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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聽，還能聽到幾百裡外隆隆的炮聲。

老慕雙腿跪坐下來，面對羅耀一鞠躬：「雨宮慕，大日本帝國陸軍少佐，隸屬參謀本部第二部中國課，直屬情報員，代號：河童。」

「你就是河神（羅耀的代號改為河神，以前修改過來，如有發現未曾修改的請告知）？」雨宮慕露出一絲驚訝，隨後咋然失笑，她代號「河童」，對手卻是「河神」，河童碰上河神，焉能不敗？

「誰先來？」

船上漢子輕輕的一躍，就挑上了渡口，見到提箱子的男子，馬上走過去，彎腰伸手去接那箱子。

緊接著又有兩人咬破假牙里的毒囊，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

「吃飯，顧老闆，我們都吃過了……」

「慕老闆不在，你能做主嗎？」顧原不動聲色的問道。

滿倉一拳打在阿卡的右腮幫子上，一顆牙齒混著鮮血直接飈射了出去，那是一顆假牙，一個藏有毒囊的假牙。

「前兩天，突然電話局派人來檢修線路，我就知道，我做的那個電話自動轉接裝置被人識破了，那找到暮色咖啡屋是遲早的事情。」雨宮慕解釋道。

「好。」老慕答應一聲，提著箱子，掀開那布帘子，彎腰走進了船艙之中。

「『河童』雖然被軍統設計竊取了一份假情報帶回，致使我們重大損失，可老闆我們還沒有暴露，為什麼要撤離？」咖啡師不解的問道。

「老闆，有必須要撤離嗎？」

「有所聞，但並不是很清楚。」雨宮慕點了點頭。

顧原點了點頭，一邊示意劉金寶把「老慕」不在的消wwｗ•ｈetｕｂｏｏk•coｍ•ｃom息傳出去，一邊上前來，查驗交接的文件和賬本資料。

渡口上，來人聽了下來，緊張的朝江面上張望了兩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手電筒來，往江中某一個方向打開關上，又打開關上，連續三下之後，徹底的關上了。

船艙中，一盞馬燈驟然亮了起來。

「怎麼，你聽說過我？」羅耀很驚訝，知道他這個代號的，在軍統內也沒多少人，雨宮慕居然知道，足可說明，他的情報網路對江城的滲透有多厲害了。

這樣的日諜太可怕了。

「那就請慕老闆先來吧？」

「怎麼，你是忘記了當初加入我們的發下的誓言嗎？」老慕忽然非常嚴厲的眼神質問一聲。

聽到一聲輕微的脆響！

「你們慕老闆呢？」顧原微微一皺眉，見到的只是咖啡師老卡，這讓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客隨主便。」

十多分鐘后。

「老劉，怎麼辦？」

「顧先生，不，顧老闆，以後，您就是我們的老闆了，有什麼吩咐儘管說？」阿卡卑微的一笑道。

顧原已經來了，還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劉金寶，一個則是滿倉，當然，外面還有早已準備好的兩個行動組。

「林淼約克里弗見面后，他打出的那個電話是給你打的吧？」羅耀微微一笑反問道。

老慕不在？

「慕老闆煮的咖啡不錯，我就不行了，嘗嘗我剛泡的茶，怎麼樣？」羅耀一伸手，邀請道。

不過，沒有人出聲。

「慕老闆對我們確實很好，他出讓這間咖啡屋也是情非得已wｗw•ｈeｔ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如果不是這一去可能沒機會再回來，他也不會將咖啡屋轉讓出去。」

「原來是秦先生和慧小姐，真是嚇我一跳。」老慕臉色瞬間恢復平靜，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一笑，「我還以為是遇著歹人了呢。」

老卡微微一笑道：「我們老闆心情不太好，已經先回去休息了，囑咐我跟顧先生進行工作交接。」

「夠了，這是命令，今天是你們在暮色咖啡屋工作的最後一天，打烊后，新老闆會來接收，鑰匙和賬目全部移交過去，明天咱們就撤出江城。」老慕命令道。

羅耀微微一笑，對於這個答案，他並不感到意外，「林淼」的代號雖然也是「河童」，可他不是真正的「河童」。

「嗯，我已經嗅到一絲危險，如果咱們現在馬上撤離的話，軍統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老慕嚴肅地說道。

虎口一麻，拎著左手的箱子已然離手，落入他人之手。

「是嗎，難怪慕老闆非要我繼續把慕色經營下去，他才肯低價賣給我，原來，他是在為你們考慮，果然是有情有義呀。」顧原豎起大拇指道。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潛伏的日諜，還有兩名侍者和一名后廚嘴裏沒有搜到毒囊，看到他們都嚇的尿褲子，就知道他們不可能是日諜了。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嗎？」雨宮慕問道。

咔！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駐江城直屬組組長秦明，代號：河神。」羅耀可傻到把自己真名告訴他。

「顧先生來了。」

距離暮色咖啡屋打烊還有www.hetubook.com.com一刻鐘。

「是呀，是呀，這麼好的咖啡屋，多優質的產業，要是我，那是絕不肯輕易出手賤賣的。」顧原道。

這是個不妙的信號。

至於代號，那就無所謂了。

已經被他咬碎了。

「老卡，既然你如此熟悉業務，不如留下來繼續幫我打理這間咖啡屋，如何？」顧原不動聲色的詢問一聲。

不好！

……

「是！」

發出沙沙的響聲。

「慕老闆，想不到你還有如此雅興，喜歡晚上出來垂釣？」羅耀坐在那裡，微笑的看著老慕道。

「看來我的手下做事還是太毛糙，讓你看出來了。」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沒必要撤離！」咖啡師阿卡堅持道。

「慕先生。」

「慕老闆，咱們就別繞彎子了，我是什麼人，相比你早就猜到了。」羅耀呵呵一笑，「而你是什麼人，我也清楚一二，咱們都來一個相互坦誠？」

可惜，已經晚了。

「都不要動，誰動誰死！」滿倉掏出手槍，走過去，槍口頂在了那阿卡的太陽穴上。

「好，公平！」

「哈哈哈，老闆果然是對的，你們已經發現了我們……」阿卡說完，就倒地氣絕身亡了。

「你留下把屍體處理一下，我去馬上向組長彙報。」劉金寶嘆了一口氣，抓捕本來很順利的，可結果誰能想到這些日諜居然在暴露身份后，毫不猶豫的咬破嘴裏的毒囊后服毒自殺。

倒是老卡首先開口道：「謝謝顧先生美意，我們當然願意留下來，這年頭一份舒心滿意的工作實在是太難找了。」

「既然，你們願意跟我這個新和_圖_書老闆，那我這個新老闆也不能太小氣了，今天晚上，都跟我走，我請大伙兒吃飯。」顧原道。

咖啡屋從前後門涌了進來兩支人馬，全部身著便衣，但荷槍實彈，黑通通的槍口對準了阿卡等人。

這是夏口市下游的一處渡口，天上烏雲罩住了新月峨眉（農曆八月初三），伸手不見五指，江水輕輕的拍打這岸邊。

「顧先生還需要接手經營的話，我們還有一些客戶資料需要移交一下，有些老客戶在暮色是有固定位置和折扣的……」

「老瓠子，我自己來。」老慕沒有將箱子交給那明顯看上去比他還年輕的船夫，自己走走過去，輕輕一跳，就上了船。

一艘烏篷船從江心方向緩緩的駛了過來，船上一個身穿只穿短褲衩，赤著腳，光著上身的漢子撐著船一點點的靠近了渡口。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

「我們有的是時間把一切都說清楚。」羅耀微微一笑，又給雨宮慕前的茶杯中續了一杯道，「請。」

「慕老闆也一樣。」

「嗯，好茶，是今年的明前龍井。」老慕在羅耀面前坐了下來，取了一小杯茶水，抿了一小口。

「吃過了，就不用再吃了嗎？」顧原忽然變了臉色，「還是不願意給我這個新老闆一個面子？」

老慕驚愕一抬頭，看到眼前之人的時候，眼神之中明顯閃過一絲驚嚇，轉身就要退出去。

「慕老闆也是懂茶之人。」

「不，老闆，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沒有暴露，沒必要撤離！」

一個人，提著一口皮箱子，踩著河堤路，快步而來，江邊涼風吹來，捲起那長袍的hetubook.com.com下擺，喇喇作響。

「當然，你們這些人都可以留下，待遇薪資照舊！」顧原又對咖啡屋所有的員工承諾一聲。

「謝謝，秦先生真是真人不露相，失敬了。」

「慕先生，外面風大，進船艙吧。」老瓠子隨後也上了船，竹竿輕輕一點，烏篷船晃悠悠的就離開了水岸邊，朝水中央緩緩駛了過去。

老卡道：「當然，老闆已經授予我全權處理交接的事宜，所有文件和賬本都已經交給了我，顧先生可以看一下，可有短缺。」

「我不過是待的時間長了，喝多了，就能嘗出來了。」老慕放下杯子說道，「倒是秦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學識和定力，實在是令人佩服。」

「快，檢查他們嘴裏的毒囊！」顧原臉色驟變，這些日諜真是一點兒都不怕死，暴露身份，立刻就服毒自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劉金寶和滿倉臉上都露出一絲異色，他們手下兩組人今天一直都在附近的街道佔據關鍵位置，監視著暮色咖啡屋的一舉一動呢，可從沒見老闆老慕從前門或者後門離開呀！

雨宮慕長嘆一聲：「百密一疏。」

「他們很出色，換一個人，都過去這麼久了，一定不會懷疑，可我天生比較謹慎多疑，所以，不敢冒險。」

「顧老闆，這大家都忙了一天，就想著回家休息，吃飯就……」

「我去過林淼住的地方，他也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這些都是漏洞。」老慕說道，「再者說，我們留下來，還能做什麼，這裏很快就會被帝國佔領。」

他只是「河童」的一個化身。

「你是怎麼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