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北宋的鈞窯，小姐，您知道那是什麼價嗎？」夥計一激靈，北宋的鈞窯，那可是一等一的名瓷，尤其是以宋徽宗年間的鈞窯官窯出品，那是件件都是精品，可是存世量不多了，大多數都被人收藏，不現世。

都說這生意損陰德，這關老闆不但是一點事兒都沒有，還生了兒子，你說上哪兒說理去？

櫻子接過來，看了一眼電文的內容，臉色微微起了一絲變化，隨後道：「我對戰地服務團的構成並不是很了解，不過，確實有一支隊伍，他們是先期出發的，第一個抵達湘城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需要調查了解一下。」

「上村支隊進攻意願並不強烈，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陰謀，通訊情況倒是比較正常。」

集雅軒上午十點鐘之前不開門，基本上到了吃飯的點兒，雇的一夥計才過來，然後下午五點之前準時關門。

女子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正是近藤敬一那個消失的櫻子。

「把今天截獲的和破譯的日軍電文全部拿過來，我要看！」羅耀吩咐道。

「關門，盤點，今天不營業了。」關老闆負手，吩咐夥計一聲。

「贛北方向，變化不大。」

「可以。」

「請櫻子小姐吩咐。」

「近藤機關長的意思是，如果這支隊伍是我們營田之戰失敗的關鍵，那麼接下來，它還會對我們產生巨大的威脅。」關老闆說道，「如果有機會，機關長希望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將其除掉。」

所以，一般真和_圖_書正的買賣都不在店裡，而且在後院，而這樣的客人，一般夥計見了一次，就不會再見第二次了。

「我現在住在南門外天鵝塘鳴旭里2號，我的房間……」

「關谷君，辛苦了！」櫻子淡淡的一聲，走過去，坐了下來。

「請！」

走在這大街上，回頭率是很高的。

好東西自然不能擺出來，那都是藏好的，不然那是讓賊惦記了，作為東家的關老闆中午有時候來一下，大部分都是待在他自家的後院，要不然就是一個人雇一輛車，出去瞎轉悠，有時候好幾天不回來。

「夥計，有沒有北宋的鈞窯？」女子在店內走了一圈兒，來到夥計面前，問道。

「哦，給我的，說什麼？」

基本上櫃檯裡頭夥計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嗑瓜子兒。

「稍等一下。」

叫做集雅軒。

關老闆離開客廳往卧室而去，很快手裡就拿了一份電報紙走了出來，遞給了櫻子道：「櫻子小姐，這是昨天夜裡剛收到的，沒想到您今天就來了。」

這麼精美的瓷器，玉器甚至黃金白銀埋在地底下，不見天日，那不是太可惜了。

招牌是老招牌，但老闆就不是了。

「義父給我的任務是打入軍統，但是軍統不是那麼容易進的，我也是陰差陽錯之下，才成了一個小小的電影明星，現在想要加入軍統就更難了，但是也並非沒有可能，我可能需要你的協助。」櫻子說道。

「是的，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要給錢就辦事，就算現和*圖*書在有人給錢，讓他們去刺殺湘城市長，他們也不會猶豫的。」關老闆點了點頭。

這工作輕鬆，傻子都能幹。

「明白。」

「其他方向呢？」

「我走了，若有上佳的宋瓷，本小姐再來。」櫻子起身直接告辭一聲。

「那小姐您稍等，我去請示一下東家。」夥計忙說道。

「關谷君，去年的文夕大火，你是立下大功的，本來上面已經打算調你回本部工作，但是你的位置無比重要，所以，還讓你繼續留在湘城，你不會有什麼怨言吧？」櫻子斜睨了他一眼道。

「價錢不是問題，只要是鈞窯，都好說。」

「也就是說，只有新牆河正面的日軍通訊發生了變化？」羅耀眉頭一皺，這個情況聽起來有些不太好。

……

當然，新老闆也不太新，打從日本鬼子殺到金陵城算起，這個老闆就來了湘城了，算起來也有兩年時間了。

生意嘛，雖然開在繁華的小西門正街上，可真正往裡頭進的客人，一天下來，能有兩三位就不錯了。

夥計聞言一下子愣住了，剛好開口詢問，卻被關老闆攔住了：「我這裏剛好有一件北宋汝窯珍品，這位小姐若是真想收藏，可否到後院奉茶？」

湘城·小西門正街，一家古玩店。

名字很好聽。

「我記住了，櫻子小姐。」關老闆頷首道。

「為了帝國，關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關老闆激動的面色潮|紅，至於是不是裝出來的，沒有人知道。

尤其是有些人暴發戶，和圖書哪懂這個，覺得是個古董擺放在家裡，年代越久，就越能彰顯自己的品味和地位。

片刻之後，關老闆跟隨夥計從後門來到前堂，一看到那女子，忙滿臉和煦的笑容，一拱手：「這位小姐好，在下姓關，是這家店的老闆，聽說您在尋一件北宋鈞窯瓷器？」

到了關老闆手裡，這店裡的生意照樣冷清，可是人家關老闆卻過的很滋潤，盤下這集雅軒后，還娶了一個老婆，第二年上了一個大胖小子。

關老闆鄭重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親自在前面引路，同時交代夥計一聲，若無必要，不要進後院打擾。

只要一打仗，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不過行人匆匆，美女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關注的重點。

至於，是不是從死人墓里挖出來的，他們也不關心，反正就算知道也沒什麼，死人的東西，除非有特殊含義的，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機關長閣下或許有安排。」關老闆道，「這兩年，我在城外也聚攏了一支隊伍，人數雖然不多，關鍵時刻還是能用一用的。」

「秦組，今天下午截獲的日軍密電，明顯比昨日同期對比，至少少了三成。」霍恬（吳琰）進羅耀辦公室，彙報一聲道。

「沒有，關谷在哪裡都是為了帝國服務，與其去本部工作，還不如留在這裏，詳細我的作用會更大。」關老闆躬身說道。

關老闆小心的關上門，有些拘謹的走到那女子跟前：「櫻子小姐，您來了，我收到您要和_圖_書來的消息，一直都在期盼著。」

關老闆就是倒騰這個的，集雅軒上一個老闆有潔癖，不願意沾這種生意，結果生意自然是越做越虧，黃了。

「這些人可用，但不可讓他們知曉太多。」

「是那些下墓倒斗的土夫子吧？」櫻子問道。

「小姐，您隨便看，我們這裏都是明碼標價，概不還價。」大概是剛吃過午飯，夥計有些犯困，雖然察覺到有客人進來，但他還是沒有離開櫃檯的位置，隨意的擺了擺手，招呼一聲，眼睛又眯上了。

「好。」女子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這個關谷明白。」

晚間時分。

這盛世古董，亂世黃金，這年頭，開古玩店，那可是真不掙錢，不過，都知道，倒騰一些明器，還是有人要的。

關老闆緊隨其後，親自將櫻子送出了店門外。

「如果真是這樣，這些人隱藏身份來湘城，必定受到嚴密的保護，而且就憑我們的力量，能做到嗎？」櫻子反問道。

後院客廳。

還有墨鏡。

「您的夥計聽錯了，我想找的是一件北宋汝窯瓷器。」女子一開口，就否決了她剛才說過話的。

但是在古玩界還是有那麼一席之地的。

這一路，不少店鋪都是開著門的，布莊和絲綢店，還有女人最愛的胭脂水粉，但這都吸引不了女人的目光。

湘城乃是千年古城，出了多少千古傳頌之人，那文物古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倒騰古玩字畫什麼的，雖然比不上北平、天津那些有名氣的地方。

這要是有錢人，那和*圖*書是瞧不上這些貨色的。

「前線戰事如何？」

老闆姓關，白白胖胖的，生的一副和氣生財的臉，為人也挺和善的，喜歡到處跑，湘城內也算是有這麼一號人物。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這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毒辣，一把遮陽傘，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

這傳言日本人又要打進湘城了，老百姓拖家帶口往城外跑的不少，街上的人都變得少了。

集雅軒擺在店裡的東西不能算是贗品，但基本上都是大路貨，不值錢，尋常百姓買回去裝飾一下，也是沒問題的。

「櫻子小姐，近藤機關長發來一份密電，是給您的。」關老闆忽然說道。

「沒什麼事兒，不要主動聯繫我。」

羅耀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他們的通訊聯絡應該不會減少，反而會增加才是，營田方向呢？」

「打的很激烈，日軍第六師團下午一度強渡新牆河，衝上南岸，但還是被打回去了。」霍恬（吳琰）說道。

古玩這個行業就這樣，尤其是這倒騰明器的，更加整天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幹什麼。

「我以歌唱家的身份加入了山城戰地服務團來到湘城慰問演出，我的身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不得跟第三人提起，還有你那個夥計，你知道該怎麼解釋吧？」櫻子冷漠的問道。

一路來到了這個集雅軒，撐傘的女人駐足抬頭看了足足有三秒，然後一抬腳，直接走了進去。

夥計匆匆從後門往後院而去，關老闆中午來過，這會兒應該在後院欣賞他的那些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