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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太子望著門口的桃符，上書『三牲食祭三屍天』，下書『七竅七魄過陰年』，匾額寫著『食為天』三個描金大字。

下一刻，狐皇眼睛眯起，發現那嫁衣鬼搖身一變，成了她最想念的……女兒？

「喂，看什麼呢？你可是他們同黨？」

看著秦昆表情嚴肅了起來，狐皇問道：「你專門來此，就是為了問那個爛泥鬼死沒死？」

外城並非是鬼卒少，而是被清洗了一批。

一個聲音響起，狐皇的視線轉向殿外。

在龍槐鬼城、孤山鬼城、寒石鬼城等地秦昆從沒見過哪裡有這麼多的館子。

灶王壇的館子不是城裡最大的，但明顯是最受歡迎的。

李可走了。

淮澤鬼城，街巷縱橫。

操控傀儡，就是魅術的一種。

一隻狐狸卧在正中。

秦昆皺眉。

「你沒經歷過那場浩劫，所以你不知道，那時候誰能嫁給他，誰的家鄉就會免受水患。」

塗萱萱垂涎著那份報紙，她從沒聽過鬼唱戲，今日非常好奇，湊到秦昆旁邊問道。

衛兵是有的，目前就有四個鬼卒在隔壁巡街。

上面懸賞著造孽的鬼匪，竇林拿出相機，發現拍不了照，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元興瀚在畫畫。

怎麼現在連吃豆腐的念頭都沒了？！

「你能看到我的因果線？！」

秦昆變出一個碗：「化陰符水，一萬一碗。能遮蓋陽氣，沒人知道你們身份。」

「來一份！」

塗萱萱不嫌貴，買了六沓，看向其他人，「我請你們看戲吧？」

「沒事，你忙你的。」

塗萱萱倒是沒想到這茬。

其他人則不想動了。

狐皇緊張了起來。

「西岐李可，見過老祖宗。」

秦昆一怔。

假城隍說完，化作爛泥，消失在大殿。

「唉……送你了八條尾巴后，終究是我魅術不夠了。」

「我很失落，但……我是喜歡他的，我從沒恨過他，這次回來……我想看看塗山的後人，問問她們在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頓飯吃完，渾身舒坦。

兩隻狐狸對視后，關瑤先開口道：「回稟老祖宗，塗山氏與我白山狐族並無瓜葛，我會全力幫助尋找。」

武森然大拇指指著秦昆，老鬼們狐疑望去。

眾鬼頓覺無趣。

「萱萱，你怎麼不喝……」武森然乾咳道。

「好了，歇息幾天就出發https://wwｗ•h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吧。」

「是我帶你出十死城的。」

狐皇眼神變得幽怨。

而且貪嘴的鬼也很多。

假城隍開口：「一，青丘雲狐一族是否真的滅亡，你們需要確定一下。狐皇覺得，可能有族人存在。當年被流放時，族人多少逃了些。」

秦昆眼神無比凌厲。

眾人要吃飯，秦昆沒意見。

「那我多要點，出去給你轉賬，現在手機沒信號。」

「對因果之力的領悟，每個人都有不同。我只能告訴你一些我領悟的。你應該知道，那個東西很可怕……它會給你帶來無窮的力量，也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

只見武森然擠開那群老鬼往前走去，搶著排隊。

武森然理直氣壯：「因為我沒素質啊。」

隨後想想，哦，大概一晚上就夠了。

撫著肚皮，一行人走在街上。

「不可能！那是只有站在高處的人，才有的本事！」

「冥幣一沓！」

「想知道，拿條件來交換。」

秦昆如是想著。

她不知道從哪摸出一面鏡子，照著自己的面孔哀嘆：「我的面貌一直在變……」

女人繼續道：「但在你面前，我的面貌並不固定，所以……你是薄情的人吧？」

武森然早就嘗過這裏的飯菜了，今天這處鬼城，飯菜比之前的味道還要香，讓人沒法抗拒。

門口的小二朝著外面道：「下一桌，到哪位爺了？」

下方，寫著鬼匪為何犯事被懸挂示眾。

況且城裡乾淨、鬼民守序，剛剛那群鬼發現他們是陽人，都沒出現試探性的攻擊，這已經代表淮澤鬼城的面貌了。

她都沒發現，秦昆的境界居然變得如此恐怖。

這一片七八條街道，總共就八個鬼卒，顯得勢單力薄。

「我給了你八條尾巴，我們之間誰都不欠誰的！」

狐皇好手段啊！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其他人領悟的因果之力。在十死城那麼多年，我不信你不清楚他們的手段。」

她看向秦昆：「秦導……給個辦法唄，我們想自由活動。」

在一群鬼卒的注視下，秦昆大搖大擺進了王城。

沒了旁人，秦昆也隱匿了陽氣，朝著鬼城的中心走去。

秦昆見過暮神的琴，見過白神的網，那麼狐神的傀儡……應該就是她的招牌了。

秦昆倒是不在乎對hetubook.com.com方魅力夠不夠，只是有些害怕自己到底還行不行。

狐狸面前，跪著兩個女人。

但又忌憚秦昆是否真有來頭，倒是沒人多嘴了。

淮澤鬼城，王城大殿。

此刻，狐皇玩味的笑容終於收起。

武森然問道：「但我們就把秦昆晾在這不合適吧？萬一碰見硬茬子怎麼辦？」

秦昆感覺到狐皇的手順著自己的衣衫伸了進來，他望著剛剛假城隍消失的地方，不確定道：「你……拿走了他的因果線。所以你對因果之力的領悟是……操控傀儡？」

狐皇說罷，一個女子聲音響起。

「這是其一。」

秦昆變魔術一樣端出五碗符水，元興瀚、竇林、米太子、武森然、霍奇喝下，感覺嗓子快啞了。

「天趣眼？這是什麼？」

男人們多多少少有了點面子。

一個鬼舉著手，小二看了一眼，滿臉紅光道：「裏面請！」

米太子縮著頭看向元興瀚，元興瀚點點頭，表示他也吃過。

那隻鬼看起來是城隍扮相，但胸口綉著凶獸『窮奇』，正在流血。

她很美。

吃的很多，這是一大特點。

秦昆道：「所以我恐怕要去阻止。為了雲露，你告訴我一些因果絲的運用之法，不過分吧？」

塗萱萱望向秦昆：「秦導，這城裡還有鬼匪嗎？」

來者是個青年，青年話音剛落，整個人坐在一處狐裘軟塌中，一條玉腿搭在他身上，白皙的女人斜眸望向秦昆，輕笑道：「你猜呢？」

塗萱萱道：「我要五碗。」

武森然其實也不知道秦昆在道門什麼地位，反正他只知道秦昆在這群邪祟面前從來沒怕過，看見秦昆沒有釋放那種王霸之氣，武森然不屑掃了眾鬼一眼，「告訴你們怕嚇到你們！」

只是……

「雲露或許也會來到這個世界。」

狐皇沉默。

自己來此是為了查程旺的死因，臨走時給扶余山眾人交代過，塗萱萱這姑娘很識趣的帶人離開，也不會拖累自己，秦昆覺得韓垚娶了個好媳婦。

塗萱萱是不差錢的主，看見眾人不太好意思，她笑嘻嘻道：「走嘛，就當是陪我，我一個人不敢去……」

冷清的月色，顯得它有些孤獨。

七個鬼匪被吊在城頭，渾身鮮血淋漓。

武森然撇撇嘴：「又不是沒吃過！這裏叫『灶王壇』、『食為www.hetubook.com.com天』，裏面都是陰人吃的東西，吃了能飽腹，卻沒營養，不過吃一頓沒什麼事。」

鬼匪，很明顯是殺鬼的鬼，這種鬼死後惡貫滿盈，沒入陰曹，就在鬼城一帶胡作非為，對陽人幾乎沒影響，但對鬼民來說，就是深惡痛絕的存在。

……

此時此刻，秦昆也不禁動搖。

「什麼？溫娘子都來了，金爵爺好大的面子啊！」

「那倒不是。」

秦昆也是第一次見。

「你想說什麼？」

秦昆重新掌握了局面：「你找到她們，真的想報仇嗎？」

秦昆天眼睜開，發現這裏的確少了些東西。

「我老公給我備了點辟邪的東西，也能隱瞞陽氣，不怕邪喪……」塗萱萱吐著舌頭。

「謝老祖宗！」

假城隍頓了頓又道：「二，塗山狐族的後人去了哪？她要見那群狐狸。當然，如果融入了你們的族群，狐皇說仇恨可以放下。但必須把擁有直系血脈的塗山氏交出來，她有話要問。」

「不……我只是想看看她們。」

李可、關瑤對視一眼，化作狐狸。

但排隊的話恐怕得等好久。

兩個女人，都很貌美，巨大的狐狸沒有回話，她們只能在那跪著。

秦昆沉默。

秦昆笑道：「我清楚。所以後來的暮神、白神、血神、蟲后你都沒見過他們的手段。但是……你自己是怎麼把缺失的那一段補回來的？！」

武森然動了動鼻子，胃口大開，元興瀚、塗萱萱的肚子也發出不爭氣的咕咕叫。

「你絕對不能讓她來！她攜帶那麼多因果降臨這裏，會遭天譴的！」

普普通通的氣息，普普通通的氣勢，杵在那裡，若不是武森然指著他，他們連那個青年注意都不會注意的。

一個……青年，他是誰？

八臂魔則和蜘蛛標本一樣被釘在牆上。

塗萱萱開門見山。

秦昆面前，兩個鬼卒拔刀走來，秦昆二指輕叩，空氣彷彿玻璃一樣被敲了兩下，兩個鬼卒就變得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何拔刀出列。

……

假城隍笑道：「無須客氣，狐皇在信里許你們的修鍊之術，自然會兌現，不過當務之急，是辦兩件事。」

「你也是搶錢啊！」武森然嘴角抽搐，一萬塊，自己得賣多少串烤肉才能賺回來？

武森然爽朗大笑起來：「敢打我的主意，你可知他是誰？」m•hｅtｕｂook.cｏｍ•com

自己怎麼不動心呢？

這裏城牆高大，鬼卒很多，也有被懲罰的鬼民，似乎是犯事的鬼匪之流。

「狐皇說了，你們千里迢迢而來，奔波辛苦，隨意些吧。」

「請老祖宗明示。」

這條街道，最熱鬧的酒樓門口，鋪著青石，站滿了準備吃飯的鬼。

很沒存在感的一個人。

似乎她知道一些秦昆不知道的禁忌。

「你可知道，我的魅術中，能變成你喜歡的人。」

陪伴，那沒問題！

「你……知道……塗山氏的下落？」

狐皇皺眉。

「所以……你到底殺沒殺淮澤鬼王？」

口蠱鬼嘴裏的蠱蟲和穢蠕被打的流出嘴巴，拖在身前，沒有斷掉。

我特么在食為天把豆腐吃多了嗎？

眾人走了，如同逛街散步。

秦昆望去，與狐皇對視，片刻后，狐皇眼睛已經出現綠光，秦昆卻仍舊如常。

「好香啊……」

「十死城出現了。」

眾鬼忽然覺得店裡飯菜不香了，流著口水看向武森然。

假城隍道：「狐皇信任你們。」

黑漆漆的大殿中，走出一個假城隍。

青石白牆，黃紙告示。

而且還寫了斬首日期。

「秦導，我要換點冥幣……你有嗎？」

在十死城幾位神中，都有各自對因果之力的領悟。

如果說之前秦昆還有疑惑的話，那麼現在恐怕就明朗了許多。

這鬼城井然有序，平心而論，治理的相當不錯，比起龍槐鬼城還要有秩序。

口蠱鬼，八臂魔。

玉體橫陳的美艷女子沒有回答。

黑暗中，巨大的狐狸睜開眼睛，望著面前兩隻小狐狸，慢慢將眼睛閉上。

衛兵。

裏面的味道讓人食指大動，不吃一頓絕不會罷休。

……

鬼匪恐怕也不是純粹的鬼匪，可能還有程旺的餘黨。

李可也道：「我祖上乃西岐野狐，當年武王滅商，帶了些修行之術回到西岐，送給了族裡先輩，才有我西岐李氏，我也會全力幫助尋找青丘、塗山狐族下落。」

樓有兩層，桌桌客滿，李可朝著秦昆一笑：「秦上師要繼續逛街的話，恕我失陪一下。」

「老祖宗召喚，不敢不從。」

狐皇終於露出吃驚的光芒。

「我！」

王城，還在鬼城之內。

霍奇看見武森然去排隊了，一臉詫異。

「發生了什麼……當然是一些可怕的事。」

「別廢話，你有辦法返回十死heｔuｂoｏｋ.com.ｃｏm城，是嗎？」

一隻黃紋紅狐，一隻黑紋白狐。

「你的天趣眼，果然厲害。」

他們拿著報紙，一路逛，一路聊，還挺輕鬆的，秦昆伸了個懶腰。

「你那具棺里葬的是誰？！」

老鬼憋了一肚子話，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但是很少。

「其二呢？」

「說實話，當年姒文命在青丘和塗山間選擇了塗山，我沒能嫁給他，整個氏族為此，被大水淹沒，許多族人開啟了復讎，阻止他的治水大計，結果被流放。」

民國小童混雜著宋朝老鬼，看著有一種奇怪的和諧。

秦昆摸出地獄道香田裡的供奉：「一萬一沓。」

秦昆沒來過淮澤一帶，頭一次領略這裏的精緻。

「大武，這……可以吃嗎？」

「賣報，賣報！柳河街金爵爺祭日，請了名角溫娘子唱戲，憑報紙可進金府梨園！」

圓月高照，狐狸抬頭，大殿頂上原先的藻井被拆掉，一束月光灑下，正對她趴的地方。

秦昆望去，發現兩個熟人。

「我也頭一次見，挺奇怪的。」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

老鬼們頓覺不悅：「你為什麼插隊？！」

兩隻狐狸走了，大殿又靜如鬼蜮。

「你怎麼不去搶啊？！」

殿內沒有燭火，只有清冷的月光灑下，那隻狐狸起碼佔據了半座大殿，但卻隱藏在黑暗中。

隨後淡漠道：「秦昆，我的因果線缺了一段，你應該清楚……十死城那場變革前，你把我帶出來的。」

「韓垚恐怕把我的事透漏給塗萱萱了一些。」

街道上，燈籠燭火的顏色不怎麼正常，可熱鬧繁盛的程度絕不輸任何一處大城。

「哼，有眼無珠。」

徽菜以火工著稱，紅燒最為特色，而且當地的豆腐文化盛行，當年淮南王做出豆腐后，這種食材在千年的歲月中被不斷開發成各類美食，武森然覺得回去后要請一個手藝精湛的火工師父了。

「白山關瑤，見過老祖宗。」

女子款步走來，一身嫁衣，狐皇望去，呢喃道：「一隻……棺靈？」

秦昆不知道韓垚把祭家什麼寶貝給塗萱萱了，不過既然她有傍身之物，自己也沒多問。

看著武森然搶到了前面的號，旁邊一個鼻子靈敏的老鬼獰笑起來：「他是陽人！」

狐皇忽然笑了。

秦昆道：「好，你告訴我天趣眼和因果之力的運用，我告訴你塗山氏可能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