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在世界的邊緣遙望
第二百七十三日（4）道長，收了這顆妖星
無論它說什麼唐躍都一陣點頭。
「無論這顆彗星撞在什麼地方，只要它撞在了火星上，聯合空間站多半就可能保不住了。」
「如果我們的運氣足夠好，唐躍你再走一回出門被隕石砸到腦袋的逆天狗屎運，崑崙站或許能從災難中殘存下來，只是……」
「怎麼樣？」唐躍問，「電腦是不是在抽筋？」
老貓看上去仍然很鎮定，說話不緊不慢。
老貓停頓了幾秒鐘。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呢，這顆彗星怎麼會撞上火星呢……你們知道這個概率有多小么？」老貓一邊搖頭一邊敲鍵盤，眼底倒映著屏幕上的數字和圖像，「這概率比你現在走出門被隕石砸到頭的概率還要小！就算你在火星上再活十萬年都碰不到這種事。」
「莫慌，莫慌，待我仔細看看，這究竟是顆什麼妖星。」老貓皺起眉頭，集中精神，「按理來說太陽系的類地行星很少遭到這些外來物的騷擾，因為有外頭的巨行星作為門戶擋著……hetubook.com.com木星是僅次於太陽的第二大引力源，它在公轉時會拉著身邊的東西一起跑，有什麼東西要撞進來，也該先撞它。」
「光壓不考慮，太小了，基本上沒有影響。」
「要多遠的距離？」唐躍問。
「不一定，現在就說崑崙站會完蛋還為時過早，我們現在只能肯定這顆彗星會撞在北半球，也就是赤道以北的某個位置，但具體的撞擊地點現在還不能確定，它撞擊的能量當然比核彈要強多了，這個數量級的能量是目前人類還無法觸及的。」老貓說，「但只要距離夠遠，崑崙站是有能力倖存下來的。」
「這個不好說。」老貓回答，「我們對這顆彗星的了解還不夠深入，需要進一步地觀測和計算，不過這肯定是太陽系內自本世紀以來最嚴重的撞擊事故，tomcat-tang-mai一號彗星的質量太大，它撞上來造成的災難性後果絕對是全球性的，甚至有可能影響火星的自轉或
和*圖*書者公轉。」如果電腦沒抽筋，那他就該抽筋了。
「你……你說不會撞上的……」唐躍喃喃，下一秒他就跳了起來，「你剛剛說不會撞上的啊！」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電腦瞎咋呼的？」
唐躍的臉部肌肉開始抽搐。
「只是什麼？」
還是放棄治療了。
「道長你就沒什麼辦法收了這顆災星嗎？」
時隔六千五百萬年，唐躍再一次體會到了當時恐龍們的心理感受……說起來這個死法真是轟轟烈烈，他自己都沒想過自己會被一顆彗星砸死，不知道通古斯大爆炸有沒有砸死過人，如果沒有，那他唐躍就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有幸被天外來客幹掉的人，屆時場面一定蔚為壯觀。
「彗核質量的蒸發速度很快，二氧化碳比水要快，這裏的衰減比例應該是百分之三左右。」
老貓把進度條拉到了底，緩緩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伸爪關閉計算界面。
唐躍湊得很近，儘管電腦屏幕上大把大把的數字他看不懂，但https://m.hetubook.com.com他仍然努力地去閱讀那些圖像和方程，唐躍畢竟有一顆好學的心。
自從地球消失之後，唐躍第一次在這張貓臉上看出面沉如水四個字。
「這是拋物線？不對，這是懸鏈線。」
「有可能是電腦瞎咋呼的，畢竟這破電腦有事沒事就喜歡嚇唬人。」老貓緩緩地點頭，目不轉睛，「所以我正在檢查……看看它的計算有沒有錯誤，有沒有遺漏什麼條件，對混沌系統做預測是很容易出錯的，以前的天氣預報都不準，就是因為觀測手段和計算能力跟不上。」
「問題是我們已經要被砸到頭了！」唐躍拉來一張椅子，在老貓身邊坐下來，「還不止是隕石！」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貓一點一點看完了工作站的計算過程，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凝重。
「它會砸到我們頭頂上來么？崑崙站是不是就此完蛋了？這東西砸下來威力比核彈可強多了吧？」
「辦法是有，但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老貓說，「混m.hetubook.com.com元大羅萬里追敵濃鈾彈，太上天罡五相聚變正法，二十八星宿諸天大陣彌羅金光等無上法門都能收了這顆災星……但我們這不是什麼都沒有么。」
不知道它是無所畏懼。
「這這這這……這不可能！」老貓也呆住了，它一把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把鍵盤拉到面前，連記錄到一半的數學史也不管了，迅速接入崑崙站和聯合空間站的系統電腦，巨量的數據在它眼前刷下來。
「鎮定，鎮定……有可能是電腦出錯了，太陽系內天體之間的互相影響非常複雜，這是一個混沌系統，類似於天文學上著名的三體運動，電腦是不可能做出精確預測的，它只能儘可能地逼近真實結果。」老貓解釋，「這就好比地球消失了，你要完美預測它對其他行星的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唐躍不敢再打擾它，他安靜地坐在邊上，也跟著一起瀏覽數據，之前他最討厭電腦抽風，現在他最希望電腦抽風。
老貓搖頭，「沒有發現漏洞和錯誤，它的預測就和*圖*書目前的情況而言，是完全合理的……tomcat-tang-mai一號彗星確實會撞擊火星，這大概三百萬年以來火星第一次遭到如此大質量的天體撞擊，見鬼了，這還真是顆邪門的妖星，虧我還為它親自命名。」
顯示器上那麼明顯的結果，電腦擔心這倆貨看不懂，還貼心地打了個標註，用加粗的醒目紅字以及箭頭指向軌道與火星的接觸點：warning impact！
老貓開始仔細解讀電腦的各項數據和計算過程，巡天望遠鏡的跟蹤觀測給出了數據，而工作站則根據數據對彗星的軌道做出了預測，此刻老貓正在倒推整個計算過程，它要確認電腦的結果是否正確。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唐躍的工作還未完成，人類的歷史還沒記錄下來，就這麼掛了，有點對不起列祖列宗。
老貓絮絮叨叨，一雙棕色的貓眼睜得很大。
「這裏應該考慮木星的引力么？這個距離還未脫離木星的引力圈，奇怪……這角動量是怎麼變化的……」
唐躍的臉色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