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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被精心教育長大的政治籌碼，卡莉婭早就習慣放棄思考。她總想著，自己要用生命和靈魂來回報洛丹倫王室對她的栽培。

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以為二傻子會噴出激烈的言論，甚至狂怒般指責父親的不義與殘忍什麼的。

阿爾薩斯字字鏗鏘，句句如刀，狠狠地剜入泰瑞納斯的胸膛，刻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泰瑞納斯，一個嚴父，卻不缺乏仁慈的一面。

老泰子罕有地沉默了許久，才強辯道：「身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存在，我有權隨意處置我的國度！」

不過，即便到了這時候老泰子還不忘向麥當肯潑髒水，那就別怪麥當肯不客氣了。

無聊的感情！

看到父親那雙瘋狂且充滿殘酷光輝的眸子后，她明悟了——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最敬重的父親大人，已經在權力和慾望的深淵中永世沉淪，不能自拔了。

今天之前，她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會創造機會給和-圖-書她問出這些問題。

「一個全是亡者的永恆國度嗎？」

阿爾薩斯吐出一口熱氣，在寒風中這立馬形成了一團冰霧。他環顧四周：「就算天災軍團真的成功了又如何？看看這座雄偉的堡壘吧。這裏處處都是人造的痕迹，卻處處瀰漫著一種毫無生機的死氣，時間在這裏凍結，歷史在這裏停止，它終將遺忘外面的世界，世界也同樣遺忘了它。這就是你想要的？」

眼前的男子，有著一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不少人注意到，那個看似瀟洒的訣別轉身同時揮灑下的清澈淚珠。

「唉！」卡莉婭好看的櫻唇微微開合了好幾次，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父親大人，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沒什麼好說的。請容許我最後一次向你問安吧。」

「統治世間萬物的存在！」

這一次，老泰子真給阿爾薩斯整得不自信了。

阿爾和_圖_書薩斯無視了老父親正偷偷積攢力量，超乎尋常地耐心追問：「我想問，國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永別了，父王！」

阿爾薩斯繼續解釋：「在那個蠻荒的年代，沒有從天而降的神明，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索拉丁大帝生而為凡人，打敗來襲的巨魔，攜手高等精靈，振興全人類，因此被人民尊為皇帝！米奈希爾家先祖開拓洛丹倫，擴張了人類的邊界，因而被尊為王！沒有誰生來高貴，只因他們的所作所為而高貴！」

「嗯。」卡莉婭的目光有點迷離。

「在我看來，無視封臣和人民的生命，肆意踐踏他們的財富，這樣的存在，不配為王！」

「當然！」

滿眼憂傷的神光，臉上有著奇妙的恬靜，配上高貴典雅的氣質，以及那無可挑剔的儀容，這位前公主殿下，輕輕提起自己牧師袍的袍角，做出一個淑女禮。

老泰子啊，我內心承諾過不首先放出寶具【滅爸】，但你這麼和-圖-書不上道，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世上有種事叫殺人誅心！

這段洛丹倫的恩怨情仇，註定由洛丹倫人，乃至於米奈希爾一家解決，一眾聯盟大佬註定是鎮場子的觀眾。

這話別說老泰子，連在場的諸位國王也為之側目！

巫妖王泰瑞納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節都在訴說著這句話。

「姐姐，小心。」阿爾薩斯無比警惕。

隨後，泰瑞納斯將目光鎖定在阿爾薩斯臉上：「你呢？被欺瞞後腦子壞掉的不孝子！你有什麼『高見』要指教你的父親？」

這段被吟遊詩人傳頌數千年，被各個王家為之鼓吹的歷史，恰好是泰瑞納斯剛才那番話最好的反駁。

泰瑞納斯一時為之無語。

可惜，自己父王為了永生而墮落，實在是突破了身為人類的底線。

「哼——」

「日安，父王！」

「你……你這個逆子！」老泰子愕然發現，在道理上他罵不過兒砸，一時詞窮之下，只能憑著父子關係來壓阿爾薩斯一頭，他是和_圖_書真的氣瘋了：「呸！加入天災軍團，成為我手下第一人，這不好嗎？」

阿爾薩斯忽然苦笑：「就算天災軍團真能征服世界，可哪有萬年不變的太子？既不能進，還不如乾脆退下，拱手將位置讓給更合適的人！所以，把封臣與人民生命和財產放到第一位，保護他們的生命，能給予他們更好生活的麥當肯，比父王你更配得上洛丹倫的王冠啊！」

那也有一種叫不殺人亦誅心！

這就是他這個巫妖王的可悲之處，叫口號叫得震天響，然而這所謂的夢想，又有多少是他發自內心所願，又有多少是靈魂融合時耐奧祖強加給他的？

那永不會忘記的面部輪廓，充滿在她每一個回憶片段里。

麥當肯輕嘆一聲，偏過頭：「阿爾薩斯，卡莉婭，你們不是想要一個答案嗎？現在是時候了。」

可是隨著她長大，開始了解到，這位仁君某些不為外人所知的野心，以及包裝在仁慈下的……殘忍！

她有好多問題想質問父親：為什和_圖_書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如此殘忍？

「是嗎？但是麥當肯曾告訴我——沒有人生來高貴！」

從阿爾薩斯那雙火一般的明亮眸子看來，他接下來說的話，有點太冷靜了。

不光老泰子，連聯盟的君王，都不由為之一面凜然。

這話，對封建君王來說相當刺耳啊！

「父王！我只想問你——什麼是【國王】！？」

「呵！心思歹毒的小狗崽子！你也就這點氣度了。」

儘管阿爾薩斯提到了封臣，不是單純地抬高人民的位置，但作為一個封建王室的王子，能有這覺悟，麥當肯覺得他已經很了不起了。

女兒的一片孝心，換來的只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左邊莉亞德琳，右邊瓦莉拉，穩穩地護著卡莉婭稍微上前，擋在更前方的赫然是斜著拿炎魔錘擋在身前的阿爾薩斯。

這讓她完全無法接受。

這回答滿滿的傲慢與狂氣，一點都不像一個即將走到毀滅之路盡頭的男人。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泰瑞納斯秒答：「我就是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