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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是必須種的，但唐躍和老貓希望能盡量降低淡水的損耗，或者找到其他水源，來補充崑崙站中的損耗。

「那瓶暗棕色，扁圓形的種子就是番茄。」麥冬指了指桌上的瓶子，「它邊上是擬南芥，擬南芥是用來研究植物遺傳和突變的，不能吃，不過也無毒無害啦……擬南芥邊上那瓶黑色的細長種子是生菜，生菜邊上是萵苣，萵苣邊上是胡蘿蔔，茼蒿，都是我精心挑選的種子，成活率高，可繁殖的樣本。」

答案是兩個都重要。

崑崙站的儲水量是一千兩百升，唐躍平均一天消耗3.68千克淡水，循環系統回收3.4千克，按照最理想的情況，水箱中的儲水可以支撐四千個火星日。

這條路他都走習慣了。

「我們沒有足夠的水。」老貓說，「如果我們要消耗水來種番茄，那麼我認為崑崙站中的淡水最多只能再撐一千個火星日……蔬菜種得越多，淡水損耗越大。」

麥冬稍稍回憶了一下，「我的單間里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種子，原本是實驗備用的，後來沒有用上，我就把它們留在了崑崙站里……你們沒有看到嗎？」

「行啊，我去北極給你拉冰塊回來。」老貓聳聳肩，轉身就走，「不過火星流浪狗每天最多跑六十公里，此去北極五六千公里，一來一回至少六個月，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沒肉身成聖，變成大求生菩薩。」

唐躍猛地回憶起來自己確實看到過那些東西，他和老貓翻箱倒櫃找食物的時候，幾乎把整座崑崙站都掀了個底朝天。他在麥冬的柜子里看到過那些小小的玻璃罐子，裏面盛滿了黑色的顆粒，因為是實驗樣品，所以唐躍就沒多作注意儘管他很缺乏食物，但他還沒膽大到敢亂吃實驗室里的東西。

唐躍把瓶子中的番茄種子全部倒出來，仔細數了數，一共有五十六顆。

「我……知道哪裡有水了。」

否則他很可能因為中毒而嗝屁。

「老夥計啊老夥和-圖-書計，你說哪裡能找到……」

「現在組織上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這個任務極其艱巨，但黨和人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唐躍一本正經，「請你前往北極取點冰回來吧，火星流浪狗你可以開走，太陽能電池板你也可以帶走，你要什麼給你什麼，希望你不要辜負國家和人民對你的殷切希望！」

「不騙你們。」

唐躍套上明光鎧，接著開始下午的工作了。

但理想歸理想，現實生活永遠不可能達到理想條件，如今三個月過去，崑崙站中的淡水還剩下一千一百五十升，損耗了足足五十升的淡水。

最要命的還是水。

種植蔬菜，需要基質，水分和養料。

老貓鑽進麥冬的單間，把種子全部抱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老貓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哪裡有種子？」

水的消耗比他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那麼剩餘的淡水只夠用兩千個火星日。崑崙站中需要用水的不止是唐躍，這損耗的五十升淡水和-圖-書可能來自各個地方，這種不知不覺的消耗是不可避免的。

淡水和番茄，哪個重要？

淡水的問題他仍然在繼續思考，唐躍走過電池農場，穿過整整齊齊的太陽能電池板，轉了一圈，無意識地就走到了鷹號飛船的面前。

「貓哥且留步。」唐躍一把拉住它，「此事容從長計議。」

「你們不光可以種番茄，還可以種胡蘿蔔，生菜和萵苣。」麥冬眉飛色舞，「胡蘿蔔很好吃，很脆很甜，生菜和萵苣也很好吃，它們都可以生吃的，你們還可以做蔬菜沙拉，唐躍你知道么，我挑的是大果型紅果番茄品種中蔬11號，顏色鮮艷，口感酸甜，鮮嫩多汁……」

如果用這僅剩不多的淡水來種植蔬菜，那麼消耗速度會更快。

唐躍忽然一怔。

唐躍緩緩起身，走過來雙手按在老貓的肩膀上。

老貓一愣，「幹嘛？」

「是啊。」

番茄也得澆水施肥。

「你是不是不用吃喝不用呼吸不怕輻射？」唐躍問。

其他瓶子中的種子也差不多是和_圖_書這個數。

「嗯？」

一共六個小玻璃瓶，每個瓶子都只有香水瓶那麼大，裝滿了顏色不同大小不一的植物種子。

毫無疑問，番茄是種在泥土裡的。

還有如何預防植株疾病？多長時間能發芽？多長時間能開花？多長時間能結果？一大堆問題從唐躍的腦子裡蹦了出來，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對於一個理工科出身的人而言，種個西紅柿都是難題。

但該怎麼施肥澆水？

老貓驚異地發現這姑娘帶來的絕大多數植物都是蔬菜，她真不是來種菜的么？

「有，火星的兩極就有水，而且是大塊大塊的水，多到你這輩子都用不完。」老貓回答，「但距離我們幾千公里。」

「真的很好吃。」女孩說。

麥冬當時把種子留在這裏多半只是個無心之舉，但這個毫無意識的行為接下來會救唐躍一命。

唐躍坐在椅子上，陷入思考。

唐躍站在鷹號飛船底下，一隻手撫摸著登陸器的外壁。

「也……也不算是專門種菜啦，我在十字花科，菊科，茄科這幾和*圖*書個科里挑選樣本，只是這幾個科里能吃的剛好比較多……」女孩撓了撓頭。

作為一個自小在城裡長大的人，唐躍長這麼大也沒種過菜，他在超市和菜市場里見過西紅柿，但那些紅彤彤的果子都是摘得乾乾淨淨擺在筐子里的唐躍知道番茄是種在地里的，但要怎麼種他一無所知。

老貓檢查了水箱中淡水的剩餘量，覺得情況不太樂觀。

真是一滴水難倒英雄漢。

「除了崑崙站，還有什麼其他地方可以找到水么？」唐躍問。

老貓忽然記起來她是個廣東姑娘。

唐躍老貓默默地點頭。

「老貓。」唐躍面容嚴肅。

唐躍就差熱淚盈眶了。

沒有種子，他們拿什麼種？

「老貓。」

在這個荒蕪的火星上，看到新鮮蔬菜種子真是和看到了爹娘一樣親切。

但該用什麼樣的土質？

空間站上的種植使用的是微重力無土栽培技術，但在火星表面沒有這個條件，如果在火星上使用無土栽培，那麼對水分的消耗實在是太大，崑崙站承擔不起。

老貓和唐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