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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是我故意將林東川引去日耳曼大廈，但是他包養這名女子並不是我安排的，畢竟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我是無法左右的。」高橋敏夫道，「至於喬治·凱文，我只知道他在山城關係很硬，跟很多中方高層都有密切關係，同時也知道他是一名情報掮客。」

「既然你沒有聽說過，那就算了。」羅耀沒繼續問，話題一轉道，「不妨告訴你一個消息，喬治·凱文涉嫌綁架以及被日軍情報部門收買，充當日諜，已經被捕，他供述了一些有關你的情況，這是我們今天來這裏見你的原因。」

「是我帶他去的。」高橋敏夫沉默一會兒，回答道。

「中央信託運輸處經理林東川？」

……

「去過，但不是我一個人去的。」高橋敏夫點了點頭。

「山城還有第二個林東川？」高橋敏夫呵呵一笑，有些嘲諷的反問一聲道。

「之前的長官又沒有問，我又為什麼要說，難道我要把我認識的人都要跟你們說一遍？」高橋敏夫笑道，「那我在山城這些人認識的人可多了，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呀。」

走馬觀花看了一圈，也沒多問，這是規矩，問了，人家也不好回答，反而尷尬。

「劉典獄長，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兒，回頭你要是得空，去我那兒，我請你喝酒。」羅耀忙道。

「他喜歡上住在日耳曼大廈的一個女孩子，因為經常進出日耳曼大廈不方便，也容易被人閑話，就把人接了出來，安置在成都路的一座小樓，這事兒是我一手操辦的。」hｔtｐs://www.hｅｔuboｏｋ•ｃｏm•coｍ高橋敏夫道。

四目相對。

得把人押去刑訊室。

高橋敏夫微微一抬頭，看了沈彧一眼，似乎有些疑惑，羅耀跟沈彧，到底是誰才能做主？

高橋敏夫一口氣泄了出來：「其實喬治·凱文是我發展的，他跟我的關係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很好聞。

審訊室內，羅耀一揮手，吩咐一聲：「把人帶進來吧。」

這一次換了問話的人了，兩個他從未見過的人，他們身上味道不一樣，不是這裏的人，是外面來的。

「你的身份他知道嗎？」

「沒有，一般到這裏的犯人，肯定是走不出去的，什麼時候處決，也就是上頭一句話的事情。」劉成回答道。

「沒聽說過。」

「劉典獄長以前在哪裡高就？」

「不知道，你確定嗎？」羅耀語氣陡然嚴厲起來。

「回答問題？」

內院地上一層，地下一層，一共有十八間牢房，其中關押男犯的十六間，女犯兩間，現在並沒有關滿。

羅耀和沈彧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大感吃驚。

「是什麼？」羅耀還沒開口，沈彧倒搶先一步問道。

「日耳曼大廈的喬治·凱文你認識吧？」羅耀問道。

三十四號人，居然裝備了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四支捷克式輕機槍，還有長短槍數十支，這樣的火力配置，都快比得上一下雜牌營了。

羅耀透過門口的鐵柵欄往裡面看了一眼，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個子不高，大概比他矮半個頭左右，坐在一張桌子前htｔｐs://m•hｅｔubｏoｋ.ｃom.coｍ面，捧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書，津津有味。

「哦，林東川知道你的身份嗎？」

「……」

神情有些木然。

「兩位長官，有什麼話就直接問吧，我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們的，沒必要每一次都跟我說一遍？」高橋敏夫略顯「譏諷」的語氣說道。

「好，我們對你的過往不太感興趣，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們來，就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的話，或許我們會讓這裏的管教給你一些優待。」

劉典獄長和宋連長都是十分的熱情，請他們進去奉茶，寒暄了一小會兒，盡了地主之誼。

別看這裏地方不大，可是該有的那都是有的。

「林東川有把柄在你手裡？」

「這還用問么，自然是拉他下水了，林東川是孔家的未來東床，如果他在外面尋花問柳，這樣的把柄抓在我手中，我就可以利用他的關係做很多事情了，不是嗎？」高橋敏夫反問道。

「我就問你去過嗎？」羅耀繼續問道。

獄警解開他的手銬和腳鐐，將他安置在審訊的椅子上。

「為什麼之前沒有供述你跟林東川的關係？」

但是劉成跟沈彧關係不錯，破例讓他跟羅耀進去參觀了一下，這裏關押的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有些還是不能夠公開的。

「這就是那『蝰蛇』高橋。」來到一間牢房前，劉成主動介紹道，反正都是要見面的人，問題不大。

「在我被抓之前，應該不知道，但現在應該是知道了。」高橋敏夫說道。

「你去過嗎？」

挨不過heｔｕｂooｋ•com.ｃom去的，很可能就直接拖出去埋了，沒有人知道。

不過沈彧、羅耀他們是來辦事兒的，而且時間比較緊，就沒有繼續跟他們客套下去了，提出來馬上就要見「蝰蛇」。

「為什麼？」

「要是上頭把人給忘了呢？」

「蝰蛇」是重犯，必須是穿戴手銬腳鐐的，這裏雖然跑不了，但為防萬一，必要的防備措施還是需要的。

「你跟喬治·凱文是什麼關係，林東川包養這個女子是不是你故意給他安排的？」羅耀問道。

「我若是說了，怕是死的更快了。」

「你跟林東川相識，為何在你之前的供述的卷宗中並未提及，還是你刻意隱瞞？」羅耀追問道。

高橋敏夫木然道：「你們問吧。」

「林東川。」

「是林東川帶你去的日耳曼大廈？」

一陣鐵鏈拖動的聲音。

「『白狐』這個代號你聽說過沒有？」羅耀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早就準備，突然發問道。

高橋敏夫大吃一驚：「你們抓了喬治·凱文？」

「跟誰一起去的？」

「高橋敏夫，代號『蝰蛇』，民國二十一受日本陸軍參謀部指派，以高天馳的身份來到山城，從一名普通的中學地理老師做起，暗中收集蜀地政治，軍事，地理等相關情報，潛伏之深，著實令人敬佩。」羅耀緩緩道出了「蝰蛇」的履歷。

這張椅子，他已經不知道坐過多少次了，不是關在這裏就沒事兒了，而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這裏一趟，過堂是每一個囚禁在這裏犯人都要經歷的考驗，每一次都是生死考驗。

「攸寧和*圖*書，你們倆離的又不遠，以後說話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還是趕緊辦正事兒。」沈彧提醒一聲，提審「蝰蛇」要緊，晚上，到時候回不去的話，那真要住在這小黑煤窯了。

可能是覺得光被遮擋了，抬起頭來，朝鐵門上的柵欄窗戶望來。

「有。」

「沒說怎麼處置嗎？」

「老門東，我熟悉的很。」劉成更加激動了，多時聽不到家鄉話，見不到家鄉人，那種激動的感情溢於言表。

牢房裡問話不合適，也不保密。

「關了做多久了？」

「那你現在為什麼說？」

「長官為什麼這麼問？」

刑訊室內的刑具以及設備都是最新的，還有從國外進口來的單向透視鏡面玻璃，這東西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確定，我在山城潛伏多年，怎能可能隨意將身份暴露給一個外人？」高橋敏夫道，「你也太小瞧我們大日本帝國特工了。」

「那是，我家世居金陵，就住在那個老門東……」羅耀馬上換上一口金陵話。

說是警衛連，其實人數只有正常連隊一半兒左右，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加強排，就是火力強了點兒。

「金陵，我老家也是金陵的，咱們還是老鄉嘞！」

每天帶著幾十斤的手銬腳鐐生活，對人來說，那絕對不是一件好過的事情，因此，「蝰蛇」的背微微馱著走進刑訊室。

「金陵高等監獄。」

他們身上都帶著清新的味道，而不是那種酸臭和腐爛的味道。

「不然，你覺得我們大老遠跑過來是來看你，然後跟你聊天不成？」沈彧接過羅耀的話頭，冷冷的一聲。

「嘿嘿，我m.hetubook.com.com到這邊也不到半年，您說的這事兒，我還沒碰到呢。」劉成嘿嘿一笑，解釋道。

「應該不知道。」

按照規矩，他們是不能夠進內院接觸犯人的。

這座秘密監獄分成內外兩個院子，內院是真正的監獄，外院則是監獄管理人員和警衛連生活辦公的地方。

「真的，羅副主任也是金陵人？」劉成驚訝一聲，能在山城見到老鄉，那真是一件特別讓人激動的事情。

「你們查到了喬治·凱文跟我的關係，那就說明林東川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再隱瞞又有何用？」高橋敏夫一攤手道。

這是極不正常的反應，如果他真的沒聽說這個「代號」的話，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下意識的反應。

「巧言令色！」沈彧冷哼一聲，居然把林東川牽扯進來了，不過那件案子已經平息了，高橋敏夫就算認識林東川，也沒什麼。

高橋敏夫搖頭否認，他沒有任何防備，驟然聽到「白狐」這個代號的時候，雙腳不由自主的往內收了一下，雙手一個微微抓拿的動作，上肢微微僵了一下。

至於旁的犯人是什麼身份，那就不能隨便說了。

高橋敏夫深呼吸了一口氣，渾濁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絲色彩。

高橋敏夫眼神微微一凝，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認識，他哪裡就是個銷魂窟，山城人都知道。」

「得咧。」劉成很高興，遇到老鄉，那自然是倍感親切，而且這個老鄉年紀輕輕，就在軍統內身居高位，這要是能靠上去，有個靠山，把他調離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好呀。

「送到這裡有三個月了吧。」劉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