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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鄭介民從來不管事兒，這剛升任軍令部二廳副廳長還兼任三處處長，這軍統這邊主任秘書自然沒必要抓著不放了，再者說，老毛對他也不錯，他老婆那些亂七八糟的爛賬拿到毛齊五這邊，都是給足額報銷的。

「為了錢的事兒？」毛齊五嘿嘿一笑，問道。

一個小破上校，還不是實授的，最多就是個職務軍銜，這種人見得多了。

「老弟，我知道你委屈，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凡是還要三思而後行，不可魯莽行事。」毛齊五勸說道，「這樣，你先別動，我把這件事跟戴老闆彙報一下，你再動，如何？」

「高燒四十度，人都燒迷糊過去了，我去給打了一針退燒針，再用酒精棉球給她進行了武力降溫處理，人是蘇醒了，但我怕反覆，還是讓譚小姐打電話叫了醫院的救護車。」宮慧解釋道。

「沒證據，我哪來的底氣？」羅耀呵呵一笑，他是可以動，但也可以不動。

「不過，幸虧發現的早，要是治療及時，應該沒事兒，葉小姐看上年紀輕輕的，身體素質應該不差。」

宮慧回來了。

「有把握嗎？」

軍技室的經費是從老頭子的特別費用劃撥的，需要預算，審計等相關部門，走的是簡易渠道。

單純一個林東川，那不算什麼，他本人也不是什麼強有實力的家世，可他是孔家未來的東床，這在高層之中不是秘密了，孔二小姐喜歡，孔家那位也滿意，就差一道手續了。

「噓，小聲點兒，別這麼喊，讓人聽見了不好。」毛齊五忙說道和圖書，鄭介民辭了主任秘書，這當年多年的副主任秘書的毛齊五終於轉正了，他當然高興了。

他跟上次一樣，不過是利欲熏心，才跟葉川合作的，但這種人貪婪成性，只怕還會有下一次的。

「要不要跟戴先生彙報一下？」宮慧道。

「蹭飯，毛座，您不會趕我走吧？」羅耀嘿嘿一笑。

「行了，明天我去財政部要錢，你幫我把文件準備好。」羅耀吩咐一聲。

「行，我聽毛座的。」羅耀考慮了一下，點頭答應道。

這一次嘛，就算他跟上次一樣，不知道葉川的身份，可跟著葉川走私犯罪，這個共犯是逃不掉的。

「想吃什麼，說。」毛齊五難得大方一回。

這一通折騰，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差不多凌晨一兩點了。

既然軍技室分工明確之後，羅耀分管了行政工作，那麼日常人事和財務工作這一塊兒就屬於他的管轄範圍。

「瞧你這樣子，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吧？」毛齊五吩咐了一下，轉身過來問道。

「攸寧，你可別嚇老哥哥我，你該不會是來真的吧？」毛齊五對上羅耀的眼神。

「我這不是先來找毛座您來商量一下嘛。」羅耀賣毛齊五一個好道。

尤其是羅耀一個人來，啥都沒帶，就想拿到錢，真是異想天開了。

這毛齊五不但能忍，還能舔，還會做人，做事兒，跟他過不去做什麼呢？

「隨便，我對吃的沒啥要求，只要毛座請客吃飯，哪怕是鹹菜稀飯我也樂意。」

你算老幾？

上一次放過他，是因為確和圖書實沒有證據證明他跟「蝰蛇」一案有關聯，包括東川公司的經理今野永秋的證詞都證實了，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

「哎喲，攸寧老弟，你怎麼過來也不說一聲？」毛齊五見到羅耀，也是很驚訝。

「哈哈哈，我哪能讓你吃鹹菜稀飯，那不是讓人嘲笑我毛齊五慢待兄弟了。」毛齊五笑道。

「肺炎，那可是會要命的。」羅耀驚訝一聲，在盤尼西林這種特殊的抗菌葯沒出來之前，有些病真的是很兇險的，尤其是對體質稍微查一點的人來說。

這情得領。

「你來了這一次，下一次估計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倒是財政部比較麻煩，財神爺嘛，這凡是後面有個『爺』字兒的，那都不好惹的。」毛齊五道。

「倒也是，我這不是餓了，就想到你這裏來了。」

要不是他還有個身份，估計，人家連門都不讓進。

國民政府辦事兒就是這個德行，他不知道別的國家或者前清是個什麼情況，反正，新來的都要給一個下馬威，你一個生面孔的小年輕，誰認識你呀？

可笑面虎那也是老虎，狠起來，惹到他，那也是六親不認的。

「我現在都不在軍統了，這個案子是老三在辦，我現在只能是提供建議，直接插手不合適了，就是軍統內，也會有人對我有意見，如果讓老三辦這個案子，最多到葉川就到頭了。」羅耀道，他也知道，林東川沒這個膽子跟日諜勾結。

「看來，最不願意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宮慧點了點頭。

這樣子，羅耀就名和-圖-書正言順的來找財政部要錢了。

「嗯。」

「什麼情況？」

「有證據？」

羅耀長嘆一聲。

「不能就這麼便宜他了，想脫罪，就得脫一成皮下來。」羅耀一咬牙說道。

轉了一個上去，人倒是認識了不少，可事兒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辦成，總能找到理由刁難你。

至於財政部的大佬，羅耀根本見不到，就算見到了，也是遠遠的一瞥，人家根本不鳥你。

「耀哥，你是不是在考慮要不要動林東川？」宮慧看著羅耀，極其認真的問道。

這就是有錢就是大爺的嘴臉。

「別提了，說起來就窩心。」

「快別提那件事了，要不是這些人扣著我軍技室的物資不給，我能這麼幹嗎？」羅耀道，「這人都得罪了，以後說不定會給我穿小鞋呢。」

羅耀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躲閃。

「知道，孔家那位一定會針對我，不過這一次，我被人誣陷，還沒上面調查，這姓林的沒少利用孔家的關係報復我，當然，報復我我不在乎，我只是個小人物，我這種人的死活在那些大人物眼裡不算什麼，甚至孔部長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但小人物也是有尊嚴的，咱們辛辛苦苦也是為了給黨國做事兒，我也沒的罪過他林東川，是他自己被案子牽連了，反倒怪罪到我的頭上，欲置我于死地，這就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羅耀說道。

……

「戴老闆知道嗎？」

這幫孫子，遲早有一天，統統給逮進去，這些人有幾個屁股乾淨的？

「毛座，你說，我想動一下林東川hetubook.com.com，行不行？」羅耀突然壓低了聲音，詢問一聲。

「嗯，是要跟先生說一下的。」羅耀點了點頭，要是為了這事兒讓戴雨農猜疑自己，那就不好了，他現在還需要戴雨農的支持，軍統是他在軍技室的後盾。

毛齊五眼珠子轉動了兩下：「老弟，你知道動了林東川的後果嗎？」

「嘿嘿。」羅耀笑了笑。

財神爺確實不好惹，戴雨農為了能從財政部多弄一點兒經費，也是給孔家那位配備了了老頭子一樣的安保措施，當然，人家投桃報李，也在財政部搞了一個緝私總署，給了軍統。

翹班，不應該呀。

「水土不服？」

軍統敢得罪財政部嗎？得罪了財政部，照樣卡你的經費，沒錢，你玩個鎚子？

「嗯，你下去沒多久，老三來了，葉川身邊那個蔡松招供了，咱們的懷疑一步一步的被證實了。」羅耀點了點頭。

至於現在的關係，那比當初自然要差了一些了，甚至有一些齟齬了。

就算中將主任溫玉清過來，也最多派個司長接待一下，想要見孔部長，且等著吧，人家不一定有空呢。

「啥，你要動林東川？」毛齊五嚇了一跳，林東川是什麼人，他當然知道。

「倒也是，這葉家在山城也是命運多舛呀，弟弟剛被抓進去了，姐姐又病了，還真巧，都跟咱們有關係。」羅耀自言自語一聲。

「孔二小姐若非有一個好的家世，她早就被人裝進麻袋扔進嘉臨江了。」

他已經做好了被踢皮球的準備了，果然，儘管他手續齊備，還是被在各個部門來回踢hetubook.com.com了一通。

「應該不是，這要是水土不服，早就該出現癥狀了，我聽了一下肺部，有雜音，很可能是肺炎，但我不是專業的醫生，不能確定。」

羅耀也知道是這麼一個情況，他也不生氣，就是來混一個臉熟，起碼把這些人的面孔都記住了。

錢過去都是直接划給的，一個月壓一個月，按月領取，不過機構擴大后，從兩萬元漲到了五萬元。

軍統怎麼了？

「你要是動了林東川，那孔二小姐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宮慧擔憂的道。

「小慧呀，你真是把我的心思給琢磨透了，現在除了那個『白狐』之外，就還有一個關鍵人物，林東川，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牽涉進入日諜案了。」

毛齊五微微一笑：「這個不難猜的，你現在在軍技室大權在握，能從物資調配部門把物資搶回去，都沒有人敢啃聲的主兒，能難到的事情不多，我一猜就知道是錢的事情了，你總不能帶著人去財政部搶劫吧？」

「葉川真的有問題？」宮慧聽出話外之音來了。

「話雖如此，你若真動林東川，那勢必要跟她對上，你有應付後續的把握嗎？」宮慧問道。

「一棍子錘死有點兒難，但不死也得脫成皮。」羅耀道，「這我還是能保證的。」

……

當然，不是說溫玉清沒有權力用錢了，真需要用錢的時候，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真想動？」

按理說，羅耀不在軍統了，大中午的，不上班，怎麼跑到自己這邊來了？

「毛座，你才真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猜的真准。」羅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