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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吉普車停在了樓下，唐毅伸出半個腦袋往下看了一眼道：「人來了。」

「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看著辦吧。」戴雨農倒是大方，直接把權力給了羅耀。

偵緝大隊近在咫尺，茶樓上下內外，那都是軍統的人。

戴雨農看了一眼羅耀：「你覺得多少合適？」

只要他願意，有的是女人心甘情願爬上他的床，而且還不用負責。

「宮慧怎麼樣了？」

「讓他們出錢贖回去。」

「先生，那只是權宜之詞，宮慧在山城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我不這麼說，很多手續就無法辦理。」羅耀忙道。

所以說，羅耀從陸軍總院出來后，先去了曾家岩51號，面見戴雨農，聽候訓示。

「羅副主任，這杜廣元已經槍決了，胡氏兄弟也判了刑，剩下的人也都收到了處罰，我想羅副主任應該消氣了，滿意了？」楊威說道。

這于淑衡走後，戴公館明顯冷清了許多，不過，戴老闆身邊是不缺女人的。

去見楊威，跟他談判，得心裏有個底兒，五十萬法幣是給戴雨農的，多要的那自然是給自己的。

「羅攸寧，你別欺人太甚！」

「楊區長，稍安勿躁嘛，約的是下午兩點，這不是還沒到時間？」約在警察局偵緝大隊對門的茶樓。

「羅副主任，楊區長今天來是相當有誠意的，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嘛！」唐毅看一上來就針尖對麥芒，忙打了一個圓場的。

能在山城警察局局長位置上屹立不倒的人，那可真的有一個好人緣才是，不然，誰知道得罪哪個人，警察局長的位置就做到頭了。

「和-圖-書當然，既然楊區長有誠意來解決我們兩家之間的過節，我也是有誠意的。」羅耀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遞了過去，「這是我列的一個賠償清單，楊區長過目一下，若是同意的話，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結。」

要不然，早撤了他的職務了，沒看過去那兩個爭區長爭的厲害的傢伙，碰到這事兒，都躲了嗎？

羅耀下了車，一聲，直接進了茶樓。

「他要不是你們中統的人，敢這麼做嗎？」羅耀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問道。

但是，內勤部門，在自己眼鼻子底下的，那就不一樣了，你要違反禁令，不處理的話，他的威信何在？

「學生明白。」

「誤工費，一天15元，兩人一天30，嚴楓誣陷被抓到現在是一共41天，總共是1230元，醫療費用，嚴楓住院后以及後續治療費用，到目前為止花費法幣月1400元，後續相關治療還需600元，共2000元，胡曉玲……精神損失撫慰費嚴楓、胡曉玲每人十萬元，嚴芳五萬元……」

誰還把你戴老闆的話放在眼裡？

羅耀瞥了對方一眼，眼皮一耷拉，他可不怕談崩，反正他不著急，著急的是對方。

「現在就剩下他們那棟宅院還在我們手中，還有查抄的文件，這些是扣下還是還回去？」

「這是他們一家的，還有我的，剛才忘記拿出來了。」羅耀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張清單遞過去。

要不是上頭下了死命令，他還真不願意來談判了，不過，也沒辦法，事兒出在他的山城實驗區，他本來就是要為這件事負責的和_圖_書，現在沒撤了他，就是讓他最後背鍋的。

羅耀聽明白了，戴雨農意思是，你倆的關係我認了，只要沒正式登記，辦婚禮，就不算違反禁令。

「學生但憑先生吩咐。」羅耀微微愣了一下，點頭道，他可沒有拿什麼禁令說事兒，這禁令本身就是你制定的，你咋說都可以。

說白了，這就是內部的規矩，其他機關可沒有這樣的禁令，其實禁令公布之後，違反禁令的人不是沒有。

這可是在偵緝大隊的眼鼻子底下，楊威就算要耍什麼花招，那也是沒可能的。

「楊區長，開門見山吧，你們想怎麼了結此事？」羅耀坐了下來，直接手一抬，一個請的手勢。

「怎麼的也要五十萬法幣。」

「價錢呢？」

羅耀微微一笑：「楊區長，從你們中統山城實驗區的秘密基地扣下的那隻保險箱內的物品價值就遠超這個數了，更別說檔案室那些絕密資料，那些似乎更值錢吧？」

雖然楊威前途渺茫，但唐毅也沒輕視他，畢竟曾經是中統山城實驗區的區長，在中統內也是一號人物，這一次事件，他是有責任，可畢竟事情是齊耀榮和他小舅子搞出來的，他是倒霉，趕上了，被推出去背鍋了。

「這個軍統人員在抗戰期間禁止結婚的禁令是我下的，但是，法不及溯往，禁令頒布之前存在的事情不在此列，總不能讓軍統局上下結了婚的人統統離婚吧？」戴雨農說道，「你跟宮慧的關係是在禁令之前，這個強行拆散也不合適，但是你們那個時候沒有結婚，所以，這個禁令對你們倆還是有效的。」

「m.hetubook.com.com好咧。」

「中統的楊威約了學生談賠償的事宜，先生您有什麼囑咐的嗎？」羅耀說明來意。

羅耀呵呵一笑：「他們受了懲罰，這是他們犯了罪，我消不消氣，滿不滿意這有關係嗎？」

同樣列了各種費用，也有精神撫慰費，也是十萬，算下來也有差不多近十一萬法幣。

只要有足夠的資產，也是可以折現的。

五十萬法幣，現在在黑市上折算成大洋，也就兩萬五千大洋左右（物價飛漲，大洋跟法幣的兌換比例到了1941差不多達到20比1的比例）。

林林種種加上小凳子的喪葬費用以及賠償，羅耀把賠償的費用直接開到了一百萬法幣。

「羅副主任，這杜廣元都已經被槍決了，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怎麼還要賠償？」

滴滴……

戰時首都的警察局局長不是那麼好做的。

當然，他去跟楊威談，也是要先跟戴雨農說的，聽一聽戴雨農的意見。

「學生明白。」

「夥計，沏一壺好茶上來。」

他出面充當中間，羅耀也是認可的。

中統山城區楊威約了羅耀見面，山城警察局局長唐毅搭的橋，這個面子羅耀得給。

「羅攸寧，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這些東西到了軍統手裡，只怕是要不回來了，想要，就得證明這些錢財的來歷以及清單，否則人家說沒有，你能怎麼辦？

「杜廣元的死，是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可小凳子你，他是無辜的，難道你們不應該為此做出相應的賠償嗎？」

「唐局，楊區長，又見面了。」羅耀一進門，就衝著唐毅先抱拳，然後才跟楊和_圖_書威招呼一聲。

「嗯，宮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聽說在醫院搶救的時候，你跟大夫說，宮慧是你的未婚妻？」

「賠償，受害人的誤工費，醫療費，護工費，營養費以及精神損失費。」羅耀道，「還有死者的喪葬費用已經賠償費用。」

「先生。」

「羅副主任，這賠償總要有一個標準吧？」楊威壓下了火氣，要是談不出一個結果回去，他鐵定是要被訓的。

要是去中統的地盤兒談判，羅耀根本理都不理對方，又不是他求著中統談判的。

「客人呢？」

就他手裡查抄的資料，還有保險箱里的資金和有價證券之類的，就有不少了，但是這筆錢確實屬於中統，他要是直接扣下不給的話，中統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殺人的是杜廣元，你應該找他賠償，跟我們中統有什麼關係？」楊威怒道。

有沒有那張紙，他還能束縛得了？

羅耀點了點頭，一抬腳上了樓梯。

楊威臉色訕訕，他也算是中統的一方諸侯了，只不過，在山城，上面可以管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平時就跟小媳婦似的，現在就更別提了，哪抖得起什麼威風？

當然，這筆錢，羅耀只是自己過了一下手，大頭子都被交上去了，至於怎麼處置，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行，就五十萬法幣。」戴雨農點了點頭，他也缺錢呀，要是真的能從中統手裡弄到一大筆錢的話，也能把自己的窟窿給填一填。

「在樓上，等您多時了。」夥計在前頭引路。

但只要沒有人舉報，自然也不會有人多事兒，而有的時候，戴雨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尤其和_圖_書是那些在敵占區執行外勤任務的。

人財兩空，這一次中統真的是血虧到家了。

官司打到上面去，到時候理虧的就是軍統。

只要他後台不倒，未來重新啟用也未可知，所以，唐毅也沒有踩對方的意思。

楊威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錢也不一定非要中統出呀，杜家在山城不也是殷實之家嘛，杜廣元犯了罪，杜家豈能沒有責任，這殺頭坐牢或許不需要，這賠償的錢能少嗎？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索性就把你們的名份給定下來吧。」戴雨農道。

「羅副主任客氣了，請坐。」唐毅是今天的中間人，自然先開口，邀請羅耀坐了下來。

楊威臉色大變，他當然清楚保險柜內的東西的價值，光金條，美金以及英鎊等外幣就是一筆巨額財富了。

唐毅不算是軍統的人，但他這個位置得靠軍統才能坐得穩，但是中統那邊，他也要打交道。

他估計中統也拿不出五十萬法幣出來，可沒錢的話，可以用資產來抵呀。

這事辦得好與不好，都得背鍋，楊威又不傻，可他還不能不來，不為現在，也為後來考慮，他可不想去跟張元良做伴兒去。

「楊區長，這杜廣元殺人，他伏法了，可杜家還在嘛，杜家教子無方，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唐毅也是玲瓏心，馬上就提醒楊威一聲。

「恢復的不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羅耀恭敬的回答一聲，不管戴雨農對他如何，他現在還不能有半分的不滿。

……

這錢到了戴雨農手裡，只怕是很難再還給中統了。

茶樓的夥計自然是認識羅耀的，忙上前迎了一聲：「先生，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