昆接過煙，屋裡的大嬸似乎發飆了：「你們倆給我滾出去抽！」

「行……吧，我得給二叔說一聲。」

狄仁傑也算厚道，見秦昆不信，將鐵鐧摸出：「算了，你和*圖*書不信試試……」

晚上則在山神廟和一個小胖子聊天。

「我怕你對付不了關羽，拿了些供奉與他結交，起碼你不敵的時候大家有些餘地，他似乎很好說話，吃了我那些供奉，立即變得熱情起來。」

楚千尋坐在秦昆旁邊，看著遠方田野：「暫時回不去了，聶雨玄那邊出了點事。」

李勢那些舉動，讓南茅北馬關係瞬間融洽許多，秦昆卻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了他。

「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籠絡他兌換了不少功德，你得給我換成冥幣供奉補上，先說好，我可不要靈田裡長出的香燭供奉。」

他思忖片刻，嚴肅起來：「助惡為惡，助善為善，我是善，你幫我自然是為善了。你爹爹不是說勿以善小而不為嗎？」

胡黃白灰柳五仙之一，白仙！

「哼！不治了！」

屋外，另一個青年似乎聞聲趕來，操著一口當地話道：「哎呦，我的媽誒，您消消氣，這人是我的好大哥，自己人！」

秦昆摁住那狗頭，嫌棄地推了下去。

「大小姐，記你一功。」

好像哪裡被忽悠了……

誰說阿斗腦子不聰明的？

秦昆接過法器，系統出現提示『狄仁傑專用法器』

秦昆問道：「訂機票幹什麼？找千乘國回去，還省錢。」

而且狄仁傑這廝頗為狡猾，秦昆總覺得他要藉機逃跑。沒了二爺，再把這廝放跑了，就太得不償失了。

「秦壯士……」

「您繼續，治好了他，我給您道歉。」

秦昆坐在門口，逗著大嬸家的狗，曬著太陽，那狗很親人，尤其對秦昆格外喜歡，大嬸和老伴都很詫異。

楚千尋一嘆，給秦昆看了一下手機信息。

「你管得著么。有人喜歡去巴黎喂鴿子，就有人喜歡在村口逗黃狗，懂不懂生活？這就是生活的態度。」

在劉禪墓旁不知找了多少圈，還放出鬼差幫忙，一點靈關的線索都沒。

大清早，天蒙蒙亮，秦昆回到來時的村裡。

除了一行字，其餘解釋說明一概沒有。

秦昆回到院子，看見楚千尋早和圖書餐都吃完了。

秦昆揮了幾下，靈力灌注其中，仍舊沒半點反應。

關東溫度已經零下，在上飛機前秦昆就打了電話，馮羌早已派人來接。

秦昆有些懵逼。

「逼格這麼高？」

她家的狗是怕生的，小秦這幾天也不見喂它，它怎麼成天湊在小秦身邊。

「小事，這都是小事！」

撣了撣身上的爪印，狼狗不敢湊近，秦昆看向出來的那個青年。

還說的這麼振振有詞的……

「叫我秦昆就行，實在不行叫聲上師，你也不跌份。」

「對，我怎麼忘了你和老馮的關係了……」

青年心生警惕，開始推搡著秦昆，準備送客，秦昆徑直進了屋：「聶雨玄在哪。」

大嬸給秦昆盛了苞谷珍，屋子裡，秦昆啃著饅頭就著鹹菜蒜苔，端了個粗瓷碗，邊吃邊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清楚，我問了李崇和王乾，他們都不說。」

「她已經回來了！」

……

「那你怎麼出現在陰界的？」

「秦上師，你說陽間當真那麼有趣？」

聲音根本不像是大嬸在說話，更像是咬字不清的山精野獸，恐怕化形后剛吐出口中橫骨的動物，才是這聲音吧。

「我找聶雨玄。」

對方昨晚已經回家了，自己再去把他綁來，那可壞了生死道規矩，秦昆覺得這就是命吧。

「嗨，客氣了，我和隴西盧序曲，羊城方昊，黔西岑清他們都是至交，他們都佩服你，能跟秦先生認識是我的榮幸，這幾天用得著我金強的地方，隨時開口！」

「說定了？」

小胖子有些為難：「可是……可是亞父說過……」

「嘿，有意思？請我家白老奶奶出堂看香？敢問兄弟家中可遭了什麼災。」

「秦先生！恭候多時了！關東靈偵，金強。」

他的家仙不是柳仙嗎？

「劉禪。」

李勢？

那特么是佛庭啊！

「嗨，落我媽手裡，死不了。」

閻君箋不是閻王的信箋，而是陰間跟陽間傳遞消息的符紙，算是召喚符籙，在陰曹五行中流傳的最廣，秦昆也用過很多次。

「誒，好嘞和-圖-書媽，我這就出去。您得繼續治啊……」

「我本來就在陰界。」

秦昆長舒一口氣。

秦昆又道：「那些人也都是惡人，除惡揚善，為大善啊！」

「金組長，感謝相送，今天有事，下次請你吃飯！」

這位關東第馬可是見過好多次了，在無妄國助拳過火州冥城，在三仙海國一起乘船出海。還保護了徐法承和趙峰沒受到安士白的重創。

「嗯。」

……

「等你等不來，就先回了。」

「那不叫劫，想和他交個朋友。」

……

出來的人不多，順著腳印，他們來到了田間地頭，不遠處，一個青皮鬍子跪在那裡磕頭燒紙，旁邊是一個丸子頭胖子，還有一對母女。

「好膽！」

「好，那我訂機票了。」

「抽別的咳嗽。」

這邏輯清晰、條理清楚的，秦昆差點都被駁倒了。

秦昆看見了大嬸，回道：「找小楚。」

金組長留下一張名片，告別秦昆，秦昆轉頭看向一個民宅。

秦昆臉色沉下。

秦昆皺眉。

「你要……劫阿斗？」

「可是爹爹說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惟賢惟德，能服於人。你叫我去幫你對付敵人，但他又不是我的敵人，幫你就是為惡，會有失賢德……」

楚千尋道：「我爺爺知道你在忙，之前沒讓我告訴你。」

他抽著悶煙，旁邊的狄仁傑望著一群鬼差，好奇之餘打聽了秦昆的想法。

「聶鬍子現在怎樣？」

關東？

「你怎麼知道這裏的？」李勢吐了口煙。

「早走了。」

他一時想不通，秦昆當機立斷：「吃了飯，就跟我走。」

秦昆根本不理對方，走入後院，後院是一個磚地大院，兩旁都是房間，秦昆直接走到後院正中的房間，推門而入。

屋裡，一個大嬸纏紅掛鈴，腳踩薩滿靴，渾身周圍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白色刺蝟。

「亢龍鐧借我用用。」

「再沒別的靈關了？」

村口，一條路通向田裡。

這才一年啊，誰給的膽子！

秦昆上了車，商務車從機場開出，過大城，上高速，穿了不少城鎮，hetubook.com.com在一個三線城市的城郊停下。

他剛稱呼這位大嬸為……媽？

「聽說這裡是白仙的住處，我來找人。」秦昆開門見山。

秦昆進門，一條沒栓鐵鏈的狼狗忽然撲來。

「到底怎麼回事？」

農家小菜還不錯，三兩口一個饅頭入肚，秦昆又拿起一個，口齒不清地問道：「劉禪呢？」

晚上2點的飛機，早上5點半出的機場。

他拿著黃紙，這既不像千乘國的、也不像孽水塢的，更不是互郎商、挑山客、的，端詳了半天看不出明堂，只好問道：「誰給的？」

劉禪？！

……

「但二叔說過，我陰氣太重去陽間會遭雷劈的……」

秦昆低頭，那狗撲在自己胸口，嘴巴並沒咬他，卻在哈氣，狗尾巴使勁在搖著，眼神中似乎非常歡喜。

小胖子掰著指頭，被秦昆繞的有點暈，他覺得剛剛自己的思路沒毛病，但聽秦昆一說，覺得秦昆的話才是對的。

傳聞白仙最擅長醫治，秦昆看見那大嬸不斷從腰后包袱里拔出銀針，扎在床上一個裹得和木乃伊一樣的病人身上，就好像是那隻刺蝟在拔著自己背後的刺，為病人針灸一樣。

「他怎麼會給你這個？」

「這鐧純陽護體，說白了是個路引，只能從陰界往陽界打，怎麼可能從陽間打破陰界壁壘？」

劫劉禪的計劃一直沒有進度，因為找不到靈關回陰界。

「到底怎麼回事？陰陽師乾的？」

狄仁傑無奈道：「秦上師……算了吧，這裏可是佛庭啊！怎麼可能有靈關？數代高僧早把那些窟窿眼補上了。」

這裡是地級市的郊外，和農村差不多，門口堆著煤炭，上面覆蓋著一層雪，大鐵門關上，裏面的狗似乎聽見動靜，在狂吠。

物以類聚……

大嬸正收割地里那些零碎的玉米，忽然間看見田埂旁的小路上，秦昆騎著自行車往後山疾馳。

剛剛的思路一下子被秦昆反將一軍。

在村子里待了三天，秦昆白天都在村頭溜達，不是逗狗就是被大嬸叫去畫了不少葫蘆，頗為難熬。

11月的村子很蕭瑟，但蕭瑟也是一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