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致命傷
所以他必須得儘快變強，至少擁有應對自保的力量！
寧修遠氣喘吁吁的剛剛走近馬車，就被人連拉帶拽的送進車廂中。
因為他不知道，也就沒有煩惱。
在看到寧修遠的剎那間，這些肉瘤忽然收了回去，露出奧蘭多本來樣貌。
阿特利神甫福如心至，一把抓住銹劍，猛得抽了出來。
一陣低緩吆喝聲，雙馬四輪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臉上鼓起一個又一個肉瘤，肉瘤上青筋宛如蚯蚓，在其中穿梭，好似隨時可能穿透束縛皮囊，爆炸而出，鑽入他人皮膚。
今天這件事，也說不定就是某個新晉超凡者，操控幽靈四處亂溜達，獵殺老鼠玩玩而已。
幾乎完全要化為腫頭怪的奧蘭多，艱難點了點頭。
「萊特，你是人，不是怪物。」阿特利厲聲呵斥。
若敵人來自教會之外，也就罷了；
他和奧蘭多是一起在修道院長大的孤兒，說情同手足毫不為過。
「咳，我、我還沒死呢！」
「快，快跟我走。」
扶著奧蘭多的阿特利神甫，雖然同樣焦急無比，卻冷靜多了。
在推開大門，踏入教堂的那一刻，寧修遠眼前一黑，差點癱軟在地！
如果他未踏入和-圖-書超凡也就罷了，縱然被馬兒監視，老鼠窺探，甚至入夢者搜查，他都無所謂。
兩人曾一起頑皮的戲弄過修女；也曾一起挨打挨餓接受懲罰；更曾奮力相互搏殺，打得彼此鼻青臉腫，只為明天攜手抗敵……
萊特神甫激動呼喊道。
「奧蘭多，你感覺怎麼樣？」
他決定天亮之後，就服用鳥嘴怪人的超凡特性。
一道微弱聲音，突然在車廂蕩漾而來。
「怎麼樣？」
當然了，這些都是他最壞打算。
因為在拔出銹劍之後，他分明看到奧蘭多後背迅速殷紅一片，透過刺破的布帛，他甚至還能看到依舊血肉模糊的肩胛。
「阿瑟斯！快救他，快啊！」
說到底，還是他太弱了。
車廂里，奧蘭多席地跪坐，一名神甫攙扶著他，在他後背，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背刺而出，透過胸膛。
教堂大門突然被撞開，萊特神甫衣著襤褸，狼狽之極的沖了進來，他勉強壓抑著聲音，低聲呼喊。
「重傷？」
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存在。
但有限的信息，令他只能抱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寧修遠已經認不出眼前之和圖書人是奧蘭多。
「阿瑟斯——你個該死的異族？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在惜命是不是？啊！你可是苦行醫師啊，為什麼？為什麼？」
「不要怪阿瑟斯，他昨天才成為苦行醫師，這種致命傷，他治不了，我們也是抱著僥倖心理在賭命，不是嗎？」
「我在這裏。」
那就是，幽靈事件是否彙報給教會？
「奧蘭多受了重傷，安吉拉修女湊巧出城，現在只有你能救他！」
寧修遠可不想將自己的生死，交給兇手抉擇。
「呼……」
「快快快！」
萊特神甫渾身一顫，眼睛逐漸恢復清明，皮膚也逐漸恢復正常。
在宿舍假寐的那幾個小時，他緊繃的神經，除了提防隨時可以出現的幽靈之外，便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哐當！」
劇烈的精神刺|激，甚至令他皮膚逐漸透明起來，隱隱有失控徵兆。
寧修遠幽幽吐了一口氣，抬起頭顱，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
「血、血怎麼還在流！」
「萊特，不要給阿瑟斯壓力，他才剛剛成為苦行醫師。」
直到做完本職工作，他才在祈禱席尋了個僻靜位置，放下馬燈，抱拳抵在鼻尖，認真祈禱起來。
寧修遠點了點頭，又看向瀕臨失控，竭力保持理智的奧蘭多，沉聲道：
緊繃神經突然放鬆，感覺到的不是舒坦，反而是難言的疲憊。
若敵人來自教會內部，甚至萬一就是溫潤如玉的拜倫主教，這場舉報等於將自己暴露給兇手。
如果他力量強大到無視弗朗西斯教區，還用如此辛辛苦苦偽裝，思前顧后，反覆權衡？
看位置赫然是心臟要害！
也只有超凡者，才能勉強掙命。
再也看不到神甫應有的謙遜端正，看起來就像是輸紅眼的賭徒。
「救我！救我！」
「阿瑟斯！阿瑟斯！阿瑟斯在不在？」
在漫長思考以及利弊權衡中，寧修遠決定放棄彙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從寧修遠身上蜂擁而出。
「奧蘭多就在馬車裡，派恩，快停下！」
兩聲求救之後，他再也壓制不住瘋狂，臉上肉瘤再次鼓起，好似蛤蟆鼓起的腮幫。
銹劍跌落在地，阿特利嘴唇哆嗦，雙手微微顫抖的捂住面孔。
但寧修遠忍住了坐下大口喘氣的誘惑。
就像無根之魂的誤會。
「來不及https://m.hetubook.com.com解釋了。」
「奴——」
「相信我，我能治好你，不要放棄，聽到了嗎？」
此時的他，已然意識模糊，瀕臨失控。
但現在，親眼目睹怪誕在身邊上演，刀刃在脖頸旁來回試探，他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也不可能做到。
他的皮膚越發透明，眼睛逐漸泛起青芒，整個人似乎要化為噬魂奪魄的怨毒幽靈。
「怎麼了？」寧修遠不動聲色的掙脫，跟在後面。
這樣的傷勢在普通人身上，必死無疑。
萊特神甫緩緩鬆開寧修遠的衣領，紅著眼眶，喘著粗氣，眼球充滿血絲，暴躁得像是一頭失去胞兄而無處宣洩的野獸。
他沒想到，一場普通調查任務，竟然迎來這個慘重結果。
因為他已經服用超凡特性，他具有靈性。
「拔劍！」
他臉色煞白，青筋扒面，雙眸卻迸發出熾熱的希冀之火，伸手抓向寧修遠，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單詞。
一切依如平日。
萊特神甫急得滿頭直冒汗，跑著跑著，前面出現一輛馬車。
「我儘力。」
不是他膽小怕事，也並非野獸之心不能見人，而是他不知道敵人是誰？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阿瑟斯，我知道你才服用苦行醫師，盡你最https://m.hetubook.com.com大努力即可，一切皆是神的旨意。」
萊特神甫眼珠瞪大，看著奧蘭多臉上鼓起的肉瘤，再瞧著從寧修遠指縫中不停湧出的鮮血，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煞白，血色盡失。
萊特突然抓住寧修遠的衣領，憤怒的咆哮起來，眼珠子幾乎蹬出眼眶。
在黎明神像前，他們齊聲發下守護民眾的神甫誓言！
拔劍的阿特利，也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但他沒想到，他的兄弟竟然先他一步……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萊特神甫急促訴說著，見寧修遠跟上來，隨即一馬當先，踩著黎明前的黑暗，沿著街道狂奔而去。
萊特神甫怒吼著，眼珠猩紅，表情猙獰，似乎寧修遠再不動手，就要宰了他一般。
說完，他又對寧修遠道：
他仿如平日，提著馬燈巡視起教堂，缺油的補油，熄火的點燈，看起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寧修遠站了起來。
萊特神甫大喜，連忙衝過來，一把抓住寧修遠胳膊就是往外跑。
寧修遠無縫銜接，雙手猛然按住奧蘭多心口，藉助奧蘭多的信任，對疾病實施欺詐。
那些存在，也不會放過他這個目擊者。
阿特利開解道，這話與其說是為了阿瑟斯，不如說是為了防止同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