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十五章 球進了
「是是是，事實事實。」大廚一拍沙發，「好球！」
他放輕了腳步，點了點醫務室的門。
藍色的檢測數據在他眼前展開。
球賽上國足的前鋒一腳將足球踢進對方球門，大廚學著視頻里解說聲淚俱下的聲音大吼：「球進了！今夜無眠！又是一個無眠之夜！」
「我先去睡覺了。」梁敬推開宿舍區的門，扭頭朝兩人喊了一聲，「你們也早點休息。」
不知道是哪年的世界盃國足進了球，萬凱天天看重播回放，居然也看不膩。
「不用緊張，說實話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確定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梁敬笑，「如果它真的龐大到這個地步，那麼它在很大的可能性上不會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是個巨獸，因為它的身體結構未必能支撐得起這麼大的體重。」
梁敬搖搖頭，轉身回去休息，宿舍區在大廳另一頭的走廊里，他順手掩上了走廊和大廳之間的隔離門，免得大廚打擾默予休息，今天一和_圖_書天他可真的累壞了，沾上枕頭就能睡著。
「你才扯淡。」江子很不滿，「這是百分之百發生過的事實！我騙你天打雷劈！」
「站長說那燈光還會傳遞摩爾斯電碼。」
「那個球怎麼樣了？」梁敬問。
「距離暴風雪號聚變飛船抵達土星軌道，還有49個小時。」大白彙報。
江子坐在茶几前吃吃喝喝，他嘴裏包著不知什麼，衝著梁敬點點頭，江子暫時還不能休息，他待會兒還得下去檢查鐵浮屠的狀態，為明天的出艙活動做準備，在江子本人看來站長就是個打雜的，名義上是站長，實際上是管家，工作上是雜務，他沒有明確的職務範疇，這也就意味著他什麼都要干，明天江子和梁敬還得繼續出門打孔。
「那我們是不是得儘快撤離？」萬凱問。
「我倒不擔心它會上來吃掉我們。」梁敬說，「只是當這頭巨鯨浮出海面的時候，咱們三隻小螞蟻的破船恐怕要和*圖*書被掀翻。」
「默予小姐的恢復狀態良好。」大白在梁敬耳邊輕聲說，「預計十個小時后傷勢就能愈合，然後轉入靜養。」
萬凱把巧克力丟在江子懷裡。
「你丫的怎麼跟默予一樣能吃？」大廚皺眉，「這麼大年紀不要吃那麼多糖，會得糖尿病的。」
「見過。」大廚點點頭，「荒野孤燈么，站內很多人都見過它，一開始還覺得吃驚詫異，後來也就習慣了，在前幾年因為這個莫名的燈光還出過事故，因為那丫的老是在暴風雨或者天氣惡劣的時候出現，人們在這種情況下會下意識地跟著燈光走，走著走著就偏離正確方向了，差點被那盞見鬼的燈帶進溝里去了。」
「可惜通信系統掛了，要不然咱們可以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全部傳回地球，讓他們頭疼去。」江子掏出手機，瞄了一眼又扔在沙發上，通信天線被摧毀之後江子想過很多辦法，但他著實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樓和-圖-書齊在通信領域比較專業，但遺憾的是他已經不在了。
「暴風雪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到？」梁敬問。
「是的。」大白說，「是非常大的發現，地外生物學終於有一個實體的研究目標了。」
在正常情況下，他們只是執行者而非決策者，通信斷絕導致江子和梁敬等人不得不開始自己做決策，可見鬼的是他們面臨的是人類歷史上都從未見過的問題，江子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超群出眾的將才，用某人評價胡宗南的話來說「他也就是個團長」，著實帶不了大軍打不了硬仗。
「默予她吃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個？」
「她至少還沾點邊。」梁敬說，「不像我，完全是個外行人，如果真能確認是泰坦上的生命，那這個發現的意義可就太大了。」
「默予小姐的專業方向更偏向于微觀領域。」
「大廚你還有吃的沒啊？巧克力什麼的最好，我要補充血糖。」江子嘴裏塞得滿滿當當，晃了晃茶几上的空和_圖_書食品袋，他從剛剛開始嘴裏就沒停過，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穿過大廳時江子跟他打了個招呼，梁敬跟他打了個哈欠。
「沒事就好。」梁敬點頭，「希望她能儘快恢復過來，幫我們看看這個地下的心跳聲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這把年紀都能當人家的爹了，非得到換腎的時候才知道後悔是吧？我告訴你，什麼都不如原裝的好。」
三人簡短地用過了工作餐，主要食物是土豆燉牛肉和複合營養湯劑，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半，梁敬江子和大廚攤在沙發上休息，後者又打開了國足精彩進球錦集，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回味。
「我們又碰到了基爾霍頓。」江子說。
這時大廳那邊遠遠地又傳來大廚振奮的歡呼，「球！球進了！牛逼！」
「扯淡的，肯定是江子看花眼了……誒你看這個球你看這個球，這個球真是可以載入史冊。」大廚擺擺手，注意力集中在球賽上，「江子是不是跟你說那燈和*圖*書光會打出sos和dead兩個信號出來？這是他嚇唬新人一百零八式中的招數，每次有人來卡西尼站，他都要說這個……實際上你想想啊，那麼惡劣的天氣，能見度超級差，看錯太正常了。」
「大白？」江子叫大白。
梁敬起身離開大廳，去醫務室和辦公室轉了一圈，隔著玻璃他能看到默予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環形的細胞恢復再生系統正在繞著默予的身體旋轉，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有點像是ct和磁共振，但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醫療器械，細胞再生系統搭配藥物能讓體細胞再分化，迅速修補機體的損傷，紅色的細光從默予的身體上緩緩掃過，後者身上插滿了管道和電極。
「晚安！」江子拆開巧克力的包裝，乾脆地咬了一大口，「明天上午還得早起，你好好休息。」
「大廚也見過那個基爾霍頓？」梁敬問。
「那丫的還在外頭晃悠呢？」萬凱坐在沙發上看球，「晃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