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五秒。

秦昆朝著二人行禮，李崇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報出名字，他無所謂。

一秒。

一串聽不懂的話吐出，將秦昆一車沒反應，換了不太標準的普通話。

只聽為首的長發騎手道：「原來是那兩個賊人的同夥！」

秦昆呼了口氣：「麻煩二位引薦，如果不是有難言之隱，我們自然不會麻煩他老人家的。」

「阿古拉受傷了，部里不見外客，請回吧！」

阿速？

李崇喋喋不休地說著，秦昆都聽愣了。

一根牛皮繩，兩端綁著石頭，旋轉后扔來將秦昆上身和雙腳捆了個結識！這兩位騎手用力非常老道，石頭綁住秦昆后恰好力道盡消，沒有傷害秦昆分毫。

李崇雖然沒提自己名字，但是為了求對方庇護，提了秦昆。

「他們把阿古拉帶回來的時候阿古拉已經受傷昏迷，我們原本很感激，可是他們卻不說身份的名字。這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麼？！」

古成功的車從麵包換成了吉普，副駕坐的秦昆在不斷指路。

李崇一把抱住秦昆，打量了一番發現他沒事，激動地錘了秦昆一下，咧嘴道：「就知道你沒問題！」

他們哪是怕，就是不喜歡這種生人。

放牧也有無敵一說嗎？

一個老態龍鍾，雞皮鶴髮。

秦昆要去哪裡是他的私事，聽他說的含糊，似乎有難言之隱，古順子也不想打聽，派個啞巴兒子當司機，不過分吧？

「可能是這邊……」

「你們休想見到老族長！」

他指著李崇。

那七十多歲的男子，一雙藍眼睛非常引人注目，只不過他穿著有些特殊，紅黃相間，一點也不像草原風格，更像是喇嘛的衣服。

秦昆看了看場中局勢，知道有些事在這裏解釋不清的，只好一嘆：「算了，帶我去見畢勒貢前輩可好？」

秦昆納悶。

古成功急忙減速，這時候把對方撞了，那就是挑釁。在ｈｅtｕｂｏok.ｃom•cｏｍ草原上挑釁這群人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而且這兩個騎手背著弓箭和飛石索。

他現在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把地址問清楚。

「生死道，扶余山！」

「你敢報上名字嗎？」

可是不提還好，一提後秦昆忽然發現兩個飛石索甩了過來！

「兩位大哥，猶豫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們狼王不成？」

驚訝于這位蒙面大漢的口味，吉仁泰笑道：「自然有，還有好酒！」

殭屍指的地方是一片山巒，環境倒是不錯，但壓根不像有村莊的樣子。

吉仁泰傲然道：「老族長是無敵的！無論馬術、射箭、還是摔跤、放牧。」

秦昆嘴角一抽：「那走吧。」

秦昆回道。

「該死啊，到底在哪？」

秦昆愕然抬著頭，又僵硬地轉向旁邊的李崇。

兩匹馬卡在吉普前方，開始壓秦昆他們的車速。

那老喇嘛也正經回禮：「十相自在，日月慧尖。白螺蓮座，轉經聽弦。四魔山，平措贊普。」

秦昆被捆住，古成功嚇得已經開始倒車了，只不過一根箭瞄準了車胎，射了過去。

藍天白雲，矮山連綿。

秦昆端起羊奶一飲而盡，擦著嘴角的奶漬，看到帳篷里有兩個人。

「聽說楊前輩滅掉了關東大薩滿薩哈廉，是真的嗎？」

「秦當家，你可以進去，你的兩個朋友暫時不行。不過我們可以招待他們！」

「怕是過不了多久，葛戰就會來草原的。唉，大威天龍的名頭還是有些響……我怕狼王前輩頂不住啊。」

在族裡打聽不到的消息，二人便把秦昆當成情報口，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草原漢子，都崇拜強者，他們是牧人、是騎手不假，但他們也是巫壇的弟子。

半分鐘。

這是好事。

扶余山的大旗果然好使，才開始還警惕的二人現在倒是打聽起了中原秘門的故事來，不過大多和-圖-書數以楊慎為主。

秦昆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而且不忘添油加醋，把楊慎猛吹一番。

「獨守扶余鎮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無量天尊業，青天不見白骨鄉。扶余山，秦昆。」

關鍵是……當時再不露點身份，會被部落里年輕漢子打死的啊。

賊人？

地方一大，建築一少，天就顯得開闊，草原更是一望無垠。

還真是這裏……

「這……」

關係處崩了？

秦昆不想留下很壞的印象，露出笑容。

「聽說楊前輩沒和佛林寺那位大師交手，為什麼啊？」

「我們是阿古拉的朋友，這次前來訪友。」

為了保命這廝臉都不要了，瞎比編理由啊。

韓淼戴著蒙面布，他知道這可能是變相逼供，被迫露出面容，不過發現這是個普通人，帳篷的主人也沒多大興趣，只是一個勁的給他倒羊奶喝，比起招待更像是懲罰。

秦昆心裏自語。

他們只是想了解一下，中原那位代言人的故事。

「對！他們居然還說阿古拉是殭屍所傷，滑稽！」

後座，一直不說話的殭屍忽然道：「會不會是那邊？」

長生天就是至高神。

草不茂盛，根子明顯被啃食過，這裏應該是一片牧區，車輪沒有打滑，行駛的不慢，離得近了，幾人才看見山巒中間有個豁口。

風從豁口裡吹來，殭屍篤定道：「就在那邊，很多很多牲口！」

「我都被捆住了，你倆怕什麼？！」

進去后是普通的擺設用度，裡屋卻傳來一陣聲音。

我怎麼和他們匯合？

「是。」

「秦爺，犬子開車載你去，我們在縣裡等你。」

秦昆頷首一笑：「原來是這樣，讓前輩見笑了。」

在草原，水裡有神，草地有神，牛馬羊狼鷹有神，風雪日夜也有神，神是無處不在的，但他們都沒有長生天厲害。

老巫祝是老族長的師兄，老族長原本和圖書可以接替成為下一任巫祝的，但他更喜歡放牧，所以老族長還是老族長，但沒人覺得他資格或者實力不夠，只是他尊重他的師兄，不想替代罷了。

「你……」

吉仁泰帶著殭屍、古成功走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去同伴那裡吹牛了，氈房外，秦昆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可問題是……

原本都是好客的漢子，可見到李崇、韓淼后，發現他們又是遮臉又是掩名的，誰知道他們來阿速部有什麼目的！

來到氈房外，吉仁泰好奇心得到滿足。

路上沒見過幾次牛羊，想象中牛羊成群的畫面目前還沒領略，不過戈壁破路倒是見了幾處。

老態龍鍾的男人滿身掛著骨串，應該是阿速部的老巫祝。

好像……草原人挺信喇嘛的。

看見二人敵意消去，秦昆問道：「老族長就是『狼王』前輩？」

其中一個低聲道：「生死道，扶余山？」

「各位，想我了嗎？」

「不過不要緊，到時候把我們交出去就是了……」

「最不濟，我們這就跑，還望前輩別打聽我們名字和身份了，要不是真有不能說的苦衷，我一定告訴你們……」

扶余山……

然後，很鄭重道：「獨守扶余鎮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無量天尊業，青天不見白骨鄉。扶余山秦昆，見過前輩。」

系統中午就發出提示：【階段任務一完成】

老巫祝似乎有些耳背，沒聽見秦昆的見禮，在旁邊流著口水打著盹。

誰會庇護一個不露臉面、不說名字的陌生人？

「幾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是誰？來我們阿速部做什麼？」

而巫祝，就是長生天在草原選擇的代言人。

秦昆覺得他們似乎誤會了什麼，系統提示李崇和韓淼已經受到畢勒貢庇護了，怎麼還是賊人？

「兩位大哥，我們之前的朋友已經到了，你應該見過的……咱們自己人啊。」

「嗯…和圖書…我想想，應該離縣城有段距離……」

長生天又叫『騰格里』，直白點就是老天爺的意思。

「還有，更過分的是，他不僅親自來，還出動殭屍追殺我們！」

但老族長這位同樣是長生天的代言人，卻要稱楊慎一聲『雲尊』，那麼楊慎一定也是另一個至高神在人間的代言人，這邏輯錯不了。

「那邊看看……」

兩個騎手眼神一驚。

先前一群人都聽見外面來人了，但沒曾想，來的是秦昆！

除非那個陌生人和扶余山有關係。

秦昆不解。

秦昆之前聽說過草原很大，但從沒想過這麼大。

「聽說楊前輩是剃頭匠？」

秦昆兩眼一抹黑，頭一次體會到天眼的方便。

掀開帘子，秦昆走了進去。

秦昆說過東韓村的人不能知道他們三個來過，但沒囑咐別人不能知道。李崇覺得秦昆在三十年前都和景老虎、楚老仙、余黑臉打過照面，多幾個道上的人認識也無妨。

殭屍頓了頓道：「我聞到牲口味了，很多很多。」

韓淼也湊來，可憐巴巴地望著秦昆：「我喝了十二碗羊奶了，實在喝不動了，你替我喝一碗吧……」

想想是自己下的命令，秦昆便釋然了。

誰知道秦昆壓根就不知道具體地方。

吉普不斷減速，然後被逼停，秦昆下車，看見兩個騎手擋在車前，居高臨下，寸步不讓。

這切口都是歷代黑狗未得敕號時的專屬，秦昆沒有報上自己的那句，害怕影響將來，於是拿出陪天狗的傳統切口。

倒是那個老喇嘛和顏悅色一笑：「他給我說了。而且說了你的身份。」

一眼望去，毛都沒有，秦昆將信將疑地讓古成功開過去看看。

古成功倒是不厭其煩，跟著秦昆指的路亂拐，從中午到下午，縣城周圍幾乎轉了一圈。

「晚輩秦昆，見過二位前輩！」

「那葛戰，太不把狼王前輩放在眼裡了，他說過論和-圖-書近戰，沒人是他對手，包括畢勒貢！」

哪裡好像不太對。

古成功下了車，殭屍也下來了，他好奇秦昆的力道怎麼會被這繩索捆住，但並未開口。

一個七十多歲。

氈房有兩間，還分外屋和裡屋，秦昆覺得很新鮮。

他們信奉『長生天』，這是草原人亘古不變的信仰。

他們對視一眼，為首的騎手為秦昆解開繩索，自言自語起來：「中原的捉鬼師，我第一次見。我叫吉仁泰，這是我弟弟巴圖，我們都是巫壇的弟子。我聽過扶余山，那位姓楊的前輩很久前來過部族，不過那時候我還小，後來聽說連老族長都稱他一聲『雲尊』。」

大老遠，吉普車便朝著蒙古包開去，旁邊忽然多了兩個騎手。執鞭駕馬，一左一右夾住了吉普車。

秦昆將視線慢慢轉了回來，發現自己有些失禮，於是深吸一口氣：「見過……『白螺活佛』。」

後人以祖上名號建族群居，並不少見，聽到這個親切的名字，秦昆心中石頭放下。

車進了山口，沒一會一處更大的牧區出現在眼前，數不清的牛羊，錯落有致的蒙古包，另外還有數不清的糞便。

「葛戰是個武夫，前輩你也不要怕……當然，能幫一下也幫一下我們……」

噗地一聲，前輪爆掉，古成功面色鐵青，看見對方又搭上一根箭瞄準了自己，話都不會說了，舉著手下了車。

所以老族長畢勒貢也是巫祝的實力。

「聽說楊前輩……」

從昨日下午，到早上睡醒，再到中午，秦昆總算接近了目的地。

單單拿出錫林郭勒盟，就比冀州還要大。

這起碼代表著李崇已經到了，而且畢勒貢答應庇護他們。

空氣靜止。

李崇訕笑道：「畢老爺放羊去了……這位爺……是另一位老爺……」

這已經算很給面子了，殭屍才不想見什麼狼王，一聽招待，口水又湧出：「有羊生嗎？牛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