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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想了想，然後不確定道：「好像叫『大羅無量道繭』……徐法承說的。」

這種打擊對一個帥哥來說是不能忍的。

李崇身後，一個老頭淡淡開口：「那是葛老匹夫趁我不在強行訂下婚約的，我在的話他敢這麼說試試？」

大叔叼著煙：「都沒吃好呢！等下一輪！先讓還沒吃的人進來！你們再等幾桌繼續吃。」

定製版的小摩托減震奇佳，在這種崎嶇山路上如履平地，於是秦小汪在杜清寒的諄諄教誨下什麼都沒學會，第一個學會的是飆車。

「我說你這……」

斗宗三虎，師兄師弟都有對象了，自己還單著，心裏本來就不平衡，最近又傳出小師妹蘇琳在錢君昊的暖男攻勢下同意了戀愛，魁山老光棍里就剩他和師公葛戰了。

但這孩子似乎比較懂事，他知道姨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溝通能力比較差而已，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抗議企圖喚醒杜清寒的腦迴路。

秦昆趕緊夾了一塊魚肉，搶了一個饅頭。

王乾摘下墨鏡：「左師公，您儘管考問！」

3分鐘后，只剩丸子湯了，秦昆發現每個人直接用勺子舀，嘴裏抿完又伸進去舀，頓時沒了心情。

「我……」

左近臣道：「站著吧。」

然後……看到秦小汪終於笑的很開心后，杜清寒才如釋重負，孩子果然不好帶啊。

盧清嗔道：「子悅，你周圍認識這麼多優質資源，都不給姐姐介紹，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左近臣淡淡瞟了他一眼：「也站著吧，夫妻之間，不僅同甘，也得共苦。」

崔鴻鵠輕笑：「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片墓都空了，沒鬼氣，踏不了靈關。只能教教他別的，不過我也會的不多。」

「這叫支鍋搭灶，就是『合夥』的意思，有時候下斗就叫支鍋下斗，表示一起干。不過搬山賣消息，卸嶺賣力氣，搬山卸嶺不賣真正的冥器。」

柴子悅微微一笑：「自然了，我和盧姐姐從小玩到大的。」

我尼瑪……

左近臣冷冷一笑：「當家黑狗，不學無術。半年未見，和*圖*書我問你，最近可習得什麼道術？」

「聽說你跳級上高三了，還有空來喝喜酒？學業不緊啊？」

餓了在山裡打兔子，渴了去溪水邊燒水飲用，睡覺時自然是回到村子，不過做飯可不用村子里的灶台，專門在村外河邊用的樹枝架鍋。

酒席在韓垚父親家大院擺著，流水席，村民來了一波又一波，農村流水席講究的是一個熱鬧，秦昆頭一次參加北方的流水席，卻看到杜清寒早熟練地上座了。

有一次秦小汪離家出走前被杜清寒逮到了，杜清寒當場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背包讓他出發，告訴他有這些東西在，一周都餓不死。

「之前是沒活路，元軍殺進中原時候，日子過不下去了，倒斗為生，我和爹爹摸過好些晉朝貴族墓。後來元軍被滅，肚子填飽后，錢也沒了意義。就去尋找生命的意義……」

這位姐們是馬曉花的小女兒，上次去馬曉花的銅鋪子時見過一次，印象頗深。

對他而言，這起碼算是睡前故事了。

東韓村的人都知道韓垚平時不會回來住，但給家裡兒子卷個窯洞，是東韓村的傳統。一個大院，三孔窯洞，院中間一棵柿子樹長得老高，韓垚父母看見兒子把媳婦背回來后樂開了花。

柴子悅吐了吐舌頭：「盧姐姐，這事你得先問問師父同不同意……」

旁邊，是柴子悅，左近臣道：「天音，地音，人音，風音，火音，林音，山音，雷音，可有研習？」

晚上，秦昆沒心思聽這些，秦小汪倒是津津有味。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番，忽然大笑起來。

轉頭，看向捻鬍子的李崇，李崇咧嘴笑道：「玄儒爺爺！您儘管問，我最近功課沒落下！」

王乾騷包的戴著墨鏡，穿著假貂，說話時還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褲腳上的土。今天王乾以B咖的身份來到東韓村的，說的牛逼點就是國內靈異影視圈給韓垚面子，專程派他過來捧場了，韓淼是老實人，一聽王乾是搞影視的，顯然被唬住了。

秦昆覺得，自己怕是小看和*圖*書這流水席了。

「王乾！」

杜清寒抱著秦小汪，打開早就備好的餐具囑咐：「一會上菜后，就夾肘子和葫蘆雞，吃魚得挑刺，你吃一口魚，別人能吃三口肉，豆腐最後吃，青椒炒肉是夾饃的。吃完咱們就換下一桌繼續！」

韓垚屋子外，王乾、楚千尋、李崇、柴子悅、萬人郎、崔鴻鵠蹲了一排，發現秦昆也出來了，好奇道：「吃飽了沒？」

「秦當家記得我啊~」

李崇強行轉過頭，捻著小鬍子道：「這不一定，馬家主當初見到我就很滿意，子悅才嫁過來了。」

「好！」

「嗯……不好說。有些還挺奇怪的，有些則平平常常。」

秦小汪被繫上餐巾，滿臉認真地用力點頭。

高跟紅唇，千嬌百媚，王乾看到對方身上的真貂后，索性把自己的脫了。

然後看向旁邊楚千尋：「上次無妄國時，你點燈七盞，開燭龍算天，今日精進如何？」

大家好歹都是有名有姓的秘門新秀，沒想到在這裏被教育了一次，秦昆提議：「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們去韓淼家湊合一頓，晚上再來鬧洞房！」

盧清一邊說話，一邊偷偷打量萬人郎。

秦昆嗤笑，這倆人沒出息啊。

李崇扁扁嘴道：「幸虧我聽媳婦的，來了幾口硬菜，要不然早上忙到現在，得餓暈了。」

秦昆是前兩周回來的，在呂梁杜家住了兩周，離這裏也不算遠，兩周時間，看著兒子從一個三四歲的天真小可愛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土夫子』，當爹的心情很複雜。

沒想到小小地方，廚子手藝竟然如此了得！

王乾餓得發虛，一屁股坐在門口石鼓上：「胖爺從沒見過還有這種吃法的席面，不講規矩啊！」

「王兄弟，韓垚能有你們這群朋友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我媳婦就在幫廚呢，你們等著，我給你們搞一桌！硬菜管夠！」

不過顯然沒用。

李崇一僵，無語地站在那裡。

北方也開始萬物復甦。

韓淼今天也穿的人模狗樣的，這傢伙和韓垚長得很像，圓圓的腦袋，憨厚的笑和-圖-書容，幾人見了他也親切，毫不客氣。

訂製的小摩托到了后，三人一路北上，來到呂梁杜家寨子，在這鬼蜮一樣的村子里，三人開始了為期半月的生存考驗。

秦小汪恍然大悟，他可不知道姨娘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不過聽起來姨娘小時候過得也挺慘的。

秦昆看向杜清寒二人，杜清寒夾了兩個饅頭，提著一隻雞腿，秦小汪夾了一大塊肘子，提著另一隻雞腿，正吃得津津有味。

這廝比上次見面更臭屁了，秦昆懶得搭理他。

盧清撅起嘴：「我媽看誰都不會同意的……」

「大嬸……」

秦昆看見崔鴻鵠還是戴著面紗，但衣服換成了遮臉立領，頭髮也精心打理過，覺得孩子可能到了愛臭美的年紀了。

一群人附和，現在必須得吃點，晚上還得鬧洞房呢。

桑榆城以北，東韓村，韓垚大喜之日。

次一輩里，祭家寧不為、鍾家馬曉花同時到場，二人今天也無須再低調，韓垚家裡條件不好，需要撐面子，於是馬曉花和寧不為盛裝出席，甚至把家裡豪車也開來了。

女子三十多歲，美艷動人，打扮雖然暴露了些，但卻恰到好處，讓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還有些端莊高貴。

萬人郎正襟危坐，很高冷。

左近臣眉頭一挑：「可當家，坐。」

在杜家寨那些天，秦小汪被帶著打洞，聞土，分金定穴，秦昆看見杜清寒教的吃力，好奇道：「你們搬山道人怎麼用摸金髮丘的本事？」

旁邊有人看見菜吃完了，大喊：「換席！」

三月，江南草長鶯飛。

秦昆旁邊，剛剛搶菜那倆大嬸有說有笑地走遠，似乎還商量著換菜，秦昆頓覺憂傷。

左近臣撫須讚歎：「好個女娃子，比洪翼明白！坐！」

「見過左師公！」

帥到這種程度，與異性親近是輕浮，與異性疏遠是傲慢，態度上已經很難讓異性保持平常心的狀態了，所以萬人郎也很痛苦。

「為什麼要找生命的意義？」

秦昆發現周圍幾人疑惑，對他們道：「馬神婆幼|女，盧清。柴httｐs://wwｗ•ｈｅtｕｂoｏk•cｏm.coｍ妹子，你應該很熟吧。」

「姨娘，墓里有什麼？」

「不是……」

接新娘的車停在村口，韓垚背著塗萱萱，在一群人起鬨下往新家方向走來。

韓淼去張羅了，杜清寒和孩子吃飽喝足玩去了，一桌子都是扶余山自己人，便肆無忌憚聊起天來，忽然有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著，塗庸氣沖沖地走了。

左近臣平淡道：「當年我把你師父從華夏趕出……是對是錯？」

塗庸跟在後面，表情有開心，有不舍，有悲嘆，父母已經去世，塗庸便是塗家家主，妹妹被正式背進門后，塗庸紅著眼睛便在門口停下了。

塗庸望著天空，喃喃自語，旁邊響起一個調笑的聲音：「多大的男人了，妹妹嫁人還哭鼻子，羞不羞！」

吐了刺，再夾第二筷子時，發現諸如葫蘆雞、肘子之類的硬菜已經空了。

一開始秦小汪不樂意杜清寒給買的玩具，杜清寒考慮到孩子可能沒體會到這些東西的樂趣，便帶他開始做飯、學習修車、耍蝴蝶刀等。秦小汪為此還離家出走了幾次。

「已習得，八音鎮魂。」柴子悅恭敬低頭。

杜清寒腦子時好時壞，似乎每過一段時間智商會出現或高或低的改變，不過她對倒斗的專業程度卻滋生在骨子裡。

再往下，扶余山年輕一輩里，除了聶鬍子外全到了，包括遠在魔都上學的崔鴻鵠，專程和萬人郎一起來的。

「左大爺，好本事啊，我都沒發現你！」秦昆佩服。

「秦當家，我也沒吃飽呢~」

與其抱有幻想，不如現實一點。

老一輩里，左近臣給足了臉，親自到場，韓垚父母不知道左大爺的凶名，但聽說韓垚師父寧不為見到這位老人家都得低頭聽訓，連忙將左大爺請到上座。

今天忽然看見盧清后，萬人郎倒是來了興趣，但隨後，就被自己掐滅了。

婚禮儀式完畢，一聲開席，一道道硬菜迅速上桌，秦昆早就聞到紅燒魚的香味了，剛一上桌，秦昆一筷子夾起魚肉喂入嘴裏，爽！

這些複雜的知識秦小汪肯定是學和-圖-書不會的，不過學會了騎摩托后，在山上山下飆的飛起。

晚上睡覺前，炕燒的燙屁股，三人躺在炕上，杜清寒會給秦小汪講講她們之前倒斗的故事。

一桌子人迅速起身。

「何謂鎮魂？」

「姨娘，你為什麼下斗啊？」

「飽個屁……」

柴子悅說話時，把眼睛發直，一個勁摸著小鬍子的李崇腦袋掰到一邊。

秦昆覺得兩人再這樣下去不是回事，便提議去進行真正的野外探險。

桃花眼，萬人郎，秦昆覺得應該是扶余山第二帥的人，僅次於他。

秦昆眯起眼睛，看見對方走來，徑直坐到自己旁邊，才開口道：「盧清？」

「水娃，兄弟幾個都是韓垚同門，今天沒吃飽，給我們整幾個硬菜唄！」

柴子悅一愣，然後竟然答不上來。

「爸，媽，萱萱今天出嫁了。」

那天下著大雨，秦昆開車從白湖鎮老街回來時見到兒子走在街上，披著雨披，戴著礦燈帽，提著鶴嘴鋤，在雨夜裡邊走邊哭，越看越慘。

左近臣來的悄無聲息，匿氣匿形本事恐怕登峰造極，已經超過五感了，這也太牛了。

秦昆瞪大眼睛，桌子旁有倆大嬸提著塑料袋，也不管菜有沒有人吃，就往袋子里夾。

「這……這……」

楚千尋含笑回道：「今日，不算了。」

三人在杜家寨待了半個月，緊接著傳來韓垚要大婚的消息，剛好就在附近，秦昆便帶著一家三口過來了。

秦昆一臉懵逼地站了起來：「大叔，我還沒吃好呢……」

塗庸發現秦昆今天笑的非常可惡，揉去眼裡淚花，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早晚也有這一天的！」

東韓村敲鑼打鼓抬轎子，鞭炮從村口一路放到韓垚新房門口，秦昆說話都是用喊的。

「我不太懂，反正是我爹爹讓我找的。他說我一直找下去，就能一直活下去。」

秦昆扁了扁嘴，秦雪要嫁出去他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哭。

首座左大爺自然不會坐的，但側座第一個位置當仁不讓。北派三家裡的老東西，也就剩自己了，今天他就是來鎮宅的，順便當個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