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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山城也快兩個月了，那種安逸忙碌的日子，他還真是有些懷念，儘管現在也不一樣了，在山城的老百姓過的日子可能要比他們還要提心弔膽呢。

「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去廚房看一下，晚上應該還剩了不少飯菜……」

國軍雖然也有空軍，奈何實力不如人家，還只能東躲西藏，生怕這點兒家底兒給一下子葬送了。

陳辭修的右翼兵團指揮部移駐太平溪，繼續指揮國軍，防止日軍西進，進而覬覦山城。

「這個女子的身份？」

這段時間山城的日諜案很少，固然有「白狐」和「北川」兩大日諜落網的緣故。

日軍飛機轟炸是越來越頻繁了，有時候一天之內，來好幾撥飛機，除了轟炸附近的機場軍用設施，還有城市建築，好不容易恢復一點兒生氣的城市又成了滿目瘡痍的廢墟了。

……

但日諜對山城的滲透那是從來沒有停止過的，這段時間也是怪了，居然沒有太大的動靜，就是那些平時叫囂反對國府抗戰國策的漢奸們，也是很少出來吆喝了。

楊帆想了一下道：「除了調查室的人之外，我這邊就是江志仁還有他手下兩名行動隊員，然後就是把金兆孚交給張元良的手下，在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你提醒他小心一些，他不在這段日子，山城平靜的有些詭異了。」余傑道。

「接下來可能軍事上的動作不會太大，但政治上文章會越來越多。」宮慧說道。

不能說，一個人做的事情最終證明是無用的，就否定他的價值。

「hetubook.com.com江志仁跟我說，張元良把人帶走後，直接送去了光化縣城，他在那邊有一個安全據點，今天一早，張元良派人把縣城的安民診所的大夫請了過去……」

國軍也是人困馬乏，也需要休整補充，也難在短時間內發動起收復宜昌的戰役。

整體來說，軍技室運轉平穩，既沒有突出的貢獻，但也沒有讓人詬病的地方。

時間一點一點的走向九點，一樓的茶客也漸漸多了起來，二樓貴賓包廂，消費比較高，普通百姓是消費不起的，何況，樓下更熱鬧，還有戲台，有戲班子表演，也可以說鎮上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了。

日軍經曆數日的鏖戰，也早已成了一支疲兵，何況前期在襄東平原也損失不小。

當然不尋常。

「明白，一會兒我去回來順路去見江志仁，晚一點回來，就不等我吃飯了。」

簡單來說，雙方都後繼乏力了，想要再發動一場戰役，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像是調查室的，具體幹什麼的，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金兆孚的新歡，昨天晚上在老河口酒樓設宴就是為了給她們兩個慶祝的。」楊帆道。

「嗯，明天的見面張元良的同意了嗎？」

大城市還有歌舞廳，電影院等等，可這是小鎮，娛樂活動匱乏，有個戲班子就不錯了，翻來覆去就是那些曲目，所有戲班子之間是流動的，這樣也能保持新鮮勁兒。

「有道理，他們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羅耀點了點頭，對於江志仁，他和*圖*書沒有處置權，只能將情況上報給戴雨農，由戴雨農裁決。

「嗯，我猜江志仁跟張元良雖然可能是合作關係，但也相互提防著呢，不然，昨晚張元良怎麼會直接帶人當街將我們堵住？」楊帆分析道，「他要不是派人監視張元良，怎麼會知道金兆孚死了的消息。」

「只要不在鄂北旅社，其他的都行。」

「你呢，有沒有接觸過金兆孚？」羅耀問道。

「好的。」羅耀點了點頭。

忽聽得樓梯板響動，羅耀目光一轉，看到一個身穿絲綢長褂，頭戴禮帽，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帶著茶色眼鏡兒的中年男子踩著樓梯緩步走了上來。

吃過晚飯，稍微休息了一下，又投入了工作當中，破譯工作就是這樣，有可能一直都在做無用功，可你不做這些無用功，怎麼知道你做的這些是無用的？

日軍佔領宜昌，縱兵搶掠，無惡不作，人神共憤，給宜昌人民帶來深重的苦難，這是后話。

「我沒有，我跟金兆孚始終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楊帆搖了搖頭道，「哦，對了，金兆孚身邊還有個女子，她始終陪在身邊，昨天夜裡也被張元良一起帶走了。」

「老師，我感覺她已經來山城了，只是藏身在何處，還不知道。」宮慧說道。

一路來到一德茶樓。

晚些時候。

至少比四家各自為政的時候要好得多一些。

但山城軍民的抗日鬥志卻並沒有熄滅，反而在仇恨的驅使下，更加堅決，更加果敢。

「他就這麼怕去鄂北旅社？」羅耀詫異的問道。

和-圖-書羅耀回了一聲：「進！」

……

「這都是老師身邊學了不少。」

敲門。

宜昌城傳來消息。

楊帆推門進來：「哥，我回來了。」

至於什麼時候走，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還得聽上面的。

「應該不是怕，而是怕日後說不清楚，他主動去軍統的地盤兒，萬一有人給他打小報告，那有些話就說不清楚了。」

「如果沒有老師，他也沒可能在一千多臨訓班學員當中脫穎而出。」宮慧道，「沒有人領路，沒有機遇，一切都是枉然。」

做減法有時候也未必是壞事兒。

「江志仁跟我說，安民診所的醫生去的時候，金參議就已經死了，至於怎麼死的，醫生判斷是中毒，至於中什麼毒，他也說不上。」

……

第二天，也就是6月13日上午，羅耀換了便裝，與楊帆一道從武昌館出來。

整合還是有效果的，精簡了人員，提高了效率，精簡出去的人員到了新機構也是技術骨幹，充實了這些機構的能力。

「老師教訓的是。」

「嗯，他怎麼說？」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他只是缺一個機遇而已，我不過是運氣好，湊巧給他一點兒幫助罷了，但我也得到更多，要不是他，我能夠這麼快從望龍門出來，還能如此優哉游哉？」余傑笑道，他還不傻，自己這個學生已經遠遠超過他了。

時間還早，就要了一壺茶，還有幾樣小吃食，一邊喝茶，一邊吃著等候張元良的到來。

「耀哥說，戰事一結束，他就要回來了，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走那條ｗwｗ•hｅtｕbooｋ•cｏm.com路線。」

「哥，張元良同意見面，但不想再鄂北旅社，希望咱們能夠換個地方？」楊帆去了一趟張元良那邊，回來報告道。

此人必定是保鏢隨從之類。

最苦，最艱難的日子來了。

……

「老師，耀哥剛發回來的電報，宜昌被日軍佔領了。」宮慧回到家裡，告訴余傑這樣一個不好的消息。

「沒想到戰局變化這麼快，半個月前我們還佔據上風，取得了南瓜店大捷這樣的奇迹，半個月後，重鎮宜昌居然丟了，宜昌是山城的東大門，日軍若是在宜昌修筑前進機場，那山城就更加永無寧日了。」余傑嘆了一口氣，有些憂心地說道。

「你也別謙虛了，我可沒教你什麼，應該是你在攸寧身邊耳濡目染吧。」余傑惋惜一聲，「他其實是有些入錯行了，如果從政的話，可能未來成就更大。」

「中毒，昨天晚上有多少人接觸過金兆孚？」羅耀點了點頭，問道。

「是，老師。」宮慧神情一凜，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余傑提醒的及時。

「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不好對付。」羅耀點了點頭，「行，你再辛苦一趟，跟他說，明天上去酒店，老河口一德茶樓二樓貴賓包房，只帶一個隨從。」羅耀道，「他要是不同意，那就不見。」

「同意了。」

這尋常嗎？

「局勢敗壞到這一步，誰也沒有想到，不過，日軍兵力用盡，他們想要繼續西進，也非易事，耀哥判斷說，日軍暫時沒有西進的計劃，除非他們不管江城的安全了。」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是和-圖-書楊帆回來了。

戰事接近尾聲了，羅耀他們雖然不會馬上離開，但也知道，他們離開的日子快要提上日程了。

淪陷了。

羅耀接到了宮慧的回電，提醒他回程的時候小心一些，另外還彙報了一些軍技室的工作情況。

「江志仁一直派人盯著張元良？」

「不錯，小慧，你的格局越來越高了。」

「我一會兒再去，先跟您把去見江志仁的情況彙報一下。」楊帆說道。

羅耀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現在做的就是有用的，但還是要去做，甚至還浪費了大量的辦公用品。

這就是個死循環，無解，只能當你發現了正確的路徑，那一切就都釋然了。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你也不要刻意去尋找。」余傑道，「到時候，她自己會主動跳出來的。」

日軍雖然拿下了宜昌，但也拉長了戰線，兵力不足，急需要休整和補充。

「攸寧說的沒錯，區區十幾萬人就想控制住這麼大一塊地方，日軍的自己也是難以為繼，兵力是一方面，後勤恐怕已經吃不消了。」余傑點了點頭。

傍晚，日機又一次離開了，月初，天黑，日機基本上都在太陽下山之前離開。

是應該警惕了，而且「白狐」的母親青木夫人，這個所有陰謀神秘的幕後策劃者似乎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接下來，他們恐怕也無力西進，能固守宜昌就不錯了。

他這個老師，現在輪到需要學生庇護了。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小平頭，穿著不太舊的西裝，腰間鼓鼓的，警惕的用餘光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山城又挨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