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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躍的腦子裡忽然蹦出來一個奇想，「老貓你說，這玩意有沒有可能是星際導彈呢？某種地外文明製造的超遠程打擊武器，它飛得這麼快，真跟導彈似的……你覺得像不像？」

「這個人是叔本華！」

它既然能一口吞了地球，那麼吐一個唾沫星子來淹死你也不是什麼不能想象的事。

火星的體積密度都比地球小得多，彗星有足夠的能量將大量物質拋上軌道，這會在火星地表撞出一個巨大的隕石坑，同時形成一條碎石帶，從此火星也會有一圈稀疏的光環。

「這東西的軌道計算出來了么？」

「再往下哥白尼，開普勒和伽利略……這些人主要放進科學史里吧，這個階段值得一提的哲學家應該是巴克萊和斯賓諾莎。」

老貓搖搖頭，「還在觀察當中。」

「貓先生，這裡是已經整理好的部分歐洲科技發展史與農業發展史，西方哲學史中幾個人的簡略傳記。」麥冬把文檔發給老貓，「我這裡有聖奧古斯丁，托馬斯阿奎那，萊布尼茨以及笛卡爾。」

「可亞里士多德在中學物理課本里簡hｔｔps://www.hetuｂooｋ•cｏm•ｃom直就是個大反派。」唐躍說，「幾乎每堂課都要拉出來批判一番。」

唐躍知道這顆彗星不可能撞上火星……這兩個天體相撞的概率比子彈打中子彈還要小，但他仍然不自禁地擔憂，以往的唐躍肯定不會為了一顆彗星發愁，當然也輪不到他來發愁，但自從地球消失之後，宇宙在唐躍眼中就變成了危機四伏之地，原本空曠的漆黑夜空彷彿都暗藏猛獸。

「貓先生？」

「不像。」老貓瞄了他一眼，搖搖頭，「根據光譜分析結果，這東西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結構都是水，剩餘的成分是二氧化碳，氮，氨以及甲烷，這些物質一旦靠近太陽就會迅速蒸發，如果它是枚導彈，我覺得它至少得有一顆鐵鎢核心，或者帶一枚三相彈來。」

「太陽能電池板一切正常，光感測器狀態良好。」麥冬回復，「維修工作非常成功。」

當老貓說出這種神仙話的時候，就證明它對你的愚不可及感到了相當的不耐煩。

「媽的，我上次就跟和-圖-書你說過了唐躍，馬克思不是蘇聯人！」

「如果它能落在火星上，我只是說如果……在不波及到崑崙站和空間站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是就有水分補充了？這麼多水我們用一輩子都用不完。」

當劉電工才要天賦。

他們在整理記錄科學史與哲學史，為歷史上有名的大家們作傳記，科學與哲學作為單獨的歷史列出來，與人類文明編年史並列，這樣可以使記錄更有條理，除此之外，農業與工業的發展也被他們單獨整理成冊，從刀耕火種到化肥的使用，從第一次工業革命到半導體的誕生，人類的歷史在這座小小的科考站內緩緩流過。

「怎麼樣？哪個是彗星？」唐躍問。

「就是你飛上去把它逼停，跟深度撞擊號那樣。」老貓回答，「然後你想取多少水就取多少水。」

「下一個人是弗朗西斯臘肉……啊不，培根。」

「是什麼？」唐躍問。

老貓挪了挪位置，在顯示器上指給唐躍看。

畢竟任誰知道自己頭頂上有個巨大的玩意正在逼近都會不安，無論那是核彈頭還是彗星。

在等質量的情和_圖_書況下，彗星所攜帶的能量，是白紀末期滅絕恐龍那顆小行星的十三倍，如果tomcat-tang-mai一號彗星真的一頭撞進了火星的懷中，那麼造成的災難性後果將遠比地球上的第五次生物大滅絕更壯觀。

「唯一一個能取到彗星上面水資源的方法……」

當然，屆時唐躍和麥冬是不可能看到這副景象的，老貓-唐-麥一號彗星從太陽系黃道面的上方而來，肯定會撞在火星的北半球上，崑崙站有可能將在撞擊發生的一瞬間毀滅，空間站則會被拋射的碎石撕碎。

老貓撇嘴，不屑一顧。

「再下一個是尼古拉和布魯諾。」

「不可能，你腦子裡想什麼呢？你以為它撞下來會形成一片湖泊或者海洋？」老貓搖頭，「慧核中所蘊含的所有水分會在撞擊的高熱中瞬間蒸發，全部融進火星的大氣中，你一滴水都撈不到，當然這麼一丁點水分也沒法讓火星大氣濕潤起來，相當於你在撒哈拉沙漠中央倒下去一瓶礦泉水。」

老貓絮絮叨叨。

老貓想了想，「哲學史。」

當第二天晚上老貓再次觀測和_圖_書tomcat-tang-mai一號彗星時，那顆星星的亮度又提升了，彗星的飛行速度極快它大概是太陽系內移動速度最快的天體，每秒鐘可以飛行超過七十公里，而普通小行星的飛行速度不過每秒二十公里。

稍稍有些出乎唐躍的意料，老貓的爪子指在一個很黯淡的小光點上，它在一眾璀璨的星辰中毫不顯眼，這和唐躍印象中的彗星不太一樣。

當電工要個毛線的天賦。

麥冬的出艙任務已經圓滿完成，她非常順利地更換了損壞的線路，唐躍還稱讚她有電工天賦。

「康德……還有黑格爾。」

屏幕上是一片星空，這是聯合空間站上巡天望遠鏡拍下的照片，它一直在追蹤那顆闖入太陽系的彗星。

「麥冬小姐，s1電池組的光感測器現在工作還正常么？」

「也就是說它實際上是個星際送水工？」

「畢竟最早的科學就是自然哲學。」麥冬說，「哲學家也是科學家。」

「嗯……」老貓掃了一眼，「唐躍，你那邊整理完了沒有？」

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顆明亮的掃帚星。

「弗洛伊德就不要www.hetubook.com.com出現在這裏了，寫心理學的時候再扯他，不要忘了尼采，聽到沒有麥冬小姐……尼採的年代不對。」

「我只是隨便想想。」唐躍撇嘴。

「遺憾的是空間站的晨曦艙損毀了，否則我們可以動用口徑更大，精度更高的望遠鏡，那樣你就能看得更清楚。」老貓說，「這就是tomcat一號彗星，它正朝著太陽高速飛來，就在你盯著屏幕發獃的這三分鐘里，它已經飛越了一萬兩千六百多公里的距離。」

「是的。」老貓點頭，「地球上相當一部分的水分就有可能來自彗星，在數十億年前，生命還未誕生的年代，大量的小行星與彗星撞擊地球，帶來了各種稀有金屬以及水分，甚至有可能包括有機分子。」

唐躍摩挲著下巴。

「差不多了，不過畢達哥拉斯和德謨克利特這幾個人，你是準備放進哲學史里，還是放進科學史里？」

如果是在古代，這顆彗星大概會被扣上個「天降妖星，不祥之兆」的帽子，無論中外，古人們對彗星的印象都不好，中國人稱其是掃把災星，代表霉運，而西方人則認為那是上帝降下的不滿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