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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白被關閉了。」默予點點頭，「媽的。」

崖香瞪著眼睛看呆了。

笑聲一陣一陣地傳過來。

「你知道些什麼？」默予問崖香，「在我昏迷的時候，站里都發生了什麼？有什麼異常？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什麼細節都不要遺漏。」

默予正要說話，門外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嚇得兩人同時閉嘴。

崖香提供不了太多信息，這小丫頭比她還迷糊，如果不是默予帶著，她現在可能已經喪命了。

默予扭過頭來，一線燈光透過儲物櫃櫃門的縫隙落在崖香的臉上，這姑娘灰頭土臉，頭髮被汗水黏在臉上，疲憊又狼狽，一雙怯生生的大眼睛，看上去像是個孩子，默予忽然就心疼了，小丫頭何苦到這鬼地方來受這種折磨。

默予沉吟片刻，毫無疑問她們被堵在了死胡同里，雜物間里連個窗戶都沒有即使有窗戶她們也不可能翻窗逃離，室外是零下一百八十攝氏度的低溫，不https://m.hetubook.com.com穿鐵浮屠就是死路一條，整座卡西尼站就是一間大密室，默予和崖香根本無處可逃。

默予悄悄地推開儲物櫃的門，探頭瞄了一眼，很古怪的是門外的怪物沒有採用暴力手段破門，它刮刮擦擦，嘻嘻哈哈地笑，吧嗒吧嗒地走來走去，沒有踹門也沒有撞門，這一點讓默予感到慶幸，工具間的門只是普通的復材薄板，不是堅實的金屬材質，一個成年男人如果有意想開門，是可以暴力破開的。

「嗯……站里其實沒什麼異常，站長與梁敬先生出艙執行過一次任務，出去考察火山的活動情況，但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斷了聯繫，不過幸運的是最後他們還是成功回來了。」崖香回憶，「我一直在房間里陪著默予姐你，途中沒怎麼出去，具體情況不太清楚，站長和梁敬先生可能認為聯絡中斷的原因在大白身上，就把大白給關閉了和_圖_書。」

「然後你就醒了。」崖香回答，「這些都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

「默……默予姐，外……外面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崖香的聲音發顫。

如果大白此刻還在，默予就能問問大白究竟是什麼情況，不至於如此被動。

默予長吁了一口氣，癱軟在柜子里，大汗淋漓。

默予按著額頭。

「沒事的。」默予自己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安慰崖香了，她抱住女孩，把臉頰貼在後者的額頭上，「我們一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我，我們只要再堅持幾個小時，堅持到天亮，就能安全回家了。」

「默予姐？」

「笑你媽啊笑！操！」默予高聲咆哮，推開儲物櫃的門撿起一把螺絲刀，狠狠地砸在了牆上，門外的笑聲戛然而止，倒像是被默予嚇到了。

她根本就來不及了解卡西尼站里發生了什麼，這個世界上大多數意外都是如此，來得猝不及防，並不等你做好準備。默予本人也是www.hetubook.com.com懵的，她靠著直覺與超人的反應速度躲過了一劫，但並不清楚自己正在面對的是什麼。

「是的。」默予點頭，「暴風雪號就要來了，暴風雪號你還記得么？他們一直在往這裏趕，他們會把我們救走的，只要我們堅持到飛船抵達。」

默予搖了搖頭。

可大白的機房在一樓，默予沒法去重啟大白，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重啟大白，這不是在重啟個人電腦，絕不僅僅像長按重啟按鈕那麼簡單。

「不知道。」默予把她摟在懷裡，崖香的身體抖個不停，按都按不住。

「默予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門外的刮擦聲還在繼續，那東西在門外蹭來蹭去就是不肯走，想必是發現了異樣，已經確認了兩個女孩就躲在房間里，正在試著開門，聲音尖利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默予甚至懷疑那東西是不是想用噪音折磨死自己，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指甲刮擦光滑木板的聲音，她對這種噪音的厭https://m.hetubook.com.com惡甚至超出了對死亡的恐懼，如果那傢伙再這麼刮下去，她就要挽起袖子出門把它暴揍一頓。

「默予姐……我……我們會死嗎？」

「不哭不哭。」她抬手擦掉崖香臉上的淚水，無力地笑了笑，「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沒了大白默予處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她早就習慣了有事找大白，沒了大白相當於斷了她左膀右臂，好比是諸葛亮沒了司馬懿，誰來給他的彈琴鼓掌叫好呢？默予想不通江子他們為什麼要關了大白，沒了大白誰來給他們端茶倒水打掃衛生？

「那……那站長大廚他們呢？他們在哪兒？」

「媽的，反正它知道我們在這兒。」默予拍了拍巴掌，哼了哼，她索性不藏了，「我們不知道站長大廚他們究竟怎麼樣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有辦法聯繫上他們就好了。」

這也是她為什麼單身這麼多年。

「然後呢？」

同時她也對自己的鎮定和脫線感到吃驚，都被和-圖-書逼到絕路上了，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可能是冷凍緩衝液的副作用過於強大，讓大腦對恐懼的感知都遲緩了……真是該死，她必須想個辦法來應對當前的局面，哭哭啼啼一丁點作用都不起。

「可是大白被關閉了。」

「嘻嘻嘻嘻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默予其實相當虛弱，剛從重傷中恢復，還沒來得及吃口飯，現在疲憊得渾身酸軟，她的目光四下掃了掃，可惜是個雜物間，找不到食物。

「嘻嘻嘻嘻嘿嘿嘿嘿……」

相比于被困在死胡同里，默予認為更大的麻煩是情報的缺失，一來她們不知道江子梁敬和萬凱是什麼情況，是死是活，在什麼地方，二來她們不知道守在門外的怪物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它們是什麼就沒法對付它們，默予從來都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即使門外蹲著異形，她都敢抄起電鋸打一架。

「我……」

「堅持到天亮？」

默予懷疑門外可能是只猴子，一邊轉來轉去一邊抓耳撓腮，還嘻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