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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座上的發動機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又鋼鐵俠上身了？」老貓翻白眼，「你當造飛船是拼積木呢？你讓麥冬那丫頭手裡拎個扳手去拆發動機？那噴管都比她人粗，你好歹是個工程師，說話能不能專業點？」

鷹號登陸器的上升級腹面覆蓋著一層隔熱材料這其實是登陸器完整隔熱瓦的一部分。

「暫時沒找到什麼方法，完整版的鷹號飛船依靠發動機和翼面來穩定姿態，前頭百分之九十的過程由發動機調整姿態，高度降到一萬米之下之後，機翼上的動壓足夠大了，再由氣動翼面來接管。」老貓說，「我們手中的半截殼子啥都沒有。」

「翻船了。」

完整的鷹號登陸器是圓胖的升力體構型，分為上下兩級，翼身融合設計。它以腹部朝下的姿態再入大氣層，溫度最高時某些部位可以飆升至兩千攝氏度，普通的材料毫無疑問是扛不住這種高溫的。

從大沙漠的廢鐵堆里拼出來一台可穿著可飛行還能噴火的裝甲，與其說它是科技，不如說它是魔法。

不走上去ｈeｔubｏok.cｏm•ｃｏｍ就一定是百分之百的失敗。

唐躍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再扯淡的法子都敢拿出來論證，有根蘆葦也當是救命稻草抓在手裡，別人走投無路之下還寄希望于神佛呢，他把希望寄托在獵戶座發動機上有什麼好奇怪的。

「因為它根本就穩不住，你別忘了我們手中只有半艘鷹號飛船。」老貓解釋，「它不是完整的，重量、重心與氣動特性與完整版鷹號飛船都截然不同，我嘗試著把它從三百公里高的軌道上扔下來，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唐躍清楚再入大氣層時姿態是關鍵，鷹號登陸器不是一個球，全身上下都塗滿了燒蝕材料，除了直接迎擊氣流的機頭和腹面，它的背部和尾部並不耐高溫，一旦在進入大氣時失控，陷入滾轉，那麼飛船就會被高溫燒毀。

「會發生什麼？」

另一邊的顯示器結束了計算，老貓瞄了一眼屏幕，「得，第四十三次也翻船了，這次登陸器表現不錯，堅持了五十九秒。」

「想個辦法，把獵戶座上的發和-圖-書動機安裝在登陸器上，然後用它來減速。」

「我正在修改程序。」老貓說，「畢竟地球方面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人用報廢登陸器再入大氣，所以三哥程序員們沒有設計過這種流程……但只有計算機是沒用的，要控制姿態，我們需要實打實的『力』，要麼是空氣動力，要麼是火箭推力，諾依曼老爺子要和牛爵爺通力合作，才能達到目的。」

「注意安全，丫頭。」唐躍豎起大拇指。

「那發動機只怕是焊死的，你拿把扳手怎麼拆得下來？」老貓搖搖頭，嘆了口氣，「要上也得上乙炔……真是造孽嘞，這什麼鬼世道，把人家小姑娘好好的一個植物學家，給生生逼成了鉗工電工裝卸工管子工儀錶工修理工，現在還要人家去拆飛船，你知道這個難度和工作量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讓她一個人去徒手拆護衛艦？你這麼壓榨她的勞動力，良心不會痛嗎？」

「還是翻船了。」

唐躍一進門，就聽到老貓發出野狗般憤怒的嚎叫。

「鷹號飛船上的計算機能不能幫得上和圖書忙？」

「ok！」老貓轉過身來，「麥冬小姐你先吸會兒氧，我正在調用超級大臂……記住，不強求一次性全部檢查完畢，鷹號飛船的隔熱瓦總面積還是挺大的，你有一個半小時的艙外活動時間。」

「貓先生，唐躍。」麥冬全副武裝地出現在通訊系統上，推上面罩，「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艙。」

「第四十二次翻船。」老貓悶悶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它面前的電腦顯示器上滾動著大量的數字和函數圖像，唐躍從明光鎧里鑽出來，走近瞄了一眼，頭暈眼花。

完整版鷹號飛船再入大氣時減速措施完善，它擁有充氣式氣動減速器與一張龐大的環帆傘，還有下降級的猛禽火箭，足以把每秒五公里以上的高速減速至零。

「又翻船了。」

「明白。」

「在前六十秒，它以腹面朝下的姿態降落，在第六十一秒開始偏移航線，第六十五秒開始發生滾轉，第七十秒進入滾轉。」老貓爪子里捏著筆，為唐躍作演示，「接下來鷹號飛船開始表演太空體操，連續超級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迴環……預計最後它的碎片應該會灑落在一條八百平方公里的矩形區域內。」

「問題是除了獵戶座上的發動機，我們沒有其他動力系統了，就算有一丁點希望都值得一試，實在逼急了狗還跳牆呢，拿把扳手去拆發動機有什麼不可能？」

「說說而已。」唐躍悶頭接著舔水。

「為什麼？」

麥冬一怔，抿嘴一笑，也豎起大拇指。

嗦歸嗦，但唐躍說的未必沒有道理，如果不是身陷絕境，他也不會提出如此扯淡的方案，周身四面都是絕壁，而獵戶座發動機是唯一一條路，有可能是生路也有可能是死路，儘管看不清前方是什麼，但值得嘗試。

你走上去或許還有萬分之一的成功率。

但這些玩意在第一次著陸之後就會全部拋棄。

唐躍倒了一杯水，開始一點一點地舔，像一條舔狗。

老貓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調出獵戶座飛船的結構圖。

「你鋼鐵俠上身了？」老貓說，「漫威宇宙不受爵爺管，你也不受爵爺管了？」

「我只是個電氣工程師，又不是航天工程師。」

「和*圖*書怎麼了？」唐躍卸下生命維持系統，把它掛在牆上充電。

自己動手製作顯然是不現實的，托尼斯塔克這樣的人物只存在於電影里。

登陸器腹面的隔熱瓦並非全部都是同一材料，溫度最高摩擦最劇烈的鼻錐以及翼緣，工程師們使用碳纖維增強的碳化硅材料來抵禦高溫，而腹部則覆蓋著酚醛浸漬碳燒蝕隔熱瓦，鷹號飛船在進入大氣層時，隔熱瓦在高溫中迅速升華，以此來帶走熱量。

「獵戶座上的發動機？」老貓皺眉，「那玩意怎麼用？」

「翻翻翻翻翻翻你大爺啊！」

「鷹號登陸器。」老貓坐直了，「我讓工作站模擬鷹號飛船再入大氣層四十二次，每次都翻船。」

「有什麼辦法能控制得住么？」

「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老貓又補了一句，「有幾次從第三十秒開始就翻跟頭了。」

「翻船？」唐躍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什麼翻船了？」

唐躍老貓手中除了一隻貼了半面磚的殼子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減速器，沒有降落傘，也沒有發動機。

「那我們能不能靠現有材料自己造一對機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