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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理解。

能做到特務機關長，近藤敬一絕不是那個只會在辦公室寫寫字，動動嘴皮子，打打電話就能指揮麾下特工為其賣命的特務頭子。

「伯陵兄，上次你讓人送給我那隻鴨子真不錯……」白健生聞聲而來，呵呵一笑道。

「李先生，我到了。」

這麼多天了，薛伯陵的神經總是崩的緊緊的，這一刻倒是放鬆了不少。

「有道理，不見刀光劍影的戰場，那才真是兇險萬分，這一次若不是多虧你們『X』小組破譯日寇的通訊密電碼，我們的損失會更大，尤其在營田，日軍上村支隊突襲登陸，這可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讓上村支隊得逞的話，我15集團軍的左後翼安全就會受到巨大影響，那樣我們就要提前後撤，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很可能引發整個戰線的動搖，一旦發生潰敗，那就算神仙也回天乏力。」薛伯陵很清楚的知道，營田的提前示警是奠定整個戰役最終的勝利的基礎。

「我只是比較關注而已。」

能夠跟薛伯陵這樣一位軍事大拿一對一的學習討教，那是多少人都沒有的機會。

很難想象的出，這是那位自負且驕橫不可一世的近藤敬一，大日本帝國駐江城特務機關的機關長。

尤其是羅耀對戰局的敏銳度，這是很多前線指揮官都不具備的，比起他手下的那些參謀們還要優秀。

「哦，愉快的時光總是過的太快了。」

……

「是。」

「薛長官，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雖然這輩子都未必有指揮千軍萬馬，縱橫沙場和-圖-書的機會，但我同樣能夠參与到大戰之中，甚至可以站在薛長官您同樣的高度去俯瞰整個戰局，這不也是一件很令人嚮往的事情？」羅耀嘿嘿一笑道，「多少人還沒有我這個機會呢。」

「我有時間，一定去看。」男人微笑的承諾道，看著女人走進了那扇門后，這才鑽進了一旁的黑色小汽車，發動后，飛馳而去。

羅耀撓了撓頭，心說道，吳參謀長不應該是那樣的人呀！

任何將軍打仗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意外會引起全局崩盤。

「脫離軍統，到我這兒當我的機要參謀兼副官，怎麼樣？」薛伯陵說道。

「李先生，咱們不是還有剩下不少菜沒有吃，不如給這位老人家吧？」一男一女手挽手走了出來，男的一身西服，看上去成熟穩重，一看就是事業有成，女的雖然衣著鋪樸素，卻難掩天生麗質，看到了近藤敬一，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薛伯陵怔怔看了羅耀數秒鐘，搖頭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提出這個要求，你大概率會拒絕，但我是忍不住對你的欣賞，你這一身本事放在軍統，太可惜了。」

「薛長官，晚上您吃點兒什麼？」

「我知道密電碼破譯是個技術活兒，你們這些人都是黨國的寶貝疙瘩，若是你們在我九戰區出了事兒，我可是沒辦法向上峰交代。」薛伯陵說道。

「我帶了。」

藏拙那就更不必了。

薛伯陵回到九戰區司令部，第一時間就去找吳學新，找了半天，才有人告訴他。

「這個和圖書地方真不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秦參謀，你倒是會選地方。」下午兩點半左右，薛伯陵輕車從簡，過來了。

「沒關係，我明白，我會等你準備好的。」男人似乎很有禮貌，並沒有表現的太猴急。

……

「薛長官謬讚了，這一切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守衛營田的國軍士兵，聽說，總共兩個團的官兵，最終活下來的，只縮編成兩個營，還不滿編，兩個營長陣亡，連排級軍官傷亡超過半數，這一仗可算是湘北會戰最慘烈的吧。」羅耀說道。

「熟悉嗎？」

羅耀接過來，戴在了頭上。

當然，涉及敏感的東西，他也不會說的，但只要是軍事和情報方面的交流探討，他自然是來之不拒。

……

「秦組，大白天的聯絡，這說明他們有十分關鍵的信息需要溝通。」李孚說道。

發往金陵派遣軍司令部和東京的「失敗」而請罪的電報都已經在路上了。

「時間太短，可能無法準確定位。」操作測向儀的技術員回答道。

「那……」

他甚至很惋惜的是，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為什麼不去帶兵打仗，反而窩在軍統這麼一個「腌臢」地方當特務。

雖然他跟羅耀只見過一次面，但這個不卑不亢，機智又有膽魄的年輕人給他留下極好的印象。

「你還年輕，軍統雖然可以讓你快速的達到一個高度，但是，你做到頭了，也不過如此，你想過沒有？」

「大概位置就行。」羅耀點了點頭，他知道測向儀並非萬能和*圖*書的，能確定日人電台的大概位置就很了不得了。

「十分鐘前，他們應該進行過一次聯絡，大白天的，很少見。」趙詩音回答道。

「這一點您放心，我們比任何人都惜命，到不是我們貪身怕死，而是我們的存在的價值並不是跟日寇拚命，我們有我們的戰場，只是我們的戰場嗅不到硝煙，見不到鮮血和刀光劍影罷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也不為難你，今天這些話，就當我沒說過。」薛伯陵道。

「臭乞丐，滾遠點兒，這裡是你能待的地方嗎？」

「什麼時候的事情？」羅耀繼續問道。

「鴨子，咱今天沒買呀……」廚師班長愣了一下。

且不說他沒這個想法，就算有這個想法，只怕他日後就成了軍統眼裡的叛逆了。

「你記得這麼清楚？」薛伯陵很驚訝，就算他手底下的情報參謀，也未必能直接回答上來，這些傷亡數字太多了，而且每天都在更新。

「謝謝先生，謝謝太太，好人有好報……」

「大爺，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一個破的陶瓷碗，破爛的衣服，髒兮兮，亂糟糟的頭髮，渾身上下散發一種難言的酸臭。

「小姐，給我一口吃的吧，一口就行！」

「鴨子。」

他可是一個為達目的，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

這種戰例在歷史的長河裡數不勝數。

「秦鳴，有沒有興趣來我九戰區謀個差事？」薛伯陵是越交流，越欣賞，直接就發出了邀請。

這要是被他嫉恨上了，日子可就難過了。

「呃……」和圖書羅耀被問住了。

「監視他們的聯絡即可。」

……

鴻賓樓門口。

「我現在才有么一點兒微末成績，還沒考慮那麼多，再者說了，也許真讓我指揮打仗，一塌糊塗也說不定呢。」

羅耀親自接待，薛伯陵撇開衛士，與他兩個人在莊園的後花園小湖泊的岸上一邊走，一邊聊天。

軍統的「家法」可不是說著玩的，戴雨農那個人有多小心眼兒，那是人盡皆知的。

「嗯，他們用的是專用密電碼，通訊內容我們無法破譯。」陳澤蓉無奈的一聲。

這分明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才故意的溜走的。

當然上村支隊突襲佔領營田未必會造成大面積的潰敗，可這種事情，沒有人能說得準的。

參謀長去前線視察了，就在他回來之前剛走的。

薛伯陵馬上明白了，吳學新這是替自己做了好人，自己倒是冤枉他了，他跟白健生雖然不對付，但對對方的才華和能力還是佩服的，就是話不投機罷了。

「謝謝，那我先上進去了，明天還有演出。」

「繼續監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信號，把測向儀打開，看能不能確定他所在的位置。」

當然，還沒到完全高枕無憂的地步，他只是借這個短暫的配合羅耀演戲的機會放鬆休息一下。

「薛長官，您這太突然了，我有些不明白？」羅耀嚇了一跳，薛伯陵這是想要幹什麼，挖軍統的牆角？

「秦組。」趙詩音遞上來一個耳機。

戰局已定，岡村寧次想翻盤基本上沒可能的，他現在除了儘快把軍隊撤到新牆河北岸的控制線之外，沒有第ｗwｗ•ｈ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二個選擇。

這是從英國人那裡弄來的錄音設備，要不然，還真無法保留一些特殊的無線電訊號。

「薛長官，您知道的，我們軍統有家規，一入軍統，終身都得是軍統的人，就算我願意給您當副官，您把一個軍統放在身邊，您能心安嗎？」羅耀也不怕得罪薛伯陵，非常直接的點名自己軍統的身份。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在鴻賓樓乞討的乞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慢慢的來到那扇門前，一伸手，有規律的敲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大餐呢。」薛伯陵呵呵一笑。

「滴滴滴噠噠噠……」趙詩音摁下播放鍵，耳機里非常清晰的傳來一個電波訊號的聲音。

「我不是讓吳參謀長給您捎了兩隻鴨子嗎？」

所以，他就想藉此機會，好好的跟羅耀談一下。

「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了，嘿嘿。」薛伯陵哈哈一笑。

「好你個吳學新，別讓我看到你回來。」薛伯陵哼哼一聲，雖然他知道吳學新前線視察是早就安排好的工作，但是踩著這個點兒離開，分明就是故意的。

趙詩音點了點頭：「秦組，我已經來回聽了四五遍了，確定是他。」

「嗯，聽你的。」男的微微一笑，沖女的一點頭，一揮手，示意夥計進去把他們吃剩下的剩飯剩菜拿出來。

羅耀不清楚薛伯陵的來意，也抱著認真學習的態度，對於薛伯陵的提出的問題，自然是沒有太多的保留。

「謝謝薛長官體諒。」

「兩隻鴨子你就把我打發了，咦，不對，兩隻鴨子？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