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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培茄一愣，扭頭看到木木抬頭盯著天花板，臉色凝重又驚恐。

冷汗立刻就涌了出來，浸透了內衣，葛梓聽到了，笑聲……那是笑聲。

這是什麼聲音？

究竟是誰在樓上說話？他在說些什麼？莫非卡西尼站里住著一個與世隔絕二十年的瘋子？可這裡是距離地球十幾億公里之遙的土衛六，不是地球上，沒人能脫離地球補給獨自在這裏生存二十年。

「世上……存在……絕對完美……」

「北京通州那個！」

木木緊緊地摟著葛梓，身體在微微地發顫，葛梓瞪著樓板，一隻手抱住木木僵硬的腰，另一隻手慢慢地伸出去推躺在一邊的卓識。

捏鼻子窒息的效果立竿見影，不到五秒鐘，劉培茄就被憋醒了，一張大臉漲得通紅，他憤怒地睜開眼睛正要罵人，葛梓連忙捂住他的嘴。

「果然是完美的……果然是完美的……」

葛梓屏住呼吸，旋即寒毛倒豎。

而是在卡西尼站的二樓。

「m.hetubook.com.com那個……我也原諒了……」

劉培茄抬起頭，幾秒鐘后，他聽到頭頂上的天花板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還有詭異的笑聲。

劉培茄在睡夢中對打擾自己睡眠的人很不爽，他打掉葛梓的手，然後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很顯然這是無奈之舉，卡西尼站一樓是工作區域，基本上是倉庫和實驗室，算不上什麼居住的好地方，住在這裏只能像難民一樣縮在一起打地鋪，二樓才是生活區域，有舒適的宿舍、廚房，大廳和衛生間，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睡鬆軟的床鋪，睡前還可以美美地洗個澡，洗去一身的疲憊，那才是人住的地方。

還是說卡西尼站里盤踞著一個幽靈，二十年前遇難駐站隊員的幽靈，它在這裏遊盪，至今都不肯離開？

其他人確實都在，史騰的睡袋在房間對面，他身邊是岱嶽ꓹ 兩人都露個腦袋在外面ꓹ 那個扭得跟蛆一樣的玩意是劉www.hetubook.com.com培茄，他鑽在睡袋裡沒有露腦袋。

「小梓小梓！」木木忽然抓緊了葛梓，語氣驚恐，「你再仔細聽，還有其他聲音！」

葛梓凝神，豎起耳朵。

卡西尼站的二樓並未恢復正常工作，仍然處於破損的失壓狀態，按照常理不可能有人生存，史騰在修復卡西尼站時選擇放棄二樓，這是綜合考慮各項因素后做出的決定，因為他們手裡的材料和資源不足以修復整座卡西尼站，只能封閉上樓的電梯和樓梯，保證一樓的正常運轉。

趙木木輕輕地搖頭，「不知道，我一開始以為是你的聲音，但是我發現你沒動，難道說卡西尼站里還有一個人？」

劉培茄起床氣很重。

見怎麼都晃不醒，葛梓只好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讓……讓她回去，就說我原諒她了……」劉培茄說。

「地震海嘯火山爆發了！」

「嘻嘻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她聽到了。

木木翻過身來www.hetubook.com.com，仰面躺在葛梓身邊，眼珠子跟著聲音掃來掃去，她在追蹤這聲音，二樓的腳步聲在打轉，它一會兒遠離了木木和葛梓的頭頂ꓹ 一會兒又轉了回來ꓹ 這感覺就像是躺在床上聽到樓上的人在四處走動。

「廣州白雲那個！」

劉培茄無動於衷。

葛梓拉開劉培茄睡袋的拉鏈，豬哼似的鼾聲立馬響了起來。

「怎麼了？你們這是在搞什麼幺蛾子？」

「救援隊到了！」

但那聲音並非來自小梓。

「說話聲。」木木說，「你仔細聽，是人說話的聲音么？」

「人少了么？」木木低聲問，「有人出去了么？」

葛梓屏住呼吸，盯著樓板。

「沒有。」葛梓回答，「史哥，劉培茄ꓹ 卓老大ꓹ 岱嶽都在。」

劉培茄像蠶蛹一樣裹在睡袋裡，他睡覺時向來喜歡把拉鏈拉到頂，然後裹在睡袋裡悶頭大睡，這麼做是為了防止擾民，劉培茄睡覺時鼾聲如雷，他睡著了別人就睡不著，為了避免自ｈtｔps://m.hｅｔubｏok•ｃｏｍ.coｍ己在睡夢中被憤怒的室友用枕頭悶殺，劉培茄選擇封閉自己，像蠶繭一樣與世隔絕。

葛梓不動聲色地用力推卓識，她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以免驚擾了樓上的人——如果它是人的話。

「別說話，你聽。」葛梓指了指頭頂。

「噓——」葛梓示意安靜。

「啪嗒……啪嗒……啪嗒……」

「世界毀滅了！」

葛梓輕輕搖晃劉培茄，拍他的臉頰，「起來！起來！快起來啊！」

「完美……太完美了……」

「嘻嘻嘿嘿嘿嘿。」

「哪個老婆啊……」睡夢中的劉培茄迷迷糊糊地說。

葛梓和木木都毛骨悚然。

除了笑聲之外，還有自言自語絮絮叨叨的說話聲：

除了有規律的腳步聲之外，果然還有其他聲音——細細的聲音穿透樓板傳下來，已經很難聽清。

卡西尼站里只有六個人，此刻六人都在P3實驗室里，那麼在二樓上的那個人是誰？

只不過廢棄二十年，天知道上面破敗成了啥樣。

木木側目，hetubook.com.com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聲音？」葛梓耳語。

「起來啊劉培茄，出事了！」葛梓壓低身體，在他耳邊輕聲說。

有規律的節拍聲——或者說腳步聲，就在她們的頭頂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響起來的，可能是在葛梓唱歌時，也可能是在兩人聊天時，反正葛梓和木木都未意識到它是什麼出現的，趙木木的反應比葛梓稍快，她察覺到自己打節拍時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彷彿有人在上面踱步，腳步聲清晰。

「你老婆來找你了！」

可木木很清楚ꓹ 二樓根本就沒人。

木木抱著葛梓，把她壓倒在地板上，在她耳邊輕聲說：「噓——你聽，小梓。」

葛梓悄悄地爬起來，她要去喊人。

可是卓識睡得太沉，葛梓用力推也推不動，想掐他一把，但睡袋外殼太硬太厚ꓹ 葛梓這嫩蔥似的的手指根本沒法破防ꓹ 葛梓沒轍了ꓹ 此刻除了兩個姑娘ꓹ 其他男人都睡得跟死豬一樣。

「嘻嘻嘿嘿嘿嘿。」

「這是什麼聲音？」葛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