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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死了，你還能向死人求證不成？

「張副主任，您來的真不巧，電話剛斷了，已經派人去查線了，您稍等一會兒，應該很快就好……」

「方組長這麼快就進入角色了？」張元良不無嘲諷的道。

他倆非要打生打死幹什麼？

楊帆點了點頭，就憑羅耀跟特務團的關係，借點人辦事兒，那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張副主任，關於11日晚上發生的情況，我想方便的時候做個詢問筆錄？」

他來看張元良，就是想確認一下他是否真的病了，他要是沒病，這一招就不好使了。

不對，自己住院了，那安全屋那邊……

一句話，這是「向鴻運」博取富貴的籌碼，他想待價而沽，你能怎麼辦？

「方組長，不是我不配合，我這生著病呢。」張元良道，「我這腦子剛燒過，有此情況可能想不起來了，要不，等我病好了，我親自去找方組長？」

「還不快去！」

「你也接到上頭的通知了，其實我本不願接這個案子，也向上面闡明了我需要迴避的理由，但上面不同意，非要我擔任這個調查組的組長，我也為難。」羅耀開門見山道。

當然也免不了提醒羅耀要小心張元良，在五戰區的將官們心目中，這就是個陰險小人的存在。

抓住了這個死去的「金參議」的屍體，那怕什麼都不做，就是什麼解釋權都在自己手中了。

「謝謝護士小姐……」張元良沒注意護士身後的羅耀，爬起來，和圖書坐好，這才看到羅耀和楊帆二人。

這叫什麼事兒？

「張副主任這就有點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方原還不至於惡意揣摩別人的想法。」羅耀道。

可這小子卻逼著自己去要，他這分明想讓自己跟桂系徹底鬧掰。

羅耀相信楊帆明白了，微微一笑，他雖然表面上對查案沒有任何興趣，可對於如何抓重點，卻是很清楚。

特護病房內。

「方組長需要我怎麼配合？」張元良考慮了一下問道。

雖然是事出有因，可他也知道，今天上去的會議，他去不了了，恐怕到時候有人會怎麼想。

「嗯，可以，那我們就不打擾張副主任休息了。」羅耀通情達理的點了點頭。

忽然間，張元良有些明白了，羅耀不想在五戰區攪起什麼風雨，也不想與他為敵，中統跟軍統之間的齟齬，跟他們倆有啥關係？

「驗屍呀，既然查案，死亡原因總要清晰的。」羅耀道，「你去找一個法醫，給金參議做一個全面屍檢。」

要知道羅耀領導的401小組在五戰區立下了大功，五戰區和桂系承羅耀天大的人情了，這事兒換別人去都不行，羅耀開口的話，或許真的不是什麼事兒。

張元良點了點頭。

這交代材料他也想要，可韋永澄是不會交給他的，但如果羅耀去索要，可能會有轉機，上峰估計就是這個心思。

「明白。」

「記住，屍檢報告不能泄露給任何人，告訴法醫，泄密的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果，誰都保不住。」

「是，我去。」

張元良這一病，倒是給了他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那咱們接下來幹啥？」

他又不傻，給人當槍使的活兒不能幹。

又從縣城找了一個會解剖的法醫，一併帶到了特務團的軍營當中，再沒有比軍營更安全的地方了，就是張元良想要把人要回去，那都難。

「護士，護士，我有急事，那裡能打電話？」

就是他在調查室寫的那些交代材料，這才是上面要的東西，可這些東西在桂系控制的調查室手裡。

等閑人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

楊帆知道，這件事必須得馬上辦，不然讓張元良回過神來，這金參議的屍體就別想掌握在自己手裡了。

手下人聽到屋內動靜，進來一查看，發現他高燒近四十度，趕緊送到醫院來了。

「張副主任是中統老人了，對上面這一次調查這件案子是要達到什麼目的，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團長高行雲知道羅耀過來了，親自出面迎接，見面后，自然是相談很歡，並且還設宴款待，一營長秦鴻等人作陪。

完了，完了，就算現在自己趕回去也是來不及了！

那不是正中了張元良的下懷了嗎？

這個案子其實很好調查，反正人都死了，上面也不會再在意一個「投誠共黨」怎麼死的，只要對外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就可以了，那怕死因有多離譜都沒問題。

張元良怒了，鼻子氣和圖書的怒哼一聲，真以為自己好欺負不是嗎？

是中毒死的，還是突發意外，都可以。

這個案子，他查也好，不查也好，最後得出什麼結論，那都沒個好。

張元良沒想到羅耀會來看他，他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他是越來越覺得這個人不好對付了。

真把真兇查出來，那不是傻了嗎？

「我去？」

另外一邊，楊帆找特務團借了一個排的人，直接去了張元良在光化縣城的那個安全屋。

……

有啥意義。

「張副主任，該吃藥了。」羅耀跟隨護士一起走進的病房，他們不知道張元良住哪個病房，只能找人問了，剛好問到一個護士，護士說她正要去給張元良送葯，就帶著他們一起過來了。

「方組長要的東西，可不在張某人的手中。」張元良緩緩說道，「你可以去找龐科長或者韋主任，他們手裡才有你要找的東西。」

「張副主任，能行嗎？」羅耀問道。

「向鴻運」人已經死了，再怎麼追究也沒有用，重要他的殘餘價值，這價值是什麼？

「沒辦法，我也想早點兒把這個案子了結了，我也好安心做我的工作。」羅耀道。

「方組長，孟隊長，你們二位怎麼過來了？」

「人家都躺在病床上了，咱們還能怎麼辦？」羅耀呵呵一笑，「不急，查案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會有結果的。」

張元良愣住了，有這麼查案的嗎？先不問案子的情況，卻直接想知道上面的意圖。

有這麼生猛的嗎？

「還和*圖*書行，沒有剛進醫院的時候難受了。」張元良臉色不太好，這病來如山倒。

「告辭！」

他也不願意住院，可人倒霉起來，喝冷水都塞牙，一早起來，居然頭重腳輕，差點兒從床上摔下來。

張元良把恨得牙齒咬的「噶吱吱」作響，卻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人不在他們手中，他們有一萬種理由推脫，老頭子下令也沒用，人家就說沒有，你能怎麼辦？

護士測量了一下體溫：「39度，張副主任，你的燒還沒完全退下，還的繼續用藥。」

張元良的責任，他可以添油加醋，也可以一筆帶過，至於查案，做做樣子就可以了。

雖然張元良手下在那邊守著，可哪裡敢跟正規軍對抗，楊帆不但把「金參議」是屍體帶走了，連關押的那個調查室女文書孫妍也一起帶走了。

「難不成我去？」

「電話之後醫院的傳達室有，您要打電話，去傳達室吧。」路過的護士手一指。

「可是，我只認張副主任。」羅耀微微一笑，他才不會去找韋永澄或者龐雨聲呢。

「聽說張副主任生病了，我們過來看望一下。」羅耀淡淡的一笑解釋道。

桂系那些人明顯跟共產黨暗地裡有聯繫，肯定不願意把「向鴻運」交代的材料交上去。

「你是來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吧？」

張元良忽然想到一件事，他一把拔了針頭，摁住了手臂上的針孔，從病房內沖了出來。

張元良心急如焚，這電話線什麼時候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了ｈeｔｕboｏｋ•cｏｍ•com，這裏面要沒鬼，他都不相信。

張元良在，他想從他手中把「金參議」的屍體弄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硬來。

「軍統之狐」，看來也並非是有人故意硬捧起來的，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毛宗襄推薦自己，不就是想包藏禍心，讓自己同時得罪中統和桂系嗎，他有那麼傻嗎？

……

只要這些資料搞到手，人怎麼死的，有那麼重要嗎？

護士查看了一下吊瓶，然後帶上門離開了。

這奸詐如狐的小子。

至於調查室方面，他們才不會想著把「金參議」的屍體弄回去，他們現在巴不得把責任都撇乾淨呢。

「是我孟浪了。」張元良接過護士手中的藥片兒，吞入口中，再用一口水送了進去。

楊帆點了點頭，屍檢報告是最好做文章的，張元良剛好住院了，他是調查組組長，把屍體帶走，找人解剖，完全合理合法。

這個調查報告怎麼寫，全靠他手下一支筆。

算盤是打的真響呀。

「哥，你到底咋想的，咱們就這樣走了？」楊帆不理解的問道，案子差不清楚，羅耀是有麻煩的。

「找特務團借人，你一個人過去怕是不行。」

銷毀肯定不至於，但想要讓韋永澄拿出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羅耀也隨後趕到了特務團軍營。

他來，就是威脅自己，他自己不想直接得罪桂系和韋永澄，想利用他拿到想要的東西。

「謝謝！」

張元良躺在病床上，正打著吊瓶呢，不過人倒是清醒著，門口還守著一名警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