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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了。」

聞到久違的臘梅的淡淡香味，祁堯山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就算傳到戴雨農耳朵里，也不算什麼。

聽著徐業道這輕描淡寫的一句，羅耀就知道，這個犯錯的特工恐怕是活不成了。

「耀哥什麼事兒？」宮慧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怎麼講？」

「明白了，再一次感謝徐處長。」羅耀走過去，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上面一串不認識的文字，遞給徐業道道，「聽聞徐處長喜歡抽雪茄，我這裡有朋友從香港給我帶回來的一盒雪茄，請您品鑒一下？」

「謝謝羅主任的配合，如有需要，我們還會再來的。」王懋主動伸出手來。

……

一條人命呀，在這些人的眼裡，就跟隨手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

「我給您放到車上？」

然後鐵門被人從外面拉開，頓時一道光從外面射了進來，祁堯山下意識的抬手在眼前擋了一下。

沒有光，只能靠眼睛適應之後，才能依稀看到一些模糊的邊緣，自己身處在一個連窗戶都沒有的密閉空間之內。

代價就是一條人命。

「這一次可能不光是那個女記者江琳背後的人，還有孔家的人在背後慫恿，這一次質詢就是有人在背後推手，你也是遭了無妄之災！」徐業道嘆了一口氣道。

「謝謝徐處長告知，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還有這件事呢。」羅耀感激的道，「今天那個王副監？」

怕什麼，斗就是了。

徐業道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平時關注https://m.hetubook.com.com點也不在這方面，是我們郵檢組的問題，我們一名手下，把孔家那位大佬的郵件拆開了檢查了，結果發現裏面居然有共產黨的宣傳標語，這件事本來內部處理不上報，也就沒事兒了，反正這種事情對孔家那位也不算事兒，這種栽贓陷害也是司空見慣了的，可是這位技術不過關，拆開的信件複原沒做好，被看出來了，這結果你也能猜到，哎！」

這裏雖然有一個通風口，保證空氣流通之外，關上門，黑的連自己手指都看不清。

「嗯，好，我陪你一起弄他！」宮慧堅定不移地說道。

「號。」

除了送飯的那個鐵門，沒有其他任何可以進出的口子。

「小五，泡杯茶進來！」羅耀吩咐一聲，迎了上來，「徐處長，您請坐。」

「呵呵，好，好。」王懋訕訕一笑，這個招待所是幹什麼的，他略有耳聞，他要是來這裏住幾天，估計住著，住著就出不去了。

「做得好。」

羅耀點了點頭，他是最後一個簽字，簽完字就送王懋三人出來，根本沒時間接電話，蘇離也找不到機會過來稟告，只能擅自做主了。

十幾個小時了，除了送了一頓吃的之外，祁堯山就沒見到一個人，怎麼問，人家都不開口。

「吃飯了，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宮慧端著飯菜進來，看羅耀在陽台上抽著煙，喊了一聲。

「祁堯山，出來吧。」

徐業道走進羅耀在招待所這間套房，打量了一下裏面的陳設，微微一和*圖*書點頭。

「當初我故意沒有說錄音的事情，一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軍統和中央通訊社的矛盾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看，還會讓日本人看我們的笑話，當然也有留一個後手的意思，沒想到本來已經平息的事情，又被人挑起來了，還越鬧越大，所有人都以為我根本無法自證清白，這種事兒，女人容易博得同情，也容易被人相信，而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何況，我們是單獨相處的，發生什麼外人怎麼會知道呢？」羅耀嘆了一口氣道，「人心叵測呀，這種萬分之一概率的事情都能被我遇上。」

「祁記者，手下人做事粗糙，讓你受委屈了。」羅耀微微一笑，「還沒吃飯吧，拿進來。」

身後一個聲音傳來，祁堯山一回頭，愣住了，他認出說話的人，不正是那個害得他丟掉工作的人嘛！

「這個江琳為什麼要在《中央日報》寫那篇污衊詆毀你的文章？」

一盒雪茄而已，他也不心疼，雖然值點兒錢，可也只是消耗品，也不算賄賂。

「別那麼悲觀，我們的底牌還沒出呢。」羅耀呵呵一笑，底牌只有在適當的時候出，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兩個摻著玉米面兒的饅頭，一碟鹹菜，一壺涼水，饅頭硬的硌牙，要不是餓的難受，他根本就不想吃這麼難以下咽的食物。

「耀哥……」蘇離過去安排了，不一會兒跑過來，湊到羅耀耳邊小聲的彙報一聲。

「羅主任，茶我就不喝了，我們長話短說，我是借方便出來的，不能待太久。」徐業道和-圖-書解釋道。

宮慧點了點頭。

……

伸手不打笑臉人，沒有必要在場面上得罪對方，同樣伸手過去，跟對方握了一下：「王副監喜歡，來住幾天都沒問題。」

「是。」

「是因為東川公司的事情嗎？」羅耀訝然道，當初從電信局一個電台信號查到了東川公司，把孔家的准女婿林東川給牽扯進去了。

「來，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談。」羅耀手一指桌上的飯菜，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可以說一舉搗毀了這個地下潛伏特工組織，重創了日諜情報機構，軍統應該是有大功于黨國的。

「沒錯，這位把戴先生叫過去臭罵了一頓，還把事情給捅到委座跟前，結果戴先生又被委座叫過去訓斥了一通，此後，這梁子是越結越深。」徐業道道。

「秦，秦長官，是您。」祁堯山嚇的都有些結巴了，他現在明白了，軍統在山城有多大的勢力，他都躲出去了，還是被找到了。

「你要對林東川下手？」

「霍組長給我打的電話，就在您剛剛簽字的時候。」蘇離解釋道。

關在這裏，最難忍受的不是寒冷，而是被黑暗包圍的孤寂，一個人要是關在這裏，要不了多久就會瘋掉的。

「請！」

當然，他也知道，只知道發國難財的人是沒有道德底線的，孔家那幾個都是什麼貨色，他是清楚的。

有一種一人攪動起風雲變幻的感覺，羅耀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呢。

「徐處長，郵檢組的那個兄弟呢？」羅耀問道。

「你怎麼知道？」

「孔家一定是認為我和-圖-書們軍統在私底下查他，甚至在暗中收集他的黑材料……」

「蘇離，查林東川跟葉公子的關係。」

「徐處長，請。」

他相信這人應該也是奉命而為，只不過，為了上頭的面子，或者要給一個交代，就給犧牲了。

王懋帶著羅耀等人親筆簽名的問詢筆錄上車后離開了，至於他會怎麼利用這些筆錄做什麼文章，那就不知道了。

祁堯山被帶到一個房間，與自己被關的小黑屋相比，這裏窗明几淨，非常的乾淨，甚至窗檯下的桌子上還擺放了一個花瓶，花瓶里插著幾支盛開的臘梅。

「有備無患，如果林東川真的跟日本人有瓜葛的話，這一次我不介意直接弄死他！」羅耀道，對於漢奸走狗，他是絕不會手軟的。

如果因為這個孔家就恨上了他，並且遷怒軍統，那他真就無話可說了。

何況，這一盒雪茄換這樣一條消息，那也是值了。

「請到我的套房去。」羅耀神情一凜然，迅速的吩咐道。

「不著急，先把質詢小組的三位長官送走再說。」羅耀道。

祁堯山咽了一下口水，隨即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

這件事雖然孔家出面把林東川給保下來了，也平息了，但羅耀當初也是對公不對私。

「祁堯山已經被我帶回來了，還沒來得及問話了，要不，待會兒吃完飯就去問？」

徐業道撇開那兩人見羅耀，必然是有要事跟他商量，這個必須得見，而且還得小心應付。

「哈瓦那1號（杜撰），羅主任，你還有這等收藏？」徐業道一看就認出來了m.hetubook.com.com，世界著名雪茄品牌。

東川公司的破口，就出了潛伏山城的日諜情報小組，抓獲小組負責人「蝰蛇」以下多人。

「這就要問她本人了，或者跟她搭檔的那個攝影記者。」羅耀搖了搖頭道。

吃之前還的放在胸口焐一下，不然咬都咬不動。

他吃的也沒特別開小灶，都一樣。

「徐處長要見我。」羅耀低聲說道。

三菜一湯。

「人事盡了，接下來就看天命嘍。」宮慧感慨一聲。

真的很黑。

「來了。」羅耀答應一聲，掐滅了手裡的煙蒂，走過來，坐下。

「您請說。」

「祁記者。」

局面很複雜。

「他跟孔家的關係非比尋常，你懂吧。」

說起剛才徐業道說的事情，宮慧聽了也是大為驚訝，羅耀跟中央通訊社前記者江琳案子居然牽出這麼大的人物來。

「是。」

終於，鐵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祁堯山睜開眼，他爬起來，撲向那道鐵門：「有人嗎，有人嗎……」

他的呼喊聲似乎起到了效果，腳步聲往他這邊過來，緊接著，鐵門上的鎖鏈響動起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徐業道嘿嘿一笑。

羅耀吩咐一聲，蘇離親自端著飯菜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

「耀哥，那位於組長喜歡喝普洱茶，我做主，把您房間里那罐上等的雲南普洱給他放在車裡了。」蘇離湊過來，小聲彙報道。

「去年，我們軍統跟孔家結了一次怨，加上孔家那位經常在軍統經費上刁難我們，所以，這一次，他們是看到機會了，要給我們一個好看。」徐業道解釋道。

招待所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