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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指示，請鄧毅幫個忙而已。」羅耀道。

他對羅耀提出的「Y」工作並不是特別看好，但他也知道，如果成功的話，那是會產生巨大的效果的。

「老師。」

「老師，密譯室可能要跟密檢所還有軍委會那個密研組等幾個機構合併了，我來找您幫我參謀參謀？」羅耀一邊給余傑滿上酒，一邊小聲地說道。

「攸寧，你是想問我，這兩個人當中，你該支持誰？」余傑看出自己學生心中的困惑了。

「是的。」

「攸寧，毛宗襄身為侍從室機要室主任，他若是兼任這個機構負責人，必定不可能拿出全部精力來處理事務，到時候，他必定會有安排一個人來代為處理新機構的日常事務，這個人會是誰？」

「攸寧，你怎麼又來了？」牢房有些灰暗，這畢竟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也沒按一盞電燈。

能夠讓戴雨農頻頻在老頭子面前出彩的年輕人，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他又不用奶孩子，那營養還不都長到肉上面了，江萍萍吃不下的，可不得都進了他的肚子？

「胖了幾斤？」羅耀捂著嘴吃吃笑了起來。

……

韋大銘被排除新機構，那麼不管是毛宗襄還是溫玉清都無法避開自己了。

「不行了，這快過年了，處里工作忙，我哪能再休息？」沈彧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咋過來了？」

軍統內有幾個人能夠被老頭子記住的？

何況，那個位置不好坐，比起軍統這個密譯室的代主任要應付的人際關係要複雜的多了。

就算他級別夠高，可別忘瞭望和*圖*書龍門看守所是關押軍統內犯錯的人的地方，這裏的看守那都是老油條了。

「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合併后的新機構，至少有你一個位置的，你做好自己就行了。」余傑開導道，自己這個學生起來的太快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完成了別人幾年乃是十幾年的積累，太快了，容易根基不穩，他還怕羅耀會爭強好勝，盲目自信。

「飯店定了？」

「沒這個必要把，偽造了車，再偽造車牌，就為了這麼一次接頭，這成本太大了，何況，時間過去這麼久，我們現在查車，也不過是碰碰運氣。」羅耀道，「能查到一點兒線索最好，查不到也正常。」

戴雨農很吃驚。

「您放心，余爺在裏面好著呢。」那人家手短，這要拿錢不辦事，壞了規矩，人家真報復起來，你也受不住。

甚至老頭子都知道軍統有個叫羅攸寧的年輕人，破譯了日本陸軍密電通訊，屢立大功，還為湘城會戰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

余傑端起酒杯，眼睛抬了一下，又把酒杯放了下來：「攸寧，你想爭那個位置嗎？」

「我知道了，一定準時到。」

牢房就他跟余傑兩個人。

「如果韋大銘真的與毛宗襄結盟的話，那你還有選擇嗎？」余傑問道。

他不是沒有這個勇氣面對，而是他沒有這個準備。

「當然，鄧毅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會忘記查這麼重要的東西？」羅耀點了點頭。

「順路還帶了東西？」余傑看到羅耀手裡提著的食盒。

「沒問題，倒是一定和圖書會讓六哥滿意的。」

「不許笑，你將來也有這一天的。」

「攸寧？」

有這樣一個弟子，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高橋敏夫，也就是『蝰蛇』答應轉變過來，為我們工作了，這是他親筆寫的悔過書，中文和日文原版，都有他摁下的手印和親筆簽名，另外，學生還錄製影像資料，是高橋敏夫親自宣讀的一份反對日本侵略和反戰的宣言。」羅耀十分鄭重的彙報道。

「對了下周我家那小姐弟滿月，你和宮慧一定要來，還得包上一個大紅包。」

「剛好到了吃飯的點兒，順便訂了幾個菜，陪您喝一杯？」羅耀嘿嘿一笑，把食盒放在桌子上。

「你想在新機構內保持一部分獨立性？」余傑聽明白了。

「嗯？」羅耀聽到有人叫他，聲音還挺熟，一轉身，果然是熟悉的沈彧。

「你呀……」余傑手指了指他，感動地說道。

所以，他並沒有阻止，嘗試一下，失敗也不打緊，如果連嘗試都不敢，那還怎麼說打敗日本人。

……

「我來本部辦點兒事，順路過來看看您。」羅耀解釋道。

跟著老婆一起吃月子餐，這身材還能保持的了嗎？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表功了。

「羅主任，您每次來都這麼客氣，謝謝了。」為首的老獄警滿臉笑容的收了下來，很熟練的把錢塞進了口袋裡。

「行了，知道你走不開身，興姐那邊你就放心好了，保證餓不著，凍不著。」羅耀道。

「嗯，一輛賓士260。」羅耀點了點頭，這跟沈彧，沒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好隱瞞的。

「你這麼說，是已經預見到了這樣的情況可能會發生了？」余傑點了點頭，問道。

「有關特赦的文件，我來安排，你回去等消息吧。」戴雨農點了點頭，吩咐一聲道。

羅耀低頭看了一眼沈彧那凸起的小肚子，他有些明白沈彧為啥要回來上班了。

「喂，侍從室嗎，我是戴雨農……」戴雨農送走羅耀，繃著的臉才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查過銷售記錄沒有？」

「我不擔心我的位置，我是擔心合併后誰來領導新機構，這會對新機構的命運有著巨大的影響。」羅耀道。

「我不在這段日子，你家那位是不是又指示鄧毅幹活兒了？」沈彧領著羅耀走進辦公室，問道。

沈彧點了點頭，他是怕羅耀鑽牛角尖，非要把車查出來，才提醒一聲，看到羅耀腦子很清醒，沒有走極端，他也就放心下來了。

「哦，還有影像資料？」戴雨農大吃一驚，他們幹這一行的，對轉變者，從來就是讓其寫一份悔過書，然後登報聲明，覺得這一切就夠了。

羅耀又給他帶來一個意外之喜，能勸降這麼高級別的日本間諜，這絕對是大功一件。

「也對，你現在大小也是個主任了，夠級別直接找戴老闆彙報工作了。」沈彧嘿嘿一笑。

沒想到羅耀居然還留下了影像資料。

反正就連戴雨農都沒說什麼，下面的人也犯不著為難他，羅耀可是軍統新生代中的人物。

可以給一個「顧問」的虛職，反正他在密譯室也是顧問，到新機構，再兼一和_圖_書個顧問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現在看來，他多慮了，自己這個學生一直都很穩，很有分寸，很清楚自己的需要什麼，能做什麼。

「韋大銘？」

「你在查車？」

「如果合併后新機構改組並不影響現在的破譯工作，我自然不會多事兒，但我擔心的是，就算合併了，也未必能夠形成合力，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我希望的是，這種爭鬥是競爭，而不是為了權力和利益的勾心鬥角。」羅耀說道。

「定了，皇后飯店。」

而且，羅耀對這個叫高橋敏夫的日本間諜的使用建議更是撓到了他心裏，老頭子一定會更加喜歡的。

「我過來不正常嗎，彙報工作。」

……

「我，韋大銘還有溫玉清，還有毛宗襄，這四個人，肯定都要進這個新機構的，機構負責人，我是不考慮了，必定是他們三個當中的其一，韋大銘的幾率最小，主要競爭者還是溫玉清和毛宗襄。」羅耀道。

「興姐那邊，你幫忙捎帶一些，我現在事情太多，沒時間去看她，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子，一定去看她。」

上頭那些人，他認識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在軍統，他有戴雨農護著，那些風雨還淋不到他身上，一旦出了軍統，那自己就要單獨面對了。

「你有沒有想過，車也是偽造的呢？」

「如果把韋大銘排除在新機構之外呢？」余傑接下來一句話，頓時令羅耀心中狂跳了一下，這個思路，他還從來沒想過。

羅耀搖了搖頭，他要麼保持中立，要麼就只有跟溫玉清聯手了，可是就算他願意和-圖-書，人家也未必瞧得上自己。

「以我的威望和資歷，只怕沒有那個資格。」羅耀搖了搖頭，他不是妄自菲薄，假以時日，他或許有機會，但現在的他，除非老頭子硬推，他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我就是順路……」

「六哥，你不在家照顧嫂子住月子，怎麼跑來上班了？」羅耀記得沈彧放了一個月大假的。

「哥幾個，辛苦了，拿去喝茶。」羅耀知道，這閻王好弄，小鬼最難纏。

羅耀拎著一盒酒菜過來看余傑了，他才不會管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只要有機會，他就來探視。

花了錢的，就是不一樣，沒有人過來騷擾他們。

「我在這裏挺好的，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還可以看看書，讀讀報紙，啥都不用操勞，你不用隔三岔五的來看我。」余傑道，「你這麼忙，還是做你該乾的事情去。」

「是，老師，這也是學生為難的地方，溫博士，雖然我跟他有些摩擦，但他是個懂密電破譯的人，像這樣的機構，需要的是懂行的人領導，就是心胸稍微狹隘了些，而毛宗襄雖然是侍從室機要室主任，但他畢竟對密電碼破譯是個外行……」羅耀分析道。

望龍門看守所。

自己能拿到的話語權就會大大的增加。

「呵呵，我連老婆都沒有，孩子，早著呢。」羅耀看著沈彧那張嚴肅的臉，忍不住就想笑。

當然，完全排除韋大銘不現實，畢竟他還頂著黨國三個半的密電通訊專家的頭銜呢。

「行，我就不再給你們倆發請柬了，你們屬於自家人，到時候直接過來就是了。」沈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