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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朗讀聲，聲聲入耳，孩子們稚嫩的讀書聲，在羅耀聽來，那是相當的解壓。

羅耀愣住了，嚴楓他當然記得，畢竟是同窗四年的室友，那個青蔥的歲月，最純真的友情，不摻雜任何其他因素。

「這裡是一年級甲班，羅楠不會是你女兒吧？」周然眼睛驟然瞪得老大，一臉的不可思議的問道。

「哦，我是三二屆的周然，不過我不是數學系，我是音樂系的。」周然解釋道。

「喂，這位先生，您是學生家長嗎？」身後傳來一道詢問的聲音，羅耀一扭頭，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一身杏黃色的呢子的大衣，懷裡抱著幾本書。

墨水也是。

普通人家的孩子是搞不了藝術的，肚子都填不飽，哪有心思去搞那些風花雪月？

不過，作為一個特情人員，這點兒對他難度不大，先去找羅楠的教室，確定女兒在哪兒再說。

「有機會的。」伍先生呵呵一笑，他能感受到羅耀目光中的真誠。

這門衛眼光有問題。

至於，城市裡的孩子，他們沒有那個生活經歷，根本不知道農人的辛苦，每一粒米，每一餐都是來之不易的。

一手漂亮工整的宋體映入眼帘，伍先生不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這絕對是手寫體，他能看得出來。

羅耀離開后，則迅速的招了一輛黃包車。

「抱歉，我是來學校找老師的，我女兒在這裏念書。」羅耀訕訕一聲，他可不想繼續聊下去了。

「那個年紀，哪個班的？」

這囧事，羅耀是https://m.hetubook.com.com記得的，這是他大學里為數不多的讓他感覺難堪的事情，他一度想要罷演，反正合唱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也不多，但是嚴楓非要他一起登台，說是難得的機會。

伍先生一看稿紙上的內容，臉色微微起了一絲變化，可能是車上光線不好，他迅速的將稿紙塞進了文件袋。

他的時間同樣也是掐著算的。

羅耀將伍先生送走後，迅速的將屋內的痕迹抹除，自己也關上門迅速的離開了。

看氣質應該是學校的老師。

「你女兒，你都有女兒了？」周然嚇了一跳，這裡是小學，最小一年級的女生也得六周歲，這麼算起來的話，羅耀剛上大學那會兒就結婚生子了？

「是的，我是她父親。」

此刻學校應該是上課時間，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在上了，只有少數可能上課外體育課的，那都在操場上。

這首詩，那隻要是農村的孩子，自然是深有感觸的，尤其是羅楠這種從小就跟著父母下田幹活的。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可能我看上去年輕吧？」羅耀呵呵一笑，有些不需要解釋，可他也看上去也不顯年輕呀？

周然掩嘴，極力壓制住從喉嚨里出來的聲音，這個情況，她真是完全沒想到。

「周然，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我了？」周然再一次複述一下自己的名字。

偶爾嚴楓也會拉著他去參加一些活動，但基本上都是在下面當觀眾，充人頭和圖書的。

尤其是當下，更是如此。

「羅耀，你是不是三三屆數學系的羅耀？」女子再一次問道。

「音樂系？」羅耀心說道，難怪了，數學是理科，音樂系屬於文科，而他從小就沒啥藝術細胞，在學校也很少跟藝術類的同學打交道，音樂系的女生基本上不認識。

但是被人提起過去的糗事，他麵皮上也是有些掛不住的，誰會希望別人一直記住這些？

「一年級甲板，羅楠。」

教室好找，每個班級的教室前面都有牌子，除非不認字的，只要認字兒，那就很容易找到。

「羅耀。」女子突然指著羅耀叫了起來，可把羅耀嚇了一跳，自己好像不認識對方呀。

羅耀就來過一次學校，還是在學校外面，而學校裏面啥情況，他還真不太清楚，什麼一年級教室在哪兒，老師辦公室在什麼地方，真是兩眼一抹黑。

他一個學數學的，不會唱歌自然沒問題。

「是的，我也想多來這樣幾次聆聽伍先生教誨的機會。」羅耀言辭懇切道。

當然，用的都是沒有任何標誌的普通稿紙，市面上隨便都能買到的，這種是不會暴露任何身份的。

「行，你進去吧，羅楠這丫頭算是全校出名了，她一個一年級的小女生把三年級的男生打了，那可是大快人心，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經常欺負別的東西，要不是仗著家裡有權有勢，哎……」門衛也是無奈，碰到這種有錢有勢的官家子弟，普通老百姓能咋的？

這從來沒聽人提過和-圖-書呀？

「哦，你是羅楠的家長？」門衛一聽，眼睛居然一亮。

「是，我是學生家長。」羅耀點了點頭。

這紙張，還有這宋體字，甚至墨水都查不出任何信息，因為，宋體是印刷字體，從筆跡上無法調查，用的稿紙也是常見的，而墨水更是常見的書寫使用的藍黑墨水。

在然後，羅耀又招了一輛黃包車，報了羅楠上學的小學的名字，拉著他飛奔而去。

這是做了特務之後的，本能自然的反應。

「嗯。」羅耀也不怕對方誤會，收養的，跟親生的也沒啥區別。

「周……」

但是這周然，他是沒多少印象。

羅耀抵達羅楠上學的小學大門口，下車付了車錢。

「我就知道，你肯定把我忘了，民國二十四年師兄們畢業典禮上，我們還一起表演過節目呢，是個大合唱，我是主唱之一，排練的時候，你總是跑調，後來，嚴楓給你想了一個辦法，讓你只張嘴，不出聲，這樣別人也看不出來你到底唱了沒唱……」

羅耀很快就找到了羅楠所在的一年級甲班，孩子們正在上國文課，國文老師是一位男的，年紀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樣子，正在教孩子們讀「憫農」這首詩。（沒查過，不知道民國一年級教材中是否教，大家務較真）

「是，我就是羅楠的父親，前兩天她不是在學校發生點兒事情，我來處理一下。」都被人點出來了，他不承認也不行了，反正一會兒要跟女兒見面，還要見班主任老師，消息只要一傳，那還hｔｔｐs://m.hｅｔuboｏk•ｃom.ｃｏm不是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小轎車上，伍先生將羅耀剛剛交給他的文件袋打開，取出裏面一疊文件來。

自己大學的學弟，居然已經是自己教的學生的父親了，而她還單著呢，這找誰說理去？

假唱的事兒最後還是傳開去了，一時成為笑談，倒是他臉皮厚，居然挺過來了。

「周小姐，你好。」羅耀禮貌的後退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

嚴楓的女朋友，胡曉玲，他見過的，很漂亮，能說會跳，而且家境優渥。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羅耀在學校屬於比較老實的那種，學習成績中上，平時很少參加文藝活動。

「你是？」羅耀徹底懵圈了，三三屆這個稱呼許久沒有聽到了，難道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的校友不成，如果是同學的話，他不會認不出來的，問題是，他對眼前這個女子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十點四十分左右。

「你看上去年紀不大，怎麼孩子都上一年級了？」門衛看著羅耀好奇的問道。

但是，奇怪了，他沒跟音樂系的女生接觸過，對方怎麼就認識自己呢，不由的警惕起來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你在這個位置上，切記謹慎，周密。」伍先生叮囑一聲。

「多謝。」羅耀這麼一聽，心裏算是有譜了，人家跟自己非親非故的，都這麼說，你顯然不是自己女兒的問題了。

既然在上課，羅耀也不好打擾，悄然退了一下，免得被裡面的孩子發現，影響孩子上課。

這年頭，十七八https://ｗｗw.hetｕbｏｏk.com•com歲成婚的，並不少見，有的人年紀不大，孩子好幾個了。

好聽。

透過教室玻璃窗望去，他見到了坐在前排中間第二位的羅楠，那背影他太熟悉了。

「諦聽同志，反正都在山城，只要找到時間，還有見面的機會！」伍先生主動結束了談話。

……

熟悉伍先生的錢處長一看情況，馬上就明白，羅耀交上來的這個文件袋裡面的東西是異常重要，不然，一向泰山崩於前都不變色的伍先生不會有那樣的變化。

嚴楓跟他不同，他是數學系最不務正業的學生，成績全班墊底，可人家生的一張好麵皮，在學校里是風雲人物，而且什麼文學社，話劇社，朗聲協會什麼的，都有他的聲影。

他就是沉默的少數人之一。

中途，他再一次停了下來，換上自己原來衣服，再把購買的那一套成衣捲起來，隨意的丟給了路邊的一個乞丐。

沒再門口看到羅楠，羅耀鬆了一口氣，起碼學校還沒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明白。」

「站住，你是什麼人在，這裡是學校？」校大門關閉，只留一道小門進出，他被門衛攔了下來。

難不成是隱婚？

但能寫的這麼漂亮的手寫宋體，他見識多廣，也沒見幾個能做到，果然，這做情報工作的人，沒有特殊技能是不行的。

「怎麼，想不起來了，不認識我了？」周然臉上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嚴楓，你知道吧，他上學跟你同寢，他女朋友跟我同屆，胡曉玲，你總知道吧？」

「我是學生家長，老師叫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