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顯聖？
靡靡之音，令眾女痴了。
「安吉拉，我、我走不了了？」
她們若是一點神秘學都不知道，這番話等若對牛彈琴。
燭光籠罩之處，一片混沌，不辨前後左右。
這些寶石可以形成精神通路，令她們出現在同一個夢境中。
安吉拉更是渾身緊繃，耳朵豎起，眼睛緊張的打量周圍。
朵莉絲一臉焦急，聲音帶著哭腔。
「祂們欺騙了我，我、我願意永遠匍匐在禰的神座下，永遠忠誠，至死不渝。」
它無比確定並肯定著。
「我們應該用臍帶的……」
它們是腐朽的惡靈；
吟誦起咒文的少女們可以清楚感覺到語言的重量。
這是用臍帶血、珍珠粉以及紅葡萄酒……等多種通靈材料調配篆刻而出的咒印。
一切準備完畢。
「啊——這這……」
「阿瑟斯——」
那褻瀆夢境諸神之言，彷彿來自幻夢以太天空的神雷，悸動著安吉拉、妮可拉等人的夢中自我！
「行走于集體意識和夢境的腳步，回蕩在眾生沉眠和睡夢的囈語，永眠之門的看守者，沉睡和好夢的庇護者，禰的仰慕者，祈求禰的注視和祝福！」
光芒越來越亮，彷彿一輪太陽冉冉升起，照亮漆黑大地。
這是何等的榮耀！
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是他「受害者有罪論」了，將過錯歸於安吉拉等人的隨意吟誦。
寧修遠目光嚴肅的掃過眾女，厲聲責備道。
「禰……禰殺了夢境諸神，祂們、祂們從幻夢神座上復甦，發誓要讓禰永遠活在詛咒深淵之中！祂們說，禰曾是黎明之神的眷者，所以我才被派來這裏搜集禰的情報……」
「幻夢即為清醒之鏡像，幻夢之生靈永遠不會沉睡，又怎麼會在睡夢中聽到它的囈語？」
手中的寶石不見了；
莫說加冕為神？
「禱詞大家都還記得吧？」
空中懸停之人，也不過是一具被筋膜吊著的腐爛屍骸，看起來就像是海底以發光器官吸引獵物的蛤蟆魚。
驀然，一片漆黑的混沌上空，亮起一點光芒。
終於從凍固中釋放的腐爛屍骸，沒有逃跑，反而尖叫起來。
這和-圖-書自然令這次的一氣呵成，顯得彌足珍貴！
「啪啦！」
揭破懸空之人謊言的安吉拉，陡然才意識到情況不妙，提醒眾女。
安吉拉微闔雙眼，靈性恣意而起，遊走于緊握之手，在寶石的放大和黏連下，將眾人化為一個整體。
雖然是雙環超凡者，但她的戰鬥經驗，甚至還不如一環超凡者。
尤其是在夢境之中。
眾女怔住了。
被夢境鬼物藉助夢中自我，佔取軀殼，才是最悲慘最恐怖之事。
「記得記得！」
聲落，眾女心中一涼：
安吉拉低聲示意，輕輕吹了一口氣。
眾女身軀微微僵硬的面面相覷，期待著奇迹的發生。
「醒醒吧，虔誠的求知者！渴望力量的凡人！」
面對這一幕，懸浮在高空之人，怔住了。
一道虛幻火焰，從他腳下燃燒而起，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將那些可憎的恐怖表象焚燒得一乾二淨。
——是安吉拉！
也令她們意識到，自己犯了何等可怕的錯誤。
懸空之人發出最後的審判，耀眼的閃電照亮夢境。
懸空存在嘲弄之言，回蕩在一片黑暗中。
偏偏她們知道一些。
來自斯圖爾特的織花高支羊毛地毯，正卷在牆壁一側，露出一塊顏色與周圍有著輕微色差的地板。
燃燒在多芒星之央的鯨油蠟燭倏然熄滅。
這還不是最悲慘的結局。
齊聲吟誦的禱詞，令呼喚神靈之名的聲音少了幾分飄渺，多了幾分莊重。
懸停半空的存在，聲音低沉而洪亮。
寧修遠詫異。
「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聲名不顯，讓這些魑魅魍魎都敢跳出來裝神弄鬼。」
在這一片凍固的可怖之景中，一身藍色睡袍的寧修遠，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旁邊。
在狂熱、急切、迫不及待、歡呼雀躍中，一道身披銀色鎧甲、手持三叉戟的雄偉身影，從空中出現。
在周圍，無數身披鎧甲的戰士，簇擁在四周。
地板上的咒印消失了；
超凡者不會用這個方法。
眼淚鼻涕止不住的滾滾而下！
便是晉陞半神，也是她遙不可及的存在。
真以為阿hetubook.com.com瑟斯還是當初飽受排斥的黑髮黑瞳異族？
「我們、我們成功了？！」
「對對對！」
她突然急聲祈禱起來。
「是誰在呼喚我？」
若隱若現的腥臭味，也化為無法表述的幽香。
只見肆虐咆哮的閃電凝固了，就像火花狀的大樹；
露西亞激動道，眼眸深處卻閃過一抹失望。
它們彷彿是身體的一部分，從口中逸散飄向不可揣測的無垠幻夢深處，指向不可名狀的存在。
「這就是信仰嗎？」
「刺啦——」
然而也正因此，他反而被震撼住了。
這一幕，令吟誦禱詞的安吉拉等人，肝膽俱裂，肺腑皆崩。
也是得償所願的激動。
「夢娜招致異端，差點香消玉殞之事，還沒有令你們長記性嗎？」
在耀眼的光明中，密密麻麻而聲勢浩大的死靈軍團，倏然倒映在眾女眼眸中。
她們仰著腦袋，瞪大眼睛，緊緊盯著天空中一道明亮而溫暖的光芒，彷彿深山迷途羔羊，看到山坳間的黎明微光。
恐懼，徹底打斷了她們的禱詞。
更何況如今不僅成為夢境諸神，更成為偉大的黎明之神從神？！
「好好審視一下禱詞吧，『回蕩在眾生沉眠和睡夢的囈語』？」
這說明，阿瑟斯並沒有把她們當做外人。
映入眼帘一幕，猶如晴天霹靂，令她們心蕩神搖！
眾女聞聲連忙試圖蘇醒，脫離夢境。
逼仄房間驟然陷入黑暗，空間彷彿也無限延展出去。
此時，安吉拉等人坐在多芒星角上，相互手拉手之餘，手心也分別攥著紅紋瑪瑙、綠松石、石榴石、綠水晶……等。
——她們不應該輕易吟誦禱文，因為任何人都無法確定尋聲而來的存在，究竟是祈禱目標？還是路過的邪惡存在。
但遲了。
耀眼閃電，從空中降下，劈在三叉戟尖上，戳破一片漆黑的混沌！
——神，果然不可褻瀆！
露西亞等人目光追隨火焰而去，頓時失聲驚呼。
彷彿肉山發聲器官的腐爛屍骸，尖叫著，顫抖著，哀求著。
思緒流轉中，寧修遠心神一動。
恐懼之極的露西亞，捂住嘴巴，失和*圖*書聲驚呼。
即便是用，也不會用這種拙劣方式，呼喚信仰之神。
露西亞激動起來。
「阿瑟斯，禰……禰就是阿瑟斯？」
「很抱歉，我像低劣戲劇中的英雄一樣，在最後出場。」
這就是一群凡人。
入夢魔法掌握最好的安吉拉，主持了這場入夢儀式。
眾女激動的左顧右盼，打量著周圍，哪怕四周一片混沌黑暗，依舊充滿了好奇。
但心中湧出的，更多的是怒火！
無論她們採取哪種脫離夢境辦法，身影都紋絲不動。
她們終將是祂充滿光輝和聖潔神性斗篷上的灰塵。
大家一陣七嘴八舌，準備一起吟誦。
這樣的入夢儀式，她們雖然有過成功體驗，但成功次數寥寥無幾，體驗時間也十分短促。
「行走于集體意識和夢境的腳步，回蕩在眾生沉眠和睡夢的囈語，永眠之門的看守者，沉睡和好夢的庇護者，禰的仰慕者，祈求禰的注視和祝福！」
安吉拉站了出來，一臉羞愧。
「禰不認識我們了嗎？阿瑟……幻睡之神？」
那盤空熏灼之言，悸動人心。
「啊，多麼可悲的爬蟲，你們的誤信了主人，付錯了信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幻睡之神。」
早已因為恐懼而崩潰，甚至閉上雙眼的安吉拉等人，聽到這熟悉之言，驀然睜開眼睛。
悠揚而美妙的音樂，在周圍響起。
懸空之人低聲暗示道。
那入夢魔法痕迹味道是如此的濃烈。
彷彿空間遭到了凍結；
「要開始了。」
貪婪嗜血的殭屍；
一直沒說話的安吉拉緊張起來，薄唇輕抿，心跳加速。
她們略帶幾分茫然的扭頭查看。
彷彿時空暫停的夢境，再次活了過來。
火苗炸響聲，幽幽傳來，熄滅的蠟燭再次點亮，照亮圍坐在周圍的少女。
「晚了！一群卑劣而貪婪的爬蟲！」
「唔——」
尤其是安吉拉聞言更是心中一寒。
只有充滿威嚴而飄渺的聲音，滌盪而落。
高高舉起三叉戟的懸空之人，活似蠟像館的蠟像，僵硬半空，栩栩如生！
她們在驚駭中，一咬牙，也跟著低聲吟誦起來。
安吉拉等人看著周圍彷彿和_圖_書凝固暫停的恐怖一幕，聽著阿瑟斯的責備，內心深處既慚愧，又慶幸。
一旦夢中自我死去，她們將永遠無法做夢。
「偉大的幻睡之神·阿瑟斯，請寬恕我的罪孽吧！我、我不知道禰已加冕為神！」
「快走！」
不想，一聲飽含歉意之聲，突兀回蕩在這片閃電肆虐之地。
「很抱歉，阿瑟斯先生，我聽說禰加冕為神，所以……所以……想祝賀禰一下。」
夢境陷入了死寂。
這彷彿雷鳴之言，落在耳畔，轟鳴在心田！
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吉拉等人確實不應該隨意吟誦禱文。
他看起來就像早起的鄰家青年。
阿瑟斯那訓斥語氣，聽起來根本不像是神靈的憤怒，更像是友人的擔憂。
用劍和盾奏響主人的戰歌！
大概是已為人母的緣故，妮可拉顯得十分穩重，提醒同伴起來。
這一刻，它甚至有些羡慕這個假冒神靈的「幻睡之神」。
祂怎麼可能還會相認曾經卑劣的人類？
「快呼喚阿瑟斯吧，我們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話說，這也是它敢於現身的根源。
寧修遠聞言一怔，幽幽吐了一口氣，神色緩和下來。
「你認識我？」
龐大的惡靈軍團齊齊邁動步伐，那駭人氣勢，令安吉拉等人徹底崩潰！
聲勢浩大的惡靈軍團，止住了腐爛腳步，宛如帝王墓穴陪葬的陶俑；
在慵懶中，帶著溫暖。
「你……你不是幻睡之神！」
這讓它憤怒的舉起三叉戟。
安吉拉又氣又急。
「我們都在做夢嗎？」
它難得仁慈一回，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質疑和褻瀆！
身為黎明牧犬，更是鮮少學習魔法，此時儼然近乎窮途末路。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是嘗試靈魂出竅的話，最好使用臍帶而非臍帶血。
那雙剪水雙眸中，在無限希望之光中，逐漸暗淡。
「多麼虔誠的信徒！即便真相擺在面前，也不願承認嗎？」
亦是渴望殺戮的軍團！
「匍匐在我陰影中的信眾，遍及宇宙；吟誦我之名諱的眷者，不知其數；讚揚我之偉光的使徒，永耀日下。說出你們的來意，我的信眾。」
這一刻，那彷彿帶著ｗｗw•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m萬鈞之力的禱詞，回蕩在懸空之人耳中，亦蕩漾在眾女心中！
禱詞不長，那難以描述的感觸剛剛升起，禱詞便戛然而止。
眾女聞言，皆是一怔，旋即臉色大駭！
「幻夢之神根本就不存在，一群痴愚盲信的爬蟲！」
正是知道，反而更能聽懂這番話語的重量和恐怖。
甚至生出一種異樣的激動。
那是神界銅鈸碰撞擦出的悅耳音符！
安吉拉驚聲尖叫起來。
又若時間之鍾被按停！
但這一刻，哪怕沒有神話典籍中記載的異象，安吉拉等人也敢肯定阿瑟斯確實加冕成神了！！！
此時，在這塊地板上，正銘刻著一座多芒星咒印。
因為臍帶在神秘學上，具有牽引靈魂回歸的作用，可以有效預防靈魂謀殺！【注1】
「我也離開不了了。」
那是天國豎琴彈奏的儀仗樂章；
唯有偉大的神靈，才能鎮壓這足以令人午夜夢醒的恐怖！
只見那龐大惡靈軍團哪裡是惡靈？
——只見在周圍一片混沌的黑暗中，不知何時竟然密密麻麻擠滿了可憎怪物。
懸空之人幽幽嘆息，一片混沌漆黑的空間中，似有不可名狀的力量，在擾動，在封鎖。
「哇，這就是夢境？」
「我認識所有幻夢之神，祂們大多移居夕陽之城，只有少數還徘徊在幻夢境，但其中絕對沒有幻睡之神。」
那身影懸停在半空中，遮蔽著從天而降的光芒，令人看不清它偉岸容貌。
其中，主調臍帶血在神秘學上具有溝通生死之特性，同時也具有非凡的入夢效果。
分明是一座長滿各種臟器的腫脹肉山，擬態出的人形模樣。
「不愧是你，安吉拉，你太棒了，一次就成功了！」
此時，她雖然在嘗試掙脫夢境，但終究沒有相關權柄。
窗帘遮蔽的靜室內，一片昏暗。
「那我們開始嘍？」
那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當然，人類的道德秩序，在混沌宇宙面前本就不堪一擊。
不料，它聲音剛落，耳畔突然傳來急促的祈禱聲。
它那龐大而腫脹的肉軀，因為恐懼而顫抖著。
「我……」
那漏洞百出的禱詞，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