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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老闆去過德國？」

黑色的巧克力碎片，咬開后，可見裏面豐富的黑櫻桃的果肉，甜香，醇厚，入口還有一絲酸甜香薷。

「我曾經在歐洲遊學過一段時間，德國，大概在柏林待了兩個月吧。」老慕回憶了一下說道。

但是，正是他可以對任何人都能做到這一點，這恰恰說明他的一切都假的，是戴著一副面具，或者說，他有一個隱藏起來的真正的自我。

「謝謝秦先生的讚賞。」老慕詢問一聲道，「兩位，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我呢，祖上是八旗子弟，大清國沒了，我們這些人也就沒有過去的特權了，早些年去了國外留學，算是見識過一些世面。」老慕侃侃而談。

……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這一會兒要是天黑了，小日本的飛機可看不見回家的路了，這崇山峻岭的，那是很容易迷路的。（日軍戰機不習夜戰，這應該不是我說的）

慕老闆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天文地理，歷史人文軼事，都能跟你聊上兩句，而且幽默風趣，是一個難得的聊天對象。

黑森林蛋糕做工極為講究，工序也相當複雜，它在德國甚至是一種受保護的甜點，如果不按照工藝要求來做，被人發現，蛋糕店甚至會被關門，甜點師也會被投入監獄待上一段時間。

他可以對任何人都能拿出今天對自己的態ｈｅｔuｂｏok.coｍ.com度，毫無隔閡的談笑風生，宛若知己好友一般。

非常正宗。

轟炸江城的日軍軍機還是時常過來，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在上午和中午，到了下午，基本上不會來的。

回到家中。

那他自然要來聽一聽了。

羅耀仔細的想了一下，還真是，這個慕老闆給人的感覺，無論從舉止談吐，還是待人接物都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這種舒服之中卻沒有一種「真」的感情在裏面，甚至有些刻意。

「難怪。」羅耀點了點頭，「慕老闆，你這個咖啡屋開了幾年了？」

羅耀用的是「秦鳴」這化名，故而老慕用「秦先生」稱呼他。

靜下心來，慮掉音樂聲和客人談話的聲音，就剩下咖啡屋內侍者和后廚忙碌的聲音，還有老闆老慕。

羅耀呵呵一笑：「慕老闆還記得我們？」

「您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那個招呼吉田的侍者，羅耀沒注意其長相，畢竟他當時並未懷疑侍者，但是侍者說話的聲音他還是有記憶的。

「算了，這個福利我想留著以後用，這樣，也有一個我再來你這裏的理由，不是嗎？」羅耀笑笑道。

「慕老闆，打擾你太久時間了，我們也該走了。」眼看窗外暮色降臨，羅耀起身說道。

只要這個聲音出現，他就能找到這個侍者。

「那個和_圖_書法國人好賭，這賺的錢不不夠他在賭場敗的。」老慕笑笑道。

「慕老闆，您也是一位很有想法，經營有道的老闆。」羅耀讚賞道。

暮色咖啡屋從早上營業，一直到晚上八點左右關門，時間長達十一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是有換班和調班休息的。

「都老黃曆了，不提了，現在都民國了，講究人人平等，什麼八旗貴族都是過去式了。」老慕呵呵一笑。

片刻之後，兩塊黑森林蛋糕送了過來。

羅耀點了點頭：「這賭博確實害人，慕老闆也是撿了個大便宜。」

羅耀點了點頭。

「假！」

「當然可以。」

「原來您還是一位貴胄之後，失敬了。」

「原來如此，我們這樣聊天會不會影響慕老闆你做生意？」羅耀貼心的詢問一聲。

「當然記得了，您和慧小姐來我這裏喝過兩次咖啡，卻一直都沒有使用新客免單的福利，這令我印象非常深刻。」老慕很自然的解釋道。

「秦先生，慧小姐，好久不見。」羅耀和宮慧剛落座，老慕就微笑著走了過來，微微一躬身，招呼道。

「你都吃了那麼多黑森林蛋糕了，還要吃嗎？」羅耀扭頭疑惑的問道。

全部都是男性。

不得不說，這裏確實是一個讓人舒服地方，每天來這裏坐上一坐，鬱悶的心情會一掃而空。

「老劉晚上過來，他會給我帶和圖書夜宵的。」羅耀剛才也吃了一塊黑森林蛋糕，現在一點兒都不餓，況且餓著肚子幹活，才精神。

「好的，謝謝慕老闆的黑森林蛋糕。」羅耀微微一點頭，付了咖啡的帳，至於黑森林蛋糕，他沒有客氣。

喝著咖啡，聽著舒緩的音樂，心情難得的放鬆。

加上老闆，一共是八個人。

老慕微笑道：「稍等，馬上就來。」

老慕居然會做這種甜點，這是在德國待過呀。

「明天把阿成叫過來。」羅耀吩咐宮慧一聲，然後就起身準備上樓了。

「能不能再來一塊？」吃完自己這一小塊后，宮慧意猶未盡的問道。

隨著日軍即將兵臨城下，夏口的氣氛也漸漸緊張了起來，老百姓對當局的信心不是很大，因此，很多人早就拋家舍業的，準備離開了。

「你不吃嗎？」

咖啡屋一共有四名侍者，后廚有三個人，一名咖啡師，一名西點師，還有一名負責打雜的。

「那就好，我看慕老闆談吐十分優雅，想必出身不一般。」羅耀微微一笑，不著痕迹的試探的問道。

咖啡館這種的靠人氣的餐飲服務業自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大戰在即，還有閑心來喝一杯咖啡的人少了。

「不會，這會兒客人不是很多，他們忙的過來，不需要我幫忙。」老慕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

「秦先生，慧小姐，要不要試一下我和_圖_書們店剛出的新品，黑森林蛋糕。」一名侍者走過來，彎腰詢問道，「這是我們老闆親自做的。」

刺|激的味蕾瞬間綻放出喜悅的情緒。

看的出來，這個老慕身上還留有一絲舊貴族的傲氣，但這種傲氣是內斂的，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秦先生，慧小姐，兩位有空，隨時可以過來坐一坐。」老慕道。

「原來是這樣，怪我們沒有使用福利。」羅耀笑道，「那我們還可以使用這個福利嗎？」

很遺憾，他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那名侍者，如果不是已經離職的話，那很有可能調休了。

「這個位置，面對的是法租界最繁華的街道，只要開了門，躺著都能賺錢，居然還會經營不善？」

「還是慕老闆爽快，大氣。」宮慧笑道。

太陽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已經不那麼毒辣了，雖然還是很熱，但沒有那種悶熱，流一點汗就黏糊糊的感覺了。

街上的行人比兩個月前跌了三四成，順帶著這沿街的店鋪生意也差了很多，很多都關門了。

這是羅耀這輩子，不，應該說記憶里吃的最好吃的黑森林蛋糕了，簡直堪稱完美。

已經立秋了。

「慧小姐喜歡我做的黑森林蛋糕，那是我的榮幸，今天慧小姐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請客。」老慕解開圍裙，親自端了一塊黑森林蛋糕走了過來，這一塊明顯比他們剛才的那一塊要大和_圖_書得多了。

「好的。」

宮慧思考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個字兒來。

「這一塊黑森林蛋糕的熱量可抵得上你吃三碗米飯了，你確定還要再來？」羅耀笑著問道。

繁華熱鬧的租界，也漸漸的冷清了下來。

咖啡的味道沒有變，羅耀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開始進入「聽風」狀態，既然對暮色咖啡屋起了懷疑。

「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能錯過，大不了，我今天不吃晚飯好了。」宮慧道，甜品對女人來說，吸引力是巨大的。

「摳門兒……」

「轉讓費可不便宜，當時看重這裏的人有好幾個，那個法國人還是看在我燒的一手的法國菜的份上，才答應轉手給我的。」

「好吃。」宮慧可不知道黑森林蛋糕的來歷，她咬了一口，巧克力和奶油入口即化，奶香混合櫻桃白蘭地的酒香，刺|激的舌頭上的味蕾如同花兒一樣綻放，幸福的味道一下子充滿整個口腔。

「有四五年了吧，我是從一個法國人手上盤過來的，他經營不善，我呢當時剛到盤口，想找個營生，看這裏地理位置不錯，就盤了下來。」老慕解釋道。

「你不做飯了？」

羅耀點了點頭，黑森林蛋糕，是來自德國的一種甜點，眼下並未在中國流行，而會做的西點師並不多。

羅耀先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扭頭向宮慧問道：「宮慧，這個慕老闆給你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