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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呢，你們都去哪兒了？」

方向就是剛才范景尹所在的審訊室。

羅耀在受反審訊訓練的時候，也沒遭過這樣的罪，主要是怕留下傷痕，被抓後會被人認出來。

軍統抓到日本間諜，在無法確定其身份的時候，同樣也會通過身體外部特徵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

羅耀知道自己這第一關過了。

「秦鳴，前天中午你在什麼地方，做過什麼？」

沒有立刻審訊，而是將他關在這間牢房裡，也沒人過來，但他能聽到，距離自己大概十多米。

緊接著皮鞭如同雨點一般朝他身上落了下來。

比如手指上的老繭，肩膀上的繭子等等，腳掌的形狀和腳底板的情況，一般如果是受過訓練的人，或者是軍人，那麼抗槍的肩膀和拿手槍的手，都會因為長期與槍支摩擦而留下老繭的。

二十皮鞭子下去，羅耀前胸後背已經是鮮血淋淋了，這還是開胃菜，日本人沒有隻是用了浸濕的皮鞭，沒有在上面沾食鹽。

大冬天的，赤著腳，穿一條褲衩，那還不冷的渾身發抖，但是，這些日本兵絲毫不覺得這算什麼。

還有當過兵的言行舉止，都跟普通人是有區別的。

「海野太君問你，知道為什麼把你抓來的嗎？」穿了一聲鬼子皮的圓臉翻譯一副奴才相，指著羅耀問道。

「不敢，不敢，太君，我受不了了，別打了……」范景尹被放下來，然後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被拖走了。

「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

手指關節和虎口上的訓練留下的老繭，他ｈｔtps://ｗww•hｅtuboｏk.ｃoｍ.ｃｏm都是經過處理過的，保證不會讓人能看出來他是受過訓練的特工。

「還不承認，繼續打。」海野少尉一鬆手，繼續下令兩名日本憲兵對羅耀用刑，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現在還不好所，等咱們從范景尹家搜查取證之後就知道了。」翻譯官道。

「脫衣服？」

到了日本憲兵特高課，就算你沒罪，這一頓皮肉之苦是肯定逃不掉的。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混蛋，繼續！」

一名日軍憲兵少尉與一名翻譯對他開始問話，先從基本情況問起，這些羅耀都沒有問題，在江城三個多月了，他早就把自己的身份弄的天衣無縫了，別說日本人查不出來，就是軍統自己人來查，都查不到任何痕迹。

「是的，長官。」

對他們來說，折磨中國人就是一種樂趣，這種島國小民不健全的人格心態，就是一種變態和殘忍。

「啊？」

不過羅耀既然做好在淪陷區的潛伏工作，那自然是早就有所準備，不可能給日本人找到自己身上的任何破綻的。

這種一種常規檢查。

但是，現場卻是一片狼藉，因為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慘烈的爆炸，炸死炸傷多名參加成立大會的漢奸和參与者。

「前天中午，我們范主任請吃飯來著。」

「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那蘸了鹽水的皮鞭鞭笞在肉上，刺啦一下，血淋淋的鞭痕留在了上面，鑽心的疼痛直往身體里鑽。

軍醫詳細檢查過羅耀的身和*圖*書體后，對外面觀察的日軍憲兵少尉搖了搖頭。

故而，沒有對他的「對抗審訊」的訓練採用了其他的手段，當然其痛苦並不見得比這種刑罰來的差。

「在『盛』記，有我們上智中學高中部的范主任，許老師，劉老師，董老師……」羅耀垂著腦袋回憶道。

刑訊室內，范景尹的慘叫聲。

「那你認為是誰在撒謊？」海野少尉問道。

他的待遇要比范景尹好一點兒，沒有被吊起來，而是坐在一張審訊用的椅子上，手腳自然都是被限制了的。

這種人格心態平時未必會顯露出來，可一旦掌握了暴力併發泄出來后，就會徹底的誘發出來，成了人性泯滅，獸|性主導人格。

「范主任剛到我們學校擔任高中部教學主任，之前我們並不認識，怎麼知道他家的地址？」

「哈伊！」兩名身著乘以的日本兵，將羅耀從椅子上拽下來，手腳呈「大」字形吊了起來。

「是……」

果不其然，在范景尹被帶下去后，羅耀所在牢房門被打開，兩名日本憲兵進來，架著他就往外面走。

「我敢，我敢，太君，你們把他抓過來，我就敢跟他對質！」

如此細緻的檢查，顯然是想從身體特徵上去判定他的身份。

「你說他喝醉了，怎麼會主動要求呢？」

「海野太君，雖然跟范景尹說的某些地方有出入，但基本上是一致，他們倆是分來抓回來的，不存在竄供的可能，這裏面肯定有一個人撒謊了。」翻譯小聲在海野少尉耳邊說道。

「范桑，何必呢，你還是說了吧和-圖-書，宮城長官和楊飛公子到底是不是你毒殺的？」審訊的日軍憲兵問道。

「我們中午喝的是花雕，其實喝的不是很多，范主任只是有些頭暈而已，他坐在腳踏人力車上迷了一段路，人就酒醒了，然後，就說自己回去，不用我送了，他這人脾氣不太好，我也拗不過他，不過，我還怕他出事兒，一直遠遠的跟著他，等他進來長樂里，我才轉身回去的！」

「你親眼看到他進了長樂里？」

「太君，太君，你們把秦鳴抓來沒有，人是他殺的，跟我沒關係，沒關係呀……」范景尹慘叫道。

羅耀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范主任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他就讓我送他回家休息，其他人都回學校了，下午還有課，對了，你剛才說那個什麼長樂里17號，那不是范主任的家嗎？」

海野少尉微微一點頭，一揮手，命人將羅耀從刑訊架子上放了下來，拖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就剩下一條褲衩。

「長樂里17號，這是什麼地方？」

「是我叫了一輛腳踏人力車，和他一起回去的。」羅耀回憶道，「但是，我下午有課，並沒有一直跟車送他到目的地，這其實也是他主動要求的。」

「你的殺害了我大日本帝國江城特務部優秀的帝國軍人宮城宇平等人，罪證確鑿，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反而一邊笑著指指點點。

「范景尹是你們高中部的教學主任，你不知道他家的地址碼？」海野少尉奇怪的問道。

他這身細皮嫩肉的，完全符合他一ｍ•hｅtubooｋ.ｃom•cｏm個家境比較優渥，讀過大學，後來因為生活窘迫而去當中學老師的身份。

「我送范主任回家的時候，他跟我說了這個地址，說是他家的地址。」

「八嘎，給我打！」

「長樂里17號，我真的沒去過……」

日本人手中的皮鞭並沒有停下，繼續狠狠的打在了范景尹的身上，范景尹吃痛之下，痛苦的不斷的嘶叫。

日語就是其中一項，他記憶里自己沒學過日語，英語倒是挺熟練的，而在臨訓班的時候，有日語的課程，他居然能夠無師自通，他就知道，這一定是自己腦子裡另個靈魂的作用。

「殺人，我一個教書匠，怎麼可能殺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換上了沾滿食鹽的鞭子，羅耀不斷的慘叫，被打的是血肉模糊，牙齒都被他咬出血來了。

下一步就是了，再下一個還有倒刺的鞭子……

「海野太君，他好像真的沒說慌，要是真殺人的話，這樣的刑罰之下，早就頂不住招供了。」一旁的那個翻譯湊到海野少尉耳朵邊上，小聲的用日語說道。

沒有這個靈魂的加成，他是達不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你叫秦鳴？」

「愚蠢的支那豬，現在想起來了嗎？」海野少尉走過去，伸手捏住了羅耀嘴巴，面帶猙獰的問道。

「なぜあなたを捕まえるか分かりますか？」

扒去一上衣。

噝……

這一質疑，羅耀胸口就挨了一槍托，緊接著兩名日本兵將他推搡著進了一個小房間，看著他脫掉身上的衣服。

「支那豬，滾過去！」一名日本軍醫進來，詳細的和圖書給羅耀檢查了身體，包括，身高和體重，以及手掌，肩膀和腳掌。

「納尼，你再說一次？」海野少尉敏銳的捕捉到羅耀口中提到了一個讓他感到吃驚的信息。

羅耀知道，接下來輪到自己了。

「吃飯，什麼地方，都有哪些人？」

衣服發還，羅耀趕緊穿上，才算止住了瑟瑟發抖的身體。

就連武島茂德也是受了一點兒輕傷。

還有腳底板的老繭，如果是長期用腳走路的人，腳底板跟不經常走路的人是不一樣的，這些特徵都是一時半會兒，甚至是沒有辦法消除的。

「這麼說是你送他回家的？」

「你說人是秦鳴殺的，可敢跟他對質？」

這些都被羅耀聽在耳朵里，他能聽得懂日語，自從死裡逃生后，腦子裡多出的那個靈魂后，很多東西他過去不明白的，不會的，當觸發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武島茂德此刻並不在憲兵隊特高課，他在特三去湖南路上的原夏口商業銀行，此時此刻，正是偽江城治安維持會掛牌成立之際。

「我們的，沒有搞錯，是有人指正你前天在長樂里17號殺害了他們。」海野少尉硬邦邦地說道。

「嗯。」海野少尉一揮手，命人將打的遍體鱗傷的羅耀給帶了下去，羅耀的口供裏面的是有重大線索的，他必須馬上向武島課長彙報。

「還嘴硬，繼續打！」

「放心，如果人真是他殺的，皇軍是不會放過他的。」審訊的日軍憲佐冷笑一聲，「如果你敢欺騙皇軍，到時候把你扒皮抽筋，然後剁碎了喂皇軍的狗！」

「我，我沒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