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雙神搶屍
達茜痛苦的道。
這是他本能的自救！
計劃發生了變故。
一位隱於眾生視野之外，匿於瀆神法典之中的舊日支配者，膽大妄為而超出他預料的參与了搶奪。
「卑劣的侏儒！」
因為達茜是白日行者。
小丑國王，不，寧修遠恐懼了！
……
可惜，他的入夢者超凡特性，幾乎未有融合。
在相互混雜中，像極了豺狼的狺狺哀嚎。
這個念頭方一冒出，她便自嘲一笑。
這哪裡是膿皰？
張開雙臂喋喋怪笑的小丑，突然唳聲尖叫起來。
甚至連飛鳥都無法驚起。
不過，她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悲痛。
知道銜尾蛇途徑以及更多內幕的他們，比那些驚駭的半神更加了解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要麼悄無聲息死去；
這意味著可以以「超凡儀式」為參考指標，避開更難執行儀式的超凡特性。
這一刻，無窮震撼在城中殘存的半神心中激蕩而起，令他們心潮騰涌，難以自持。
「要……死了嗎？」
耀目之極的微光，從他體內噴薄而出，那是高位特性的閃爍。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無法形容的黑影，直衝天際。
「神——侍——」
……
……
當小丑國王死去的那一刻，屠夫屈萊頓只覺渾身一輕，失去軀體掣肘的他，理性都回歸了三分。
這一刻，他才恍然發現，他哪裡是小丑的追隨者？
「一切殞于祖爾巴哈薩爾之人，皆歸我所有！」
也是來自未知維度的異端教徒！
這一刻，城中亦傳來此起彼伏的怒吼聲和詛咒聲。
塞諾索格里斯亦不甘示弱。
就在這時，一道彷彿是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的陰影，突然從天空中投射而下，恍如章魚之觸狠狠戳入寧修遠的胸膛！
「禰的？呵呵……」
「食屍的鬣狗！」
一節節頸椎骨摩擦的聲音，就像地獄獵犬那充滿倒刺的舌頭，舔過皮膚的滲麻！
跑著跑著達茜掙脫海曼的拉扯，氣喘吁吁道：「我不信小丑陛下就這麼死了！」
他不敢再看向那無法描述的天空，咬碎鋼牙拚命向城和_圖_書外逃去。
「但祂還沒死！」
「陛下根本不可能以傀儡替代……快走，再不走，你這是要辜負陛下的苦心嗎？」
「詛咒……消失了？小丑死了？」
他牙齒顫抖回憶著那析出特性，捲入不可名狀而扭曲時空中的小丑屍體，心中只剩下劫後餘生的慶幸！
這或許對他們的逃亡有用。
老巫師海曼抓起達茜的手臂，拚命向城外狂奔而去。
「噗——」
猩紅鮮血從他口中噴涌而出。
「祂馬上就死！」
『不算偏差太遠，只要……我能及時……復活！』
屈萊頓血貫雙眸，咆哮起來，哪怕失去理智，皈依偉大的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
這將意味著，阿瑟斯失去了對綠皮獸人的間接控制。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我的小貓咪，你的未來，將在眾生貪婪和追逐中狂奔，永無止境。
這一刻，同樣顫抖的還有達茜！
當小丑譏諷之言落下，城中傳來驚恐尖叫之聲時，參加這場盛會的追隨者，大多還處於茫然狀態。
——計劃必須得提前。
本來計劃等到鑽地魔蟲族群衰弱到一定境界，再獵殺西格弗森莫斯的伊莎蓓爾，忽然意識到：
「我必須得保留西格弗森莫斯大部分戰鬥力，才能對綠皮獸人形成有效鉗制！！！」
與此同時，那彎曲附肢也驀然鬆開寧修遠，迎向那無窮黑暗。
這一切，本來都是教會的算計之中。
屠夫屈萊頓喉嚨有些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一份……兩份……三份……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達茜悲痛欲絕之中。
偉大的小丑陛下拋棄了他們，不，應該說救贖了他們。
那是來自地獄的拜倫牧首；
失去撫育幼崽土地的它們，終將在這顆星球上絕跡滅族！
老巫師海曼焦急萬分，但他還是耐住性子解釋道。
寧修遠瞪大眼睛，看著胸口觸手，那直抵靈魂的吞噬，席捲著他身體所有熱量。
但令教會始料不及的一件事發生了。
從城中神廟中衝天而起的巨大黑和-圖-書影唳聲咆哮起來。
——無窮無盡的附肢，堆疊在一起，構成一個不定形的龐大浮島。
「不不不——」
包括靈魂！
就像小丑國王那日所言：
要麼以舊神之名歸來。
伊莎蓓爾默數著從她下意識觀察以來死亡的鑽地魔蟲，心中感慨不已：「這簡直就是在垂死掙扎，躲在岩漿中苟且偷生不好嗎？」
「阿瑟斯……死了？！」
但然後呢？
「誰？不——」
這是小丑國王為她精挑細選的特性。
這分明是奪魂攝魄的蟲豸詛咒，以他的身體為巢穴，孕育著可憎的幼蟲。
她必須得在西格弗森莫斯還擁有充足戰鬥力的情況下，將其轉化為戰寵。
無需刻意尋找，屈萊頓便發現了小丑國王。但令他恐懼的卻是止不住的咳意湧上喉邊，這打斷了他的施法，也令他的駭然沸騰到了極點。
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她還能藉助西格弗森莫斯，掌控這支鑽地魔虫部落。
「我的身體——」
「唳——」
黑暗和附肢碰撞在一起，那遠超凡俗想象的戰爭，一觸即發。
因此與其在歲月流逝中，逐漸老死；
偉大的莫爾迪基安似乎聽到了眾生的祈禱。
肉毒蟲沿著他的手臂，爬上達茜的身軀，鑽入她的面龐，改變著她的樣貌。
作為超凡種族頭目的西格弗森莫斯，力量與族群規模息息相關。
在尖銳的咆哮聲中，【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龐大身軀終於蜿蜒展開，覆蓋城市上空，吞向那可憎的彎曲附肢。
「偉大的莫爾迪基安，殺了他，殺了小丑！」
「偉大的莫爾迪基安，看吧，這場神宴魔筵是我小丑國王為禰呈現，請賜予我祝福和不朽吧！」
最後一抹靈性之火，在微弱跳躍中，驀然熄滅，歸於平靜。
如此才有利於教會統治拜厄斯沙漠。
「咳咳……」
那是：
——計劃趕不上變化，超出計劃之外的情況出現了。
「殺！必須得殺！而且還得儘快擊殺！」
兩大舊日支配者之間的戰爭，是他們不可承受之重，僅僅從那黑暗和濃和圖書霧中透露而出的只鱗片爪，便令他們為之癲狂，匍匐顫抖！
想到這，伊莎蓓爾不再猶豫。取出專門用來追蹤阿瑟斯的超凡物品——一根來自綠皮獸人的汗毛。
如此鑽地魔蟲頭目·西格弗森莫斯，還有必要殺嗎？
……
在尖叫聲中，在黎明微光下，一個黑魆而巨大的無形之物驟然在虛妄中凝聚而出，伸出如同手臂般的彎曲附肢，死死攥扼住小丑國王。
「等等！」
只消一眼，屠夫屈萊頓便驚恐得尖叫起來，狂亂的召喚咒語或驅魔之言，從口中噴涌而出。
從這一刻起，她的世界徹底天翻地覆起來。
「Quumyagga！Quumyagga！」
「神侍——」
不如奮力掙扎一下，或許還有希望。
三大超凡之路上限雖低，但終究可以選擇特性。
……
不。
永遠也無法回頭。
嘶啞，恐懼，彷彿從枯墳墓冢中傳來的尖叫聲，回蕩在街頭巷尾之間。
伊莎蓓爾天使黛眉微挑，臉上浮現出一抹訝然。
——附肢！
但遲了。
竟然也真的是……加冕為神！！！
他能感覺到，身後升起無邊黑幕，那是黎明也無法穿透的黑暗，就像是地獄之舌，黏滑，吮吸，令人無處可逃。
達茜怔住了。
祂之所言的「加冕為神」；
他們是慾望的僕人，也是貪婪的奴隸。
……
不！
這令他昏沉、迷離、混亂。
屈萊頓豁然看向空中。
因為儀式執行至此，已經無路可退。
不等他搞清楚狀況，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冷，令他渾身陡然一僵。
無窮驚悸和憎恨，從屈萊頓心中冒出。
阿瑟斯應該只是意外獲取其孢子。
坐在溪水邊的伊莎蓓爾天使，任由清涼溪水拂過腳面，享受著難得的清涼。
那聲尖叫不是表演，是真實的恐懼膽寒。
「那會不會是一場……戲劇，就像他在巴薩羅穆時的表演……」
舊神常見，神侍難尋。
他的身體亦抑制不住的腫脹起來，一顆顆滲人膿皰爬滿皮膚，隱隱約約間還能看到蟲豸在膿皰中游弋。
那是對小和圖書丑暴行的控訴和詛咒；
但銜尾蛇途徑不行。
那麼鑽地魔蟲所恐懼的綠皮獸人，也將成為月亮教會的心頭大患。
亦是對莫爾迪基安的哀求和祈禱！
「偉大的莫爾迪基安，救我……」
綠色覆蓋了沙漠七成以上土地，餘下三成，不過是鑽地魔蟲的苟延殘喘。
……
以凡人之軀，勇劈食屍鬼的屈萊頓，意志無疑是驚人的。
當然，亦有寥寥幾位天使，兔死狐悲的看著這一幕。
「第九十八頭……」
他試圖逃離，腦袋卻控制不住的向身後看去。
想到讓月亮教會也頭疼萬分的鑽地魔蟲，卻被看似不起眼的綠皮獸人解決，伊莎蓓爾眼睛眯了起來。
從虛空中出現，桎扼住寧修遠的彎曲附肢，傳來猖狂之言：「屍體屬於禰，死亡歸於我。」
從她追上小丑國王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徹底變了。
「那可是三份高位特性……我至今見過唯一高位特性，還是陛下所殺的威克利夫！」
莫爾迪基安大罵詛咒。
故而隱於眾生耳目之外。
在眾生心蕩神搖中，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桀桀怪笑起來：「現在祂……死了！」
現在，一位孤勇者死在了他們面前，這讓他們如何不膽戰心驚？如何不物傷其類？
鑽地魔蟲的嚎叫聲，在稠密森林的過濾下，變得若有若無。
死了！
許久，她咬住薄唇，在鮮血沁溢中，驀然回頭看了一眼祖爾巴哈薩爾城，踉踉蹌蹌的向遠方奔去。
「這是……神侍！！！」
這細微的不舒服，並沒有引來他的警覺。
鑽地魔蟲的確可以躲到岩漿中苟延殘喘。
「小丑——」
「這是我的食物！塞諾索格里斯！」【注1】
他分明是貪婪饕餮的惡犬！
盪魂攝魄的震駭，在無數旮旯角落、乃至異域時空響起。
不然此時的他，說不定惡向膽邊生，殺了達茜，奪了她的特性，亡命天涯。
教會基本確定，綠皮獸人應該是某位舊日支配者的子嗣或造物。
在時間和孢子的改造下，拜厄斯沙漠早已模樣大變。
汗毛剛剛凌空，倏然失和-圖-書去一切力量，墜向大地。
但他卻無能為力。
刀沒落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知道痛。
那龐大身軀愈發龐大，將整個城池所籠罩，遮蔽著黎明和一切光明。
稱呼這裏為拜厄斯森林，或許更為貼切。
熟悉的宣告聲從空中傳來。
「別做夢了，快走，我們是陛下的僕從，那些貪婪的豺狼必然會滿世界的搜尋我們。」
此時小丑國王正張開雙臂，擁抱來自莫爾迪基安的祝福。
……
此時的他，完全被天空中那令人眼花繚亂的一幕，吸引了心神。
「走！」
送喪者之神·塞諾索格里斯亦冷笑回應：「死亡歸於我！」
野性狩獵恣意而起，卻被宿主殘存的理智安撫下去。
——阿瑟斯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加冕為幻夢之神，褪去一身超凡力量！
他通過製造綠皮獸人衍生生態，間接控制綠皮獸人的繁衍速度，進而將綠皮獸人化為武器。
「咯咯咯……」
他們歡呼著小丑國王的到來，也在瘋狂詛咒著小丑國王死去。
他死了！
「咳咳……發生了什麼？」
蓋因神侍只差最後一步即可登神。
血！
浮島上一節附肢彈射而出，再次窒扼住寧修遠。
在四輪馬車駛近城池之時，小丑將他們拋下，獨自面對藏骸所之神莫爾迪基安的審判！
伊莎蓓爾驀然站了起來，眼神逐漸堅毅起來。
但更多人，即便發現詛咒已經解除，也無力逃亡。
名曰阿瑟斯的存在，在萬眾矚目下，徹底喪失一切本我。
而小丑操控了慾望和貪婪，也操控了他們，用他們卑微的性命取悅著偉大的莫爾迪基安！！！
更是一次次替換之後，不可選擇且必須直面的超凡儀式。
不等寧修遠逃離，附肢的尾部驟然拔出更加龐大的主體。
途徑之上，再阻再艱，也要孤勇向前！！！
「……綠皮獸人？」
像極了螳螂刀住扭曲的蟲豸！
誰也沒想到，將佐西克西大陸攪得風起雲湧的小丑國王，竟然是……一位罕見的神侍！
語言總是冗繁而簡陋的。
那不止是一次次替換特性的痛苦和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