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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大殿的每一個反光角落，都在閃爍著祂的身影，每一個都是本體，也都是鏡像。

果然，操控她的靈性，緩和了下來。

黎明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在長桌前坐下，微微昂著腦袋。

黎明不是蠢貨，迅速想通這一切。

這股靈性不僅沒有停下，反而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方式，侵蝕著她的身軀，如木偶師般，控制她的每一個關節，擺布著她的每一寸身軀。

為了安穩人心，或者說震懾黎明高層，卑劣而邪惡的真實之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他意識到，無論黎明和真實的爭鬥結果如何，能夠扶祂登神者，只有真實之人。

一個令他始料未及，或者說，一個早已盤亘在他內心深處的疑惑，在這一刻，隱隱露出冰山一角。

寧修遠的話，令黎明愕然，不等她思考這個意外揣測，寧修遠下一句話，又戳破了她那虛榮本質。

豎立在一側的黎明，臉色漲紅。

好一會兒，她才以大毅力將憤怒平息。

語言總是冗繁的。

證明一個人還活著的最好證據是什麼？

黎和圖書明之神即便沒死，連這最後「後手」都交代出去，也足以看出敗得徹徹底底。

然而不等黎明舒口氣。

以黎明教宗多疑性格，說不定還會以為這是真實之人故意找個「傀儡」穩定局面！

事實上，當寧修遠以正確的神降方法，出現在曙光大殿中時，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黎明意識到什麼，俏臉愈發漲紅，嗔目吼道。

這短短的個人時間支流，她已經不知嘗過多少次羞辱。

因此根本沒有必要再畫蛇添足的召喚出黎明之神，證明戰局結果。

不如說位格的跌落，粉碎了她的尊嚴。

是啊，她現在乃是【神性·機械之源】的人格具現化，雖然頂著一張黎明面孔，但誰能確定這是黎明？

竊取黃昏之主位格的卑劣之徒，正坐在高背椅上，發出肆意的嘲諷。

嗯？

這一刻，黎明甚至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

寧修遠道：「我問祂，那正確的超凡之路是什麼？祂答曰：神性。那何為神性？答曰：補全自身，成為完美生物。那如何補全？銜尾蛇途徑。」和-圖-書

但讓她在曾經的下屬面前現身，還是以伏低做小的方式現身，這簡直堪稱公開處刑！！！

「是，我的主人。」

隨著理性回歸，她也驚訝發現，隨著神位的跌落，她似乎越來越難以控制脾氣；

黎明怔住了。

黎明愣住了。

有種以身試法，看看神靈之怒，真實之罰，是何等恐怖！

「我曾見過猶格索托斯分身烏姆爾，親口向祂詢問正確的超凡之路，祂說，三大超凡之路，皆為謬論。」

匍匐在時間迷霧中的萬古憎恨，還在沉睡。

黎明傲然道，試圖藉此挽回一點顏面。

黎明想要辯駁，但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下，只能無能狂怒得酥胸起伏，牙根發癢。

她猜對了。

內心深處甚至生出一絲感激，雖然這絲感激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反悔？哈哈哈，其實禰不說，我也不會將你放出來，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更何況，此時的你，除了我，又有誰會相信你是黎明之神呢！」

「沒想到，禰竟然還被無聊的尊嚴所俘獲？看來即便是神性ｗwｗ.heｔuｂｏok•ｃoｍ.ｃom，也依舊不掩你身為女性的弱點！」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願望的扭曲程度。

「外神！我知道躋身外神的方法。」

她恐懼得不僅是在黎明教宗面前現身；

寧修遠意味深長的警告道，沒有說黎明究竟是逃跑了，還是遭到封印。

「說說躋身外神的方法吧？」

這對黎明來說，又將是何等的羞辱和可悲？

寧修遠看著恍如驚弓之鳥的黎明教宗，安撫道：

這在「黎明未死」的占卜結果下，只會顯得真實之人很心虛！

寧修遠瞳孔微縮。

……

更恐懼於明日的登神儀式！

黎明教宗匍匐在地，口呼主人。

出乎意料，面對這個答案，他出奇的沒有出言譏諷，反而謹慎道：

越來越容易因為寧修遠的言語挑逗而暴跳如雷。

正如雄獅不會在乎鬣狗的狂吠，但垂死的雄獅一定會恐懼一點點啄食其血肉的牛椋鳥。

在她悲憤欲絕中，侵入她本質的靈性停了下來，然後悄然退去。

黎明加大籌碼。

「如果我沒猜錯，三大超凡之路，極有可能就是通向外神之途徑。」和-圖-書黎明倏然低聲道。

這將是何等的視覺衝擊，乃至靈魂的震撼？！

——雖然祂為此簽訂了嚴苛契約。

黎明已經不敢想象那畫面！

寧修遠眸光毒辣的掃視著黎明那嬌小而可愛的少女形象，這形象配上黎明言行，一個荒謬的真相，昭然若揭。

再看向寧修遠時，即便是機械之眸，也無法掩飾那恐懼的映射。

「永恆沉睡並非死亡，在亘古奇異中，即便是死亡亦會終結！」

「隕落並非最殘酷的結局，管好禰的想象力，伯納爾德，準備明日登神儀式勝過一切不切實際的揣測。」

……

試想，在那萬眾矚目之下，曾經的厄運女神、如今的黎明之神，在真實之人腳下，匍匐下她那高貴身軀。

「真的？」

「是嗎？祂的原話是什麼？」黎明黛眉微蹙，緊張問道。

身為神靈，何必向牧犬證明？

在回憶中，寧修遠臉色逐漸凝重起來，眼眸中分明閃爍著不可思議之色。

——哪怕這就是真實。

這讓她有些絕望，難不成這將成為她的未來常態？

「在我未說之前，禰還有反悔的機會。和-圖-書」

黎明銀牙咬碎，甚至擔心反應慢一步，提前喊出「願望」二字。

讓黎明之神現身這當然沒什麼。

「這個方法，只是一個合理猜測，我無法保證它的真實性，但我有七成把握，這就是真相！」

寧修遠伸手比劃了一個「請坐」手勢，終於大發善心的給予黎明一點戰俘待遇。

祂幾乎本能的倒退一步。

寧修遠露出揶揄笑容。

在她思緒徜徉中，寧修遠那充滿霸道的靈性，瘋狂湧入她的身體，就要操控她現身。

「這就是我的相貌，真實之人！」

這與其說發脾氣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這一切說著慢，實則不過在彈指一揮間，黎明教宗的驚愕，甚至還掛在臉上。

寧修遠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黎明教宗，轉身投入懺悔壁畫，消失不見。

「唔，我感覺你的智慧還想不到這一點，你覺得呢？」

「願望！我、我可以把許願方法交給禰！」

她知道，這種辯駁毫無意義，她也沒有辦法證明此事。

當然是讓本人親自現身！

「還是說，這一切皆是你的演戲，試圖給我樹立在乎顏面的脆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