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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電訊處保存了幾十盤磁帶呢，你想聽，可以立刻幫你申請。」毛齊五點了點頭。

她大致知道羅耀是來幹什麼的，但案子具體是什麼情況，她並不清楚。

日本過去在江城是有租界的，雖然現在收回了，可日本人在江城到底留下多少探子和間諜，這就不好說了。

當然，不該說的，他當然不會去說，總之，戴雨農這頓午飯吃的很滿意，對羅耀的好感似乎又增加不少。

「毛長官，我能做什麼？」羅耀問道，從剛才那個韋大銘對自己的態度看，他是極其不歡迎自己的。

「是的，我們並沒有抓到林淼，也就沒有繳獲密碼本，自然也就無從破譯它發出去的情報內容。」毛齊五道，「所以戴老闆才無比的著急，想要儘快的抓到這個『幽靈』電台，萬一它給即將到來的大戰造成巨大的損失，那就麻煩了。」

羅耀笑了笑。

一邊聽，他的右手食指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動。

「羅耀，你要不要先聽一下『幽靈』台發的電文？」毛齊五詢問道。

「哦，你怎麼說的？」

羅耀也沒矯情。

但是羅耀是戴雨農派過來協助自己的，他可以瞧不上他，但不能不聞不問，這樣會得罪戴雨農的。

毛齊五這個人做事還是很細心的，已經交代食堂了，晚上還給羅耀加了個菜，同樣，宮慧那份也早就預留了，就算她們來晚了，也不會餓肚子的。

自己一個小學員，啥資歷都沒有，就這樣跑過來搶功，這誰見了都不和*圖*書待見吧？

……

毛齊五繼續介紹道：

「既然以往他們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情報，這一次怎麼會被我們發現？」羅耀奇怪的問道。

「手搖式發現對電波影響比加大，通過我們的偵聽，『幽靈』台所發出的電波信號非常穩定，沒有出現中途變弱的情況。」

「那你就等著瞧吧。」

這一點羅耀自問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羅耀點了點頭，受技術和偵測設備的限制，此時的技術手段還達不到精準定位的能力，誤差非常大，而國府幾乎沒有任何外援，電偵設備又十分老舊。

「嗯，對了，宮慧，毛長官沒說咱們今天晚上住哪兒？」羅耀問道，「還有，哪兒有飯吃？」

「也對，要不然我留下，你先去吃飯，給我把飯帶回來就是了。」羅耀想了一下，折中道。

「對了，你能不能找到這個『幽靈』台，要是找不到，咱們趁早回去，別再這裏丟人？」宮慧一抬頭問道。

特訓基地的晚餐，一般示意雜糧饅頭為主，米飯也是雜糧米飯，對於從小吃慣白米飯的羅耀來說，一開始腸胃還有些不適應。

「當然是我們設計，引蛇出洞，給他們一份假情報，他們上當了，但反應很快，等我們準備收網的時候，頭目林淼已經潛逃了，林淼手中掌握一部電台，這部電台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最近，我們發現這部電台在江城又開始活動起來了，可幾次鎖定它的位置，都沒能抓到他，他就像和_圖_書是一個幽靈似的，潛伏在我們身邊，如鯁在喉，戴老闆是欲除之而後快！」毛齊五繼續介紹道。

「謝謝。」

這跟余傑的測試不同，這就直接進入實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像在「測試」中發揮出神奇的力量來。

「還是我留下吧，我吃的少，你吃飯快，給我把飯菜帶回來就是了。」宮慧反對道。

趙藹蘭這才不情願的點了一下頭，嘟了一下嘴，走了出去。

或許戴雨農把自己弄來，就是給韋大銘施加壓力的。

軍統機關的飯菜就是比特訓基地的好多了，不光是菜品上，同樣的一道菜，做出來的味道也是不一樣的。

當然，若是自己能力範圍內，幫破獲這個「幽靈」台，他也不會故意的藏拙，畢竟日軍現在是全中國人的敵人，哪有為了自身利益，明哲保身不顧民族大義的。

即便是能聽見，但能分辨出報務員發表的手法，那就有些扯了，有些人為了立功，簡直就是想瞎了心了，這樣弄虛作假，就不怕被戳穿后，下不來台嗎？

時間過的很快，等到羅耀把面前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磁帶都聽完了，窗外的夕陽已經漸漸沒入地平線以下了。

「這麼說他們使用電台功率並不大，採用的可能是手搖式發電，或者是蓄電池供電？」羅耀點了點頭。

調取設備和磁帶，需要時間。

「我們已經大致摸清了它的發報時間的規律，並且將它鎖定在某一個區域範圍內，但這個區域比較大，人口m.hetubook.com.com也比較複雜，我們無法準確的確定它的位置，所以，希望藉助你這一雙神奇的耳朵，幫我們把它找出來。」毛齊五道。

這一點，他跟宮慧還是很有默契的。

「哎呀，到時間了，走，咱們吃飯去。」羅耀一瞅手錶，都過六點了，忙說道。

下午，羅耀就進入工作狀態了。

有一些期待，甚至還有一些興奮。

自己犯不著逞強，給人當槍使，還得罪人。

「它還在不斷的對外發出情報嗎？」

這年頭賣祖求榮都不以為恥，幾乎每隔幾天都要處決一批這樣的漢奸賣國賊。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而且這裏白米飯管夠。

毛齊五也是鬆了一口氣，他怕羅耀年輕氣盛，什麼都沒搞明白，就冒然誇下海口，鬧出什麼笑話來，現在看來，他是多慮了。

畢竟，他能發跡，也是離不開戴雨農的極力舉薦。

羅耀笑笑道：「這個傢伙的發報手法和規律，只要他在我面前碰電台，我就能將他揪出來。」

「咱們是空降過來的，在別人眼裡，那就是來搶功的，所以，說話得小心點兒。」羅耀泡了一茶，準備休息一會兒，再過一遍。

「你就吹唄，小心把牛皮吹破了！」

「這個日諜情報小組在江城潛伏多年，其頭目林淼，據我們所知這應該是他的化名，他以中國人的身份經營一家貨輸公司，業務量並不大，在江城的各大貨運公司中並不起眼，但此人長袖善舞，在江城政商界關係密切，要不是去年年尾，我和圖書們從湘省調運一批輜重前往五戰區，途中遭遇日機轟炸，細查之下，才發現我們的鐵路運輸系統被日諜滲透，我們運往前線的輜重數量，路線都被日軍掌握，這仗焉能不敗？」

「可以嗎？」

「剛才又有個自稱是電訊處的女的來過，問你在裏面聽磁帶的情況。」宮慧接過羅耀手中的飯盒道。

宮慧算是羅耀的保鏢，在隔壁給她也安排床鋪。

何況，案子都在人家手裡這麼長時間了，要說破案，可能也就差這臨門一腳了，你不是來搶功又是來幹什麼的？

好聰明的小子，毛齊五心中讚歎一聲，有本事，又懂得謙遜的年輕人，太少了，往往也只有這種人才能走的更遠。

……

毛齊五專門給羅耀準備了一個小房間，除了聽錄音的設備，還有一個休息的小床，聽累了，還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真當是順風耳呀！

「他不是在聽那些磁帶嗎？」趙藹蘭有些不樂意道。

精度也不高，攜帶型測向設備太過笨重，也容易暴露，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讓你去，你就去。」韋大銘有些心煩意亂，語氣不免加重了一些。

「小蘭，去看一下，協助咱們抓『幽靈』台的那個羅耀怎麼樣了？」韋大銘把自己的貼身秘書叫了過來，吩咐一聲。

宮慧沒動：「不行，咱們都去吃飯了，裏面的磁帶怎麼辦，那可是機密，丟了，壞了，咱們都負不了那個責。」

吃完飯，羅耀就帶著給宮慧的飯盒回去了。

……

磁帶空轉過一段空白部分和*圖*書，「滴滴答答……」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了出來，此時的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全部都是這種外人如同聽天書一樣的聲音。

「我能不知道，那個女的一看就不正經，想來套我的話，沒門兒。」宮慧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哼哼一聲道。

宮慧「吧唧」一下嘴巴：「我是不想陪你一起丟人而已。」

「怎麼樣，都聽完了？」見羅耀開門走出來，坐在門口宮慧也站了起來，走過來詢問道。

羅耀和宮慧先休息了一下，跟戴雨農一起吃了個非常簡單的工作午餐，戴雨農問了不少有關臨訓班的事情，他都一一的作答了。

「蓄電池比較笨重，那麼他們就不會輕易改變發報地點，這樣一來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兒。」羅耀點了點頭。

「毛秘書說了，今晚咱們就住在這兒，吃飯直接去一樓食堂，五點半到六點半，過時不侯。」宮慧道。

「我就說，你在裏面聽了一個下午，具體聽出什麼來，我也不知道。」宮慧也不避開羅耀，打開飯盒就在他面前吃了起來。

「怎麼，就這麼對我沒信心？」

電訊處處長韋大銘並沒有把羅耀放在心上，什麼「神奇」的耳朵，他從事電訊工作這麼多年，是資深的通訊專家，從來就沒見過有人能隔著幾百米遠，還能聽見室內報務員發電報按鍵的聲音，還能分辨出是誰在發報。

一切準備就緒，伸手按下播放鍵。

「我們嘗試過不少辦法，縮小範圍，分區停電的方法也用過，但對方並不受影響。」毛齊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