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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令。」

……

「飯吃好了，可不走了唄，還把我大半瓶酒給順走了。」羅耀呵呵一笑。

等到了機場后，才知道，這一次專機返回對外保密非常嚴格，前來接機的人很少。

「算了，回頭我再好好收拾他。」羅耀長嘆一口氣，「今兒個，王維君找我了，讓你這個總務組的代組長儘快進入工作角色，密檢所那邊搬遷進度緩慢，人員遲遲不能到位，主要是住的地方沒有得到解決。」

……

「那行，松林坡那邊全部先搬過去，把公館騰出來，交還上去。」羅耀道，「我明天找個時間跟陳祖勛談一下辛小玉的問題，讓他安分一些。」

他現在名義上不算歸軍統管了，當然，他軍統身份改變不了，一些家規還是要遵循的。

接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的，某些人一輩子，能有這樣一次，會一輩子牛，當然，羅耀肯定不會了。

除了空中還殘存一點兒那些沒散去的燒雞和威士忌的味道。

讓羅耀開車去機場接人，除了他之外，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毛齊五，一個是潘啟武（李孚的姐夫）。

「洋酒配燒雞，高端！」

「沒有，老虎又不是小偷……」羅耀嘴上說著，忽然想起來什麼，「小慧，你摸一下我大衣口袋，是不是有兩包香煙？」

「報告委座，來了！」羅耀只能轉過身來，衝著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立正，敬禮道。

「羅攸寧來了嗎？」羅耀腳下一滯，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正是老頭子發出的。

接機中，一名優雅，身和_圖_書穿黑色旗袍，盤著古典髮髻的女子緩步向前，首先迎了上去。

楊帆敲門走了進來。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好了。」宮慧點了點頭，她只需要配合好羅耀的工作，其他的不用多想。

「耀哥，這酒有股苦味兒，不好喝。」楊帆喝了一一口，舌頭咂摸一下道。

「安置費肯定是要給一部分的，但我也估計給不了多少，不要太計較了，不過，王維君話里的意思，等軍技室正式掛牌之後，到時候，溫玉清不會阻攔去掉你總務組『代』組長的『代』字。」

「你倆吃著，我去看一下小楠。」宮慧交代一聲，出去了。

「那蘇離……」

「委座，夫人。」這種情況下，羅耀確實不太好迎上去，只能保持敬禮的姿勢站在那邊。

宮慧走回去，伸手掏了一下，沖羅耀一個嘲諷的笑容：「你不知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的道理嗎？」

「這酒就是這個味道，你喝習慣就知道了。」羅耀呵呵一笑，東西方的酒還是有區別的，第一次喝不慣也是正常的。畢竟人種不同，味蕾觸覺也不一樣，更重要的是文化的差異性。

「組長之位本來就是我的，無非是慷他人之慨。」宮慧冷哼一聲，顯然是有些不痛快。

「你也早點兒休息。」

「這臭小子，偷到我這裏來了，他是沒錢買香煙嗎？」羅耀頓時露出慍怒的表情。

「這不是說好了，軍技室正式成立之前，各顧各的，怎麼自己搞不定了，求到我們頭上來了？」宮慧哼哼一和_圖_書聲。

現在不用想這個問題，想了也是白想。

「我想的永遠沒有你多，反正聽你的就是了。」宮慧道，「明兒個我就過去看看。」

「行，今晚咱們就喝洋酒配燒雞。」羅耀哈哈一笑，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吃的就是個自己喜歡，洋人那些規矩算個球呀。

一架塗著青天白日標誌的飛機在上空盤旋了一下，然後穩穩的降落下來。

宋夫人，羅耀之前遠遠的見過一面，沒有任何交集，這一次看到的是背影，雖然中年發福了，但還是讓人有一種驚艷之感。

「從你口袋裡順的，他才覺得抽的更香。」宮慧咯咯一笑，楊帆也就敢摸點兒香煙啥的，其他的，給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動。

「還是這雞腿香！」楊帆撕下一隻雞腿，咬了一大口說道。

第二天一早，羅耀就接到了軍統局本部戴雨農辦公室電話，今天戴老闆跟老頭子一起乘坐專機返回山城。

飛機的機艙門打開來，舷梯推了過去，一個身穿黃呢子軍服的瘦弱身影出現在門口，身披黑紅色大氅，緩步走下舷梯。

「嘿嘿，我饞了唄，剛好老闆剩下最後一隻燒雞，賣完了就收攤回家，大冷的天兒，讓人家早點回家，也是一種功德。」楊帆咧嘴一笑，說道。

這種小玩笑適度可以，反而可以增加情感，但是過了就不行了。

羅耀取了一瓶蘇格蘭產的威士忌，這酒山城也沒多少人有，都是喬治的珍藏，他自己都要跑路了，這酒自然帶不走了，本來想留給高魁的，接過自然是便和_圖_書宜他了。

戴雨農就混在這些人當中走了才來，他身著少將制服，在這群人當中也不是特別的顯眼。

「總務組是五個組當中最複雜的，我把齊志斌給你，另外，六嫂這產假也快休的差不多了，可以讓她進醫務科，可以讓他擔任事務科的科長，另外，副組長是毛宗襄副主任的妹夫，叫陳潔予，這個人你要多留意一下，我把人事權從總務組剝離出來了，併入了主任秘書室，所以，如果你總務組有合適的人選，比如咱們臨訓班的同學和黔陽班的學弟，都可以招進來，出納和會計科，科長不一定是我們的人，但一定要有我們的人，其他的，你就看著辦吧。」羅耀簡單的把自己對總務組的構想和對策跟宮慧說了一遍。

取來兩個玻璃杯，兩人就在書房內，吃了起來。

「不是說讓你就買兩碗混沌嘛，怎麼還買了燒雞和豬耳朵？」看到楊帆把手裡還提著一個牛皮紙大袋子。裏面溢出的香氣都散出來了，一聞就是燒雞的味道。

而且羅耀知道，過去他們可以在戴雨農的羽翼下，不用擔心外面的風雨，現在不同了。

「哎，小慧，你要這麼考慮，如果你提前進場，有溫玉清的支持，總務大權就更容易掌握，而且，還會給毛宗襄和韋大銘一個錯覺，我們兩家聯手了。」羅耀道，「這對穩定軍技室來說，有著莫大的好處。」

「有燒雞，可是沒有酒呀……」

「那柜子里不是有就酒嗎？」

這張臉很陌生，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的罪過這和_圖_書樣一個人？

戴雨農每次出去，回來，從來沒叫他去機場結果，這一次有些奇怪了，怎麼會要他去機場接人呢。

潘啟武雖然是福建人，但一直都是戴雨農的親信，在軍統負責甲室，而毛齊五除了親戚之外，還是江山人，江山人可是戴雨農最喜歡用的，他的警衛全部都是江山人，只有江山子弟他才是最信任的，當然，這些人的待遇也是極好的，比老頭子的衛隊也不差。

「你，很好。」老頭子沒有在羅耀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牽著夫人的走過去了。

老頭子，抬手回敬了一個軍禮，然後笑道：「放下吧，攸寧，我這次能夠平安歸來，多虧你破譯了日本人的電報。」

宮慧也不是傻瓜，跟在羅耀身邊這麼長時間，她多少是明白羅耀的心意和想法的。

「蘇離現在不行，我不能把跟咱們有關係的所有人都弄進軍技室，那樣我們的路就窄了。」羅耀搖頭道。

「沒順你的煙吧？」宮慧問道。

「我知道了，你是饞酒了，這吃燒雞，得配燒酒，我這柜子里不是紅酒就是洋酒……」

「那你就先休息吧，我還有一些文件要看。」羅耀吩咐一聲。

蘇離留在軍統內，至少是一條眼線，自己能隨時知曉軍統內發生的事情。

「走了，攸寧。」

「耀哥。」

宋夫人從羅耀身邊過去的時候，倒是報以一個微笑，只是她身後一個穿著西裝，鬢髮齊耳的年輕人似乎頗有敵意的看了他一眼。

羅耀還在愣神，被毛齊五一把拉走了。

「夫人。」老頭子疲倦的臉m.hetubook.com.com上展露一絲微笑，伸手過去，牽住了女子的一隻手。

「好。」宮慧點了點頭，「我也早就想去看看劉家花園那邊辦公的環境怎麼樣。」

「老虎走了？」

這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站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毛齊五、潘啟武和羅耀起身迎向戴雨農，跟老頭子握手的機會，是輪不到他們這些後面的人的。

「我來做可以，搬遷安置的費用呢，總不能也讓我們來掏吧？」宮慧道，「這錢上面可是撥給他們的了。」

羅耀和毛齊五遠遠的站在後面，前面都是黨國的大員，好幾個佩戴上將軍銜的生面孔，其實也不算生面孔，記憶里似乎這些人他都見過的。

這樣既不失禮，也表示足夠的尊敬。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脫離軍統，那只有等到勝利的那一天了。

「夫人，介紹你認識一下，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羅攸寧，黨國密電碼破譯奇才！」老頭子攜夫人居然起步朝他走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了過來。

在軍統內生存，必須要多一個心眼兒，多留一條路。

「委座洪福齊天，就算沒有卑職，也一樣安全無虞。」羅耀忙欠身說道。

羅耀看到了林蔚文，緊隨其後的是身著中山裝，身材同樣消瘦的是侍從室二處主任陳訓恩，以及警衛和參謀隨從數十人，魚貫而下。

「沒辦法，你以後是總務的組長，這個工作本來就是你來做，這個事兒我替你答應了。」羅耀解釋道。

一刻鐘后，宮慧回來了，書房內就只剩下羅耀一個人了，小桌几上收拾的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