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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台上滿面春風的戴老闆聽不見，不然一個個的拿出小本本記下來，以後一個個的穿小鞋兒。

請老頭子給軍統局上下做訓示！

自己搞就隨意多了，又沒時間限制，一個小時可以，十分鐘也行，總之，越短越好。

壓軸的，重頭戲來了。

所以，在密譯室的時候，羅耀規定了，不屬於軍統人員的可以不用參加每周一的晨會。

羅耀索性也裝起了鵪鶉，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沉默不言的表情。

老頭子的座駕緩緩駛入羅家灣十九號的大門，在「天下為公」的照壁前停了下來。（此為杜撰）

除了毛齊五，羅耀還的跟認識的熟人打一下招呼，他今天也算是風光人物之一，不能就這麼偷偷的溜走了。

戴雨農抓住這個機會，趁機給老頭子表忠心，這也是能理解的，這個時候不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什麼時候說？

「咋了，你木有小本本？」邊上一個上校看羅耀手上空空，眼神抖了一下。

而戴雨農呢，則又代表軍統站在迎接老頭子的隊伍的最前面，也成了最耀眼的一個人。

現在到了軍技室，那是更是直接取消了晨會，沒事兒一天到晚的搞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多出的時間去破譯幾封日軍的密電呢。

跟著再鼓掌。

「六哥，先走了……潘哥，等李孚回來了，請您和嫂子吃個飯，咱們好好聚一聚……楊處，別，我真沒空，下次，下次一定賞光……」

這可了不得，軍統在情報上能起到左右戰局的和_圖_書作用，這就等於抬高了軍統的地位。完全將中統和軍事委員會的下屬的軍事情報機構給比下去了。

「理解，理解，下次吧。」毛齊五呵呵一笑。

就這些，都不能算是「洗腦」的言語，居然還有人會信，或者說，大家都是戲精上身了，揣著明白裝糊塗，演給別人看的。

不過，他不能搶了戴雨農的風頭，不能提前來，提前來了，他是局長，就得站在隊伍最前頭迎接老頭子。

修了面，還剃了鬍子。

老頭子並沒有跟所有人打招呼，就是跟站在前面的幾個人，稍微的寒暄了一下，就開始進入正題了。

戴雨農在靈堂上致祭文，說到激動之處，居然當中提淚流滿面，下面站著聽祭文的軍統特務們也是有人被感動的抽泣哭了出來。

不對，還是要講原則的，羅耀在心裏默默的糾正自己想法，在軍統這樣的政治環境內，可以這麼干，對組織上可不能這麼做。

緊接著那個上校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來，給他遞了過來，眼神中充滿關切：「兄弟，給你，不用謝。」

而且有關軍統的事情，老頭子都是直接找戴雨農的，根本不去問何耀祖。

人家是好心，羅耀不好意思不接過來，伸手接過來：「謝謝了。」

「最高明的殺人者，要做到讓被殺的人不叫痛、不叫屈，還要叫別人喊殺的好、殺的對……」

看來，也有人跟他一樣，憋不住了。

還是鼓掌。

搬去磁器口自后，就好多了，因為離的和圖書太遠了，不用去了，該為自己搞。

羅耀直接找到毛齊五，說明了自己的情況，他的先走一步了，軍技室那邊下午也有成立大會需要召開。

侍衛長乘坐的汽車必然老頭子就在裏面。

然後是一個身穿陸軍特級上將制服的清瘦中年低頭彎腰走了出來，黑面紅底的大氅，腰間黑佩了一把黑色黃綬劍鞘的短劍。

因違法紀律被處決的，為殉法。

這樣既不會搶了戴雨農的風頭，自己也不會丟了臉面，陪老頭子一起過來，不丟人。

這三類人的名字和照片都在靈堂上呈擺出來，以供出席大會的軍統人員悼念。

幾個小時聽著上面的人給你狂轟濫炸，老調重彈，就跟老和尚反覆給你在耳邊念咒一樣。

全程都是用眼神對話，沒有發出半分聲音。

「雨農有心了。」老頭子心情不錯，下車，四下打量了一下，又朝不遠處迎接的眾人看了一眼，淡淡的贊了戴雨農一聲。

台上，戴雨農慷慨激昂的講話還在繼續，羅耀偷偷瞄了一下，居然還真有不少人聽的眼圈泛紅，情緒激動。

羅耀訕訕一笑。

跟戴雨農完全不能相比，何耀祖在軍統就是個挂名，沒有絲毫的權力可言。

但有些人的死，存粹就是自己作的，還有濫竽充數的，這就有些噁心了。

換做是是他，這再噁心的話，也是要說的，說兩句肉麻話，又不會死人，該幹嘛還是得幹嘛的。

戴雨農這個副局長才是軍統真正的當家人。

這時候，歡迎的軍樂隊和*圖*書奏起了音樂，所有人都自動閉上了嘴巴，立正，行注目禮。

鼓掌。

別看這個小小的細節問題，那透著官場中多少學問呢。

老頭子就是過來站個台的，那準備多長的講話稿，簡單講了一下當前形勢，在誇獎了一下軍統過去一年做出的功績，然後就是勉勵所有軍統人員再接再厲，為黨國鞠躬盡瘁。

羅耀早就提前報備過了，毛齊五和戴雨農都知道的，戴雨農陪著老頭子在軍統食堂用餐呢，他就不好意思打擾了。

密譯室雖然合併了，也不隸屬軍統了，但過去一年內給軍統掙了不少的榮譽。

「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若是有時間，過來一起聚個餐？」

聽著老頭子的誇獎，台下的戴雨農嘴巴都笑的合不攏嘴了，這樣的高光時刻，以後都不見得會有了。

可以說，軍統去年在抗戰中的不少高光時刻都是密譯室給它掙下的，老頭子都誇戴雨農有遠見，軍統在對日情報上的貢獻極大，甚至起到了左右戰局的關鍵作用。

戴雨農快步上前，彎腰拉開了車門，一支文明棍先從裏面露了出來，接著一條腿。

脫去軍帽，羅耀低頭站在下面，感覺渾身難受，可也不敢有任何的異樣，這些死亡的軍統人員，我抗日打鬼子犧牲的，倒是值得敬佩，畢竟也是為國捐軀，不管他是否做過什麼惡事，但國家大義上沒有虧。

軍統開四一大會，身為軍統局的局長，何耀祖哪怕不情願當著工具人，也得來的。

「那我就先走hetubook.com.com了。」

警惕，自己要加強一下學習了，思想可不能滑坡。

軍統局局長一般都是有軍事委員會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兼任的，現在的軍事委員會秘書長是何耀祖，這是軍統，中統也一樣，局長也是有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長兼任的，現任秘書長是朱嘉驊。

「毛座，下次吧，我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兒，再者說，軍技室晚上也搞了一個簡單的晚餐會，我要是走了，不合適。」羅耀趕緊推辭解釋。

戴雨農是個不喜著裝華麗的人，今天也特意換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頭髮也是梳的一絲不苟。

接下來就是表彰集體和個人。

時間多寶貴，把這麼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晨會中，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老頭子走上講台，準備講話之時，羅耀用眼睛餘光瞄了一下，周圍居然不少人都悄悄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小本本，還有鋼筆。

終於，戴雨農的那如同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講話結束了，這一回，周圍「如釋重負」的聲音更多了。

「校長，歡迎您蒞臨軍統局指導！」戴雨農也是啪的一個立正，恭敬的低頭說道。

上午的事兒散了。

中統跟軍統不一樣的地方是，朱嘉驊對中統有巨大的影響力，身為副局長的徐泰來其實並不能完全做得了中統的主。

此為「三殉」。

這是官場上的規矩，這樣必然就會搶了戴雨農的風頭，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老頭子一起過來。

羅耀過去，總是找借口不去每周hetubook.com.com軍統的晨會，因為這個晨會實在是太難受了。

掌聲十分熱烈。

因公積勞成疾死亡的，為殉職。

遇到熟悉的人都打了一聲招呼，羅耀總算坐上了吉普車，剛好吩咐老虎開車。

「客氣。」

在局本部的大禮堂內，布置一個靈堂的樣式，主要是紀念「殉難」、「殉職」以及「殉法」的軍統人員。

羅耀還是近距離的第一次聽老頭子講話，以前不是沒聽過，但大多數都是在廣播里，聲音失真不說，還有一種距離感，而且他那種帶有浙江口音的官話，吐詞不夠清晰的話，就聽不清楚。

好不容易挨過了戴雨農那又臭又長的講話，羅耀明顯聽到邊上不遠處有人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整個人看上年輕了不少，從見到他一開始，嘴角的笑容更是從就沒有離開過。

第一次四一大會，慶祝儀式內容還挺多的，首先是公祭。

緊隨其後，車上下來不少人，羅耀也見到了熟人，侍從室第一處處長林蔚，以及一些見過面，但沒怎麼說上話的人。

只見戴雨農的機要秘書賈金南一路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招手喊道：「羅副主任，等一下，等一下……」

一天要趕兩個場子，也挺累的。

違反軍統家規被處死的，有沒有冤枉的，當然有了，只是這些人應不應該擺出來公開紀念，這就有待商榷了。

為團隊戰鬥而犧牲的，為殉難。

鋼筆羅耀倒是隨身攜帶，但小本本就沒有了，他沒有這個記本本的習慣，一個人記憶夠好了，要不要記小本本就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