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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摻和的很深，被捕的那個章志林還有個交通員，就是他傳遞的消息才躲過軍統設下的天羅地網。

先回家一趟，換了一身行頭，這才朝跟閔忠約定的米鋪過來。

羅耀一進來，閔忠就一揮手，示意門口站著的兩個人迴避一下。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兒跟你說的。」宮慧歉意的道。

他肯定有一套自己的情報系統，甚至，在軍統內部就安插了一個「內察」的系統。

這就是個得罪人的崗位，半年內幹了這沒多少事，「瘟神」這個稱號倒也很適合他。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軍統，若是這樣還是被懷疑，那就真是太過分了。

是誰在暗地裡調查自己呢？

軍統內部相互監視這是不公開的而秘密，有多少人在為他做事兒，什麼人在為他做事兒，那還真難說。

羅耀自己做過什麼，他很清楚，就是跟軍統「電台」案有關了，往前數，也就是這個案子跟自己牽連了。

唯獨一件事。

「什麼？」

毛齊五是一條隱藏的毒蛇，「笑面虎」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這個人日後能上位，正是他的偽裝和隱忍。

「那我明天就幫你約一下閔忠，讓他來一趟黃角埡，你看怎麼樣？」宮慧道。

當初抓的是文子善的人，但他也摻和了一腳，雖然並非他主動參与的，但就是摻和了。

「先生，您裏面請，閔堂主等候多時了。」米鋪掌柜的一聽，馬上過來拱手一揖道。

「這又什麼不知hetuｂｏｏk.com.ｃｏｍ道的，干咱們這一行的，不都這樣嗎，尤其是咱們過去在江城的潛伏，最危險的不一定是外面的敵人，而最可能來之內部，相互監視，相互防備，這是應該的。」

雖然他跟葉重光沒有私交，見面也是屈指可數，但他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葉重光，我當然知道了，這個人原先並不是咱們軍統的，是毛齊五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一開始負責軍統電台案，案子告破之後，很快就晉陞督察室專員，局本部機構改革，督察室權重增加，他升任督察室副主任，主任郭壽華基本上不過問督察室的事務，整個督察室其實葉重光做主，這半年來，他有一個外號。」

「不要，我們這一動，很可能就會驚動他。」羅耀搖了搖頭，「而且內部的人都不能信任，如果想要調查的話，得用外人才行。」

如果不是例行的調查話。

「帶路。」

「閔忠見過秦先生。」閔忠對羅耀長長的一揖。

「小慧，葉重光這個人，你認識吧？」

「耀哥，我……」宮慧幾次都想跟羅耀坦白，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她很怕自己把這些話說出口后，那個代價是她不能夠承受的。

若是讓閔忠手下人知道他跟自己的關係，保不準會惹來什麼麻煩，畢竟石三爺在安社的威望很高，自己是安社的「仇人」，而閔忠身為石三爺的義子，居然跟安社的仇人有聯繫，這會引ｗｗｗ•hｅｔubooｋ•ｃoｍ•ｃom起不必要的麻煩。

石三爺坐牢，閔忠接管了石三爺留下的產業，這也是石孝賢從獄中指派的。

「閔兄，不必如此，請起！」羅耀忙伸手過去，輕輕的一扶起來道，「許久不見，看上去老成了不少。」

「幫我約一下閔忠，我要跟他見個面。」羅耀想了一下，緩緩吩咐道。

「電台」案，毛齊五專門從其他部門找了一個人過來徹查軍統內部，這個人就是葉重光。

「你也別多想，也許就是例行調查。」宮慧安慰一聲。

「在你還在老河口的時候，確切的說，應該在你返回山城的那段時間。」宮慧道。

「那你是不是也監視過我？」

「應該沒有，你親手把石三爺送進了監獄，閔忠是他的義子，那跟你是仇人，外人根本不會想到，閔忠會聽命於你。」宮慧道，「但是閔忠的事兒，你向戴先生報備過。」

「要不要我幫你查一下這個葉重光的過往？」宮慧道，她畢竟在軍統山城站兼過職務，而且，山城戰也有臨訓班自己人，想要查一個在山城的人，那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戴先生若是想要查你……」宮慧驚駭的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羅耀把訓練班的工作安排了一下，自己一個人駕車返回黃角埡了，蔡小春去了市區接羅楠了。

「閔忠是袍哥，他的手下能夠跟訓練有素的軍統相比？」宮慧道，「一動手，就讓人給察覺了。」

「調閱我的和-圖-書資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呀，關於他的事兒，我那邊收集了不少，你要不要看一下？」宮慧問道。

掌柜的點了點頭，領著羅耀穿過後門，來到一個帶天井的小院子，從兩邊的迴廊走了過去。

米鋪子是安社的產業之一。

「閔忠跟我們的關係沒有人知道吧？」

「你都知道？」宮慧道。

「小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戴先生怕我衝動腦熱，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讓你看著我點兒嘛，我理解的。」羅耀呵呵一笑，他豈能不知道宮慧的心思。

但大部分事情還的他拿主意，安社的重擔都在他身上了，他想不成熟都不行了。

第二天上午，羅耀去了彈子石孫家花園訓練班，約莫十點鐘左右，宮慧打來電話，告訴他，閔忠中午過來，約了在黃角埡的一家米鋪子見面。

會是他嗎？

「外人？」

宮慧有些驚慌，她很清楚，自己當初是接受過戴雨農的密令，暗中向他彙報有關羅耀的情況。

「返回山城，那就是在路上……」羅耀沉默了。

「如果查我的人是戴先生的話，那我跟閔忠的關係葉重光可能也知道了，可如果不是呢，這是毛齊五私下的行為呢？」羅耀分析道。

閔忠無奈的一笑，以前石三爺在，很多事情不需要他操心，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可現在不同，石三爺不在，雖然他可以時常的是探監，彙報，請示。

「若是例行調查，不會只調查我一個人，還有其和-圖-書他人也一定被秘密調查了，這事兒沒那麼簡單。」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小慧，如果是戴先生查我的話，說明他早就不信任我和你了，但現在看來，並無此跡象。」羅耀看著宮慧分析道。

「我監視你幹什麼，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副手監督正手，哪有正手去監視副手的，沒道理的。」羅耀笑道，「別想那麼多了，你該做什麼，還繼續做，別因為我跟你的關係就可以放鬆警惕，我們是軍統，其次才是其他的關係。」

「嗯，也好，黃角埡也有安社的產業，他過來也不會惹人懷疑。」羅耀點了點頭。

「嗯，如果真是他的話，知己知彼就很重要了，我雖然捫心無愧，不怕他調查，但是，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羅耀點了點頭，人無傷虎意，但不等於虎沒有吃人的想法。

而且「向鴻運」的案子對軍統沒有壞處，雖然人死了，可軍統在五戰區的權重增加了。

……

只是她自己不說，他總不能上趕著去問吧，那樣反而不見的是好事兒，既然她自己又向自己坦白的想法，那由他說出來，反而是省去了宮慧的尷尬。

正廳里，一身江湖人打扮的閔忠早已等候了，他是秘密來見羅耀的，身邊沒有帶多少人。

「這倒是個狠角色。」羅耀點了點頭，這種搞內部監察的，出了事兒，挨上頭罵，做的好了，挨下面的人罵，被敲悶棍，挨冷槍都是有可能的。

「按照規矩，你就不應該跟我說這個，而m.hｅtubｏok•cｏｍ•ｃoｍ我也沒聽你說什麼，事實上，你也沒說什麼，不是嗎？」羅耀笑道。

帶頭大哥不是那麼好當的。

羅耀跟閔忠約定，他在安社的人面前的身份是「秦先生」，這樣方便閔忠，也方便他自己。

「閔堂主約我過來的。」

葉重光能查出這麼多人有問題，顯然能力非同一般，那麼他必定有自己的情報和消息來源。

所以，秦先生是一個很好的掩護。

對於這個人，羅耀一直都保持一顆警惕心的。

石三爺只是坐牢，又不是殺頭，只要運作得當，很快就可以保外就醫了。

那麼調查應該跟「向鴻運」的案子沒有關係，山城這邊對於「向鴻運」的案子的了解全部都是自己彙報的。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案子的情況，如果中統的人懷疑自己，到還有道理，畢竟，張元良被自己整的挺慘的，據說回來后就被打入「冷宮」了，人雖然沒事兒，降級，給了一個參議的閑職，這對於一個曾經手握大權的人來說，絕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瘟神，他大半年來，對局本部里裡外外的用篩子篩了一邊，被他抓到和處理的軍統同仁多達上百人，望龍門的看守所的牢房都不夠放的了，有些直接轉到息烽集中營去了，據說死在他手裡的人就有好幾個，其中不乏軍統老資格，為軍統賣命五年以上的老人。」宮慧說道。

這種人是極為自私的，他可以為了利益跟你表面上推心置腹，一旦你沒有利用價值了，絕對會跟著別人後面落井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