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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羅耀點了點頭，該發脾氣的發脾氣，但是該順從的還是得順從。

戴雨農略微沉吟，這溫玉清也不是沒有後台，她老婆跟蔣夫人那是閨蜜，為數不多上學時代的朋友。

次日下午，十八梯，清心茶館。

「姜筱雨同志，做咱們這個工作的，就得耐得住寂寞，他沒給你消息，這自然有他的考慮，或者，也是在為你考慮，你不像過去那樣能隨意進出離開了，如果強行給你任務，你完不成怎麼辦，暴露身份怎麼辦，這些風險他都要考慮的，他是你的上級，這些都需要替你考慮的。」老吳說道。

許你搞小圈子，任人唯親，我就不能有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坐而論道？

他自己很清楚，一旦軍統失去了他應有的作用，而他又沒能夠洗白上岸的話，那他的禍事就來了。

羅耀犯得著嗎？

要不是市區太遠，我都想把這樣的小聚會放到市區了。

「你回來了，怎麼樣？」一回到軍技室，宮慧就過來了，詢問相關情況。

「攸寧，這事兒我知道了，韋大銘那邊，我會親自找他談的。」戴雨農承諾一聲。

「韋大銘呢，今兒個又在幹什麼？」羅耀問道。

拉幫結派這種事兒，羅耀是最不喜歡的，過去在密譯室，根本不需要，他自己就是最大的一派，但是在軍技室，這是個大雜燴，鬥爭形勢的複雜性，他也需要考慮改變策略了。

咱是不善於交際，可咱並不是不懂交際。

「只要他不再出啥幺蛾子和_圖_書，咱們暫時先不管他。」羅耀想了一下道，「要是溫博士過兩天出院回來上班，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要是沒回來，那咱們就得做好準備了。」

問題是，溫玉清自己怎麼想，他要真想做過一場，那這事兒就難了，他如果忍氣吞聲這一次的話，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跟戴雨農吃飯，他又提到了宮慧跟他的事情，羅耀還是找借口給搪塞過去了。

可他拚命的擴充自己的勢力，勢必會引起上邊的忌憚，到時候，恐怕就會加速這一天的到來。

「行，那就明晚，我把一組的咱們這邊的組長和科長先約出來，你看行不行？」

「著急有用嗎？」老吳呵呵一笑，「我們有的同志打入敵人內部，幾年都沒有被喚醒，沒有任務，完全自行其是，那又該怎麼辦？」

羅耀眼睛一亮，那地兒是他的地盤兒，還不是太遠，點了點頭：「行，就那兒吧。」

但是，這個人也是扶不起的阿斗，受到「軍統共黨電台案」牽連，差點兒自己都進去了。

「難道您不著急嗎？」

……

「你一個人嗎？」

「分批，一次幾個？」

「要不然，就放到彈子石訓練班那邊？」宮慧忽然想到，開口說道。

從古至今好像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這樣的宿命。

這在大後方，立功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這種能立竿見影的部門能有幾個？

羅耀是偷換了一個概念，不過，這也確實是溫玉清的意思，他也沒有故意m•hｅｔuｂook.ｃｏｍ.ｃｏｍ捏造。

只怕他是無法直接給韋大銘下命令了，就算韋大銘聽自己的，那毛宗襄呢？

「哎喲，小姐，您怎麼來了？」驟然見到姜筱雨，把櫃檯里算賬的老吳給嚇了一跳。

可是，校長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當然，中統那個徐泰來也是一樣，中統局的局長是中央黨部秘書長兼任的，就跟軍統的局長是軍委會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兼任一樣。

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上頭一句話就能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不，還有一呢，他開車跟我過來的，我們倆分開了，一會兒到上面匯合。」姜筱雨道。

誰不想鞏固自身的權力，更進一步，戴雨農他自己做夢都想把這局長的位置給扶正了。

「四五個吧，人多了，就會被察覺了。」羅耀想了一下說道。

軍統電訊處上下都是韋大銘的人，離了他，還真玩不轉，這也是戴雨農現在動不了韋大銘的原因。

這個時候，還是別起這種念頭好了，別把自己給裝進去了。

溫在台上，對軍統和軍技室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局面。

……

人嘛，沒有私心，私慾那還算是人嗎，但理智戰勝私心，私慾，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留下一塊兒吃飯吧？」戴雨農親切的道，「好久沒有跟你一塊兒吃飯了。」

這軍技室對軍統來說，也很重要，至少現在國府內還沒有一個能取代它的機構。

「開會，布置任務，找人談話，忙的不亦樂乎。」宮慧呵呵一笑和圖書道。

所以在軍統，副局長很可能就是頂天了，除非老頭子改組機構，那還有可能。

「你也想撂挑子？」

他本來對戴雨農也不是那麼忠誠，何況他在軍統的位置不可或缺，戴雨農倒是培養了一個人，想要替代他執掌電訊處。

老吳讓小海泡了一杯茶過來：「來，小姐，喝茶。」

「我來市區採買一些東西，順路過來看看你。」姜筱雨解釋一聲。

這倒是很想溫玉清的做派，戴雨農跟溫過去關係還是不錯的，也曾拉攏過對方，至少沒有徹底成為對立面。

「最近好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我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福叔，我該怎麼辦？」姜筱雨道。

就看他怎麼選擇了。

「這是為什麼呀？」

韋大銘也是個有私心的人，他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從來都不喜歡弔死在一棵樹上。

韋大銘現在跟毛宗襄湊在一起，如果再有戴雨農的壓力的話，很可能會加速兩個人的關係。

他拚命的把手伸進各大要害部門，財政部，軍警部門，還有擴充各地的特務機構，批發官帽子，收編土匪，組建忠義救國軍，現在軍統有多少人，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不到那一刻，提前喚醒的話，那就體現不了他的價值，你懂嗎？」老吳笑道，「耐心點兒，別著急，再者說，你能出來找我，向我彙報軍技室內部的情況，不也是任務嗎？」

這隻要不是犯大錯，板子都是落不到人家頭上的。

這看似蜜糖，其實就是毒藥，吃進去，hetubook.com.com還吐不出來，還把自己的精力給牽扯進去。

「行，一組一組的來，這樣也好，深的沒約的人猜疑。」羅耀點了點頭。

「當然不可能了，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他韋大銘就想鳩佔鵲巢，門兒都沒有！」羅耀怒道，「你找個時間，把老霍他們幾個分批約出來，找個隱蔽的地方，讓老董整幾個菜，咱們也合計合計一下。」

「攸寧，這溫博士什麼態度？」

就算夫人不幹主動干預，但在校長跟前提一下，總是能做到的吧，這枕邊風可是很厲害的。

軍委會秘書長，這個位置那是不可能輪到他的，想都別想，他也沒有那個水平。

也是他自己還沒察覺到，或者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一個自私和多疑的人走不出來的怪圈。

「咱們戴先生呢？」

宮慧撇一下嘴道：「只怕是沒什麼效果。」

「福叔。」

「謝謝福叔，你最近身體好嗎？」姜筱雨捧起茶杯，吹了一口氣，然後問道。

一旦韋大銘不容於戴雨農，他就需要毛宗襄了。

換做一個正常人，讓他一下子捨棄現有的權勢和地位，那也是很難做到的。

誰都希望抓在自己手裡。

「我挺好的，你咋樣。」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這就是他內心隱藏的恐懼的緣由。

野心嘛，總是一點一點的起來的，忠誠也是會變質的，尤其是戴雨農這種干特務出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雖然說現在是穩定了溫玉清的情緒，他暫時不會撂挑子走人，戴雨農這邊也告狀了，和*圖*書韋大銘跟毛宗襄關係太密，完全不顧及軍統的利益，戴雨農這種獨斷專橫的人，顯然是不能容忍的。

「不行，叫上老師，這事兒就變味兒了，一旦傳到先生耳朵里，那又要多想了。」羅耀搖頭道。

「他說對韋大銘做的事兒不知情，也很惱火，答應會找韋大銘好好談一談。」羅耀嘆了一口氣。

他可不怕自己，老頭子的近臣，又是原配那一頭的親戚，說是皇親國戚也沒錯。

耽誤了「剿匪」，那比「抗日」要嚴重的多了，至少在委員長心裏那桿天平是往前者傾斜的。

所以，人家真讓老婆出面，去夫人那邊走動一下，把冤屈再訴說一下的。

戴雨農聽明白了，溫玉清想負氣一走了之，可擔心自己走了，留下污點，現在都證明不了清白，以後還怎麼洗刷？

「溫博士有些文人意氣，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不能自證清白，就想著跟古人學，掛冠而去，但是呢，他這一走，通敵賣國的罪名可就坐實了，你要是沒犯錯，你辭官不做幹什麼？」羅耀道，「這身後之名，誰都是愛惜的，不想著死後還留一個污點在世上。」

戴雨農以「家醜不可外揚」的理由把案子內部處理了，這除了遮掩家醜之外，也有保他的意思。

……

「溫玉清想撂挑子，往美國跑，暫時給我勸下來了。」羅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說道。

但是現在韋大銘和毛宗襄憋著勁兒要把溫搞下去，好把位置騰下來，自己上位。

「這要不要叫上老師？」

「謝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