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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電話？」

「你回去找張廷啟談一下，就說，你是推薦了他的，可沒辦法毛主任最終選的是余篤惠這個外人。」羅耀道。

下午兩點，羅耀與蔡小春驅車來到校場口，這一次他們沒開吉普車，因為他那輛吉普車太明顯了。

「待遇上，要比你現在高不少，而且軍技室還有不少隱形福利，這些，等你加入之後就知道了。」

「文老三，我約了蘇離見面，跟他有些事情談一下。」羅耀說道。

「他當然會懷疑，我們沒安好心，可是毛宗襄明知道他有心副組長，卻沒有提拔他，這根刺兒就扎在他心頭，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羅耀嘿嘿一笑道。

黃角埡有什麼風吹草動，她是第一個知道的，這也是為了軍技室的安全，因為它太重要了。

總務組在宮慧手上還增加了保衛科，可以說，除了四組之外，五組是人數最多的一個組。

在國外留學回來的生活的余篤惠是個生活比較精緻的人，雖然能力不差，可他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

「抱歉。」

余篤惠也不傻，他要是應了，就把毛宗襄給得罪了，忙道：「我今天還有個會議，現在就要趕回去，要不改日再勞煩宮組長領我參觀一番？」

「毛主任能把余科長這樣的人才招我們軍技室，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羅耀呵呵一笑，「說心裡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讓余科長入職工作了。」

能把他一個軍委會機要秘書，老頭子跟前的紅人生生逼到要跟人談錢和-圖-書的地步，也真是沒誰了。

「嗯，正在破譯皖南新四軍密電通訊碼關鍵時期，韋大銘怎麼會有時間跑去療養所，這自然是有些蹊蹺。」羅耀點了點頭。

羅耀正要開口反駁，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羅耀拿起電話聽筒：「喂，我就是，嗯，行，我知道了。」

「你還真是壞到家了。」

「我不是秦老闆，你問錯人了。」

「哦，前天下午，韋大銘確實不在軍技室，第二天中午才過來的，這些天他幾乎吃住都在所里，突然消失一整天，確實可疑。」宮慧點了點頭。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叫你羅主任吧。」蘇離想了一下，叫名字確實不尊重，畢竟羅耀級別比他高，叫長官也確實生分，畢竟是同學，他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是呀，有大半年了吧？」羅耀點了點頭，自從合併成立軍技室以來，他就再沒見到蘇離。

「別叫長官，叫長官有些生分了。」羅耀道，「你我是同學，你又比我年長，還是叫名字好。」

從軍技室借了一輛黑色福特轎車，羅耀也是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見自己人，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

「二組那邊有什麼動靜？」

難道是又出了一個「向鴻運」嗎？

「張廷啟會相信嗎？」

「秦老闆，您要的棋譜我找到了。」

蘇離跟著葉重光，辦的都是調查自己人的案子，這種在軍統內都很討人嫌的，所以，他的小心翼翼，別被自己人背後打冷槍。

「這個恐怕和_圖_書不行，羅副主任，我原單位還需要交接一下，可能要元旦后才能入職。」

「多疑，小心眼兒，而且睚眥必報。」宮慧一口氣說了三個出來，其實後面兩個是一個意思。

「既然余科長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羅耀道，「宮組長，你也表個態吧？」

「毛主任，我看就這樣吧，余科長有會，咱們不耽誤人家？」

「隨你。」羅耀點了點頭，稱呼職務倒是省去了尷尬。

他還想留余篤惠多說一會兒話呢，現在怕是不行了，余篤惠現在不走，那不是直接打臉嗎？

「篤惠兄，你別被羅副主任的話給嚇住了，其實軍技室的工作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苦的。」毛宗襄聽不下去了，再讓羅耀說下去，余篤惠就要打退堂鼓了。

「羅副主任，我覺得，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對加入軍技室的人要求比較高，但我覺得，我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余篤惠認真考慮了一下，眼神堅定地說道。

蘇離從外面走了進來，暗號對上了，自然是沒有問題，何況，那熟悉的聲音做不得假。

「我知道，那個人叫李國棟，剛從皖南那邊過來的，韋大銘跟他療養所房間里談了一個晚上，具體談什麼我不知道，葉重光下令，不准我對他動用技術手段，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蘇離說道。

葉重光如果知道蘇離私下裡見他的話，估計也會不高興的，搞不好還會給蘇離帶去不小的麻煩。

「這麼說羅副主任這邊是通過了？和圖書」毛宗襄鬆了一口氣，問道。

「就這麼讓他得逞了？」宮慧有些不解，她以為羅耀會為難余篤惠的，沒想到居然直接人就過了。

按照約定，羅耀開了一間包房，並且跟櫃檯說好了，自己棋友馬上就到。

「有會呀，那就不強留了。」羅耀惋惜一聲道。

「可是這不還是遂了毛宗襄的願了？」宮慧皺眉道。

「李國棟，皖南那邊過來的？」羅耀心裏翻起來驚濤駭浪，那邊的意思很明顯了。

「余篤惠雖然跟他是同學，但此人跟他還是有區別的，此人是學究型的人才，有些書生意氣，他跟毛宗襄雖然關係親密，但不會完全成為毛宗襄的傀儡，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羅耀道。

「你跟蘇離見面，還需要通過文老三？」宮慧詫異一聲。

「長官，我自己來。」蘇離連忙伸手接過來。

這還沒到任呢，就把頂頭上司得罪了，這還怎麼工作？

「毛主任，我這是給余科長提個醒，打個預防針，我們有時候工作起來，沒日沒夜是正常的。」

「我那是怕你犯錯誤！」宮慧冷哼一聲。

毛宗襄原本是不屑說這些的，但是被羅耀逼的沒辦法了，只能這麼直白了。

眼下別說山城，全中國日子都不好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販夫走卒，有幾個過的好的？

「毛宗襄的性格如何？」

「我個人十分歡迎余科長入職五組，畢竟余科長這樣的人才太難得了，我們五組是求都求不來呢，不過軍技室的五組跟其他機m•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關的總務機關有些不同，我們主要是負責後勤保障以及安全保衛工作的，我們是給全室做服務的，各種瑣碎的事情都要我們來做，余科長加入之後就明白了。」宮慧微微一笑道。

羅耀笑道：「明面上我當然要配合他的工作，不然，他新官上任，在委座面前告我一狀，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不是還有一個張廷啟嘛，他想利用韋大銘，想坐山觀虎鬥，我們何嘗不可以呢？」

差不多兩點半的時候，蘇離也是一樣，身穿長棉袍，頭戴黑色帽子，腋下還夾著一本書，問清楚了羅耀所在的包廂，徑自往裡面走了進去。

「你是說，把事務科的工作分到他的手下？」宮慧明白了，事務科的科長張廷啟是毛宗襄的親戚，而余篤惠過來，頂掉了他晉陞的位置，這兩人在一塊兒工作，那必然會冒火星。

「謝謝。」余篤惠感謝一聲。

「是哪個像防賊似的防著我跟別的女人保持距離的？」羅耀道。

宮慧搖了搖頭。

「也好。」毛宗襄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也是，不過，你找他做什麼？」

……

保衛科科長是宮慧兼任的，宮慧還兼任軍統駐黃角埡地區的特別組的組長。

從會議室出來，宮慧亦步亦趨的跟了過來。

「這個問題不大，沒幾天了，到時候，我們給余科長，不，是余副組長開歡迎會！」羅耀道。

這自來熟的能力，看到是毛宗襄和張紹良目瞪口呆，彷彿這軍技室做主的m.ｈetuｂｏｏｋ.cｏm.ｃoｍ人是他呢。

「他現在跟葉重光做事兒，專盯自己人，處處得避嫌，很多時候不方便跟我們走的太勤。」羅耀解釋道，軍統督察室就是查自己的人部門，是特務中的特務。

「去你的，哪個對你死心塌地！」宮慧臉頰一紅，啐了羅耀一口，「別臭美了。」

「好的。」

「羅長官，好久不見。」蘇離來到羅耀跟前，將腋下夾著的書籍放在棋盤上，摘下帽子，報以微笑道。

「我收到消息，韋大銘前天晚上偷偷去了一趟磁器口軍統療養所，那是蘇離的地盤兒，我想知道他去幹什麼了？」羅耀說道。

「行，他約了我下午在校場口的藍影棋社見面，一會兒吃過午飯就過去。」

不過，他今天要跟蘇離談的事兒確實不能讓外人知道。

……

黃角埡鎮上的派出所和所有軍統人員都在她的監管之下。

門打開了。

「余科長不忙的話，可以讓宮組長帶你參觀一下軍技室，中午就在我們軍技室的員工食堂吃個工作餐，算是提前適應一下？」羅耀緊隨其後，不但把余篤惠下面的行程安排了，還把本屬於毛宗襄的台詞都給搶了。

「我這麼壞，你還不是對我死心塌地？」羅耀壞笑一聲道。

「羅主任，你是為了韋大銘前天晚上在我的療養所見的那個人來的吧？」蘇離問道。

「不用，以後大家都在一起共事，再說客氣的話就顯得生分了。」羅耀道。

「瘦了。」看到蘇離上嘴唇那一小撮稀疏的鬍鬚，羅耀呵呵一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