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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常凱申終於聽清楚，然後迅速壓下激動之色。

岡村寧次在電報中很明確的指出，一切以殲滅八路軍主力為要，至於太行匪區的老百姓可以等以後再想辦法加以消滅。

「挖給筱冢義男看？」孔捷皺眉道，「小王，有這必要嗎？」

張日明這才反應過來。

這次跟著王野一起上到山頂的，除了魏大勇，還有魏西來和王喜奎。

「恐怕是的。」

但是除了在最開始的游擊區屠了幾十個村莊之外，進入到匪區之後卻發現幾乎所有的村莊都是空的，不僅人不見了，甚至連牲畜家禽都不見。

看完岡村寧次發的電報，筱冢義男心裏就連最後一絲擔心都沒有了。

左右不過是一百發炮彈，只要團座高興就好。

「隊長，小鬼子好像增兵了呢？」魏西來道，「你看，總部醫院那邊都是人。」

「不會吧？」王喜奎道，「有這必要嗎？」

華北平原的鬼子都已經讓八路軍的無處不在的地道搞出了心理陰影，每次進入根據地掃蕩，能住野外就絕不會住村裡。

「校長，恐怕不光是386旅。」

「總座，太原的內線剛剛送來了一個好消息。」張日明一臉熱切地說道。

說到這，筱冢義男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嗯。」張日明說道，「情報是內線花高價從第1軍的一個參謀手中買的，可靠性是絕對沒問題的。」

「一百多米深？」筱冢義男微笑道，「那得挖到什麼時候？」

「是的。」方立功神情古怪的道，「而且長官部很明確的提出，要求我們的炮營向著日軍的西集據點，發射幾發炮彈。」

「但最後卻還是被日軍圍在水窯山，據熟悉地形的參謀說，」

這天一早，趁著鬼子偵察機還沒有過來，

鬼子炮兵這次用了硫磺彈，一場大火，將山口和一線天外的草木燒個精光，皚皚白雪也被化了個精光。

李雲龍道：「那就挖，索性多挖幾口。」

「水池？用來盛積雪？」筱冢義男和水原拓也、井上靖等軍官頓時臉色微變。

不時有炮彈落入水窯山中，轟然炸開。

「哈依！」通訊參謀頓首離開。

一個參謀說道：「是啊，鬼子這次動用的兵力太多了，八路軍根本就沒有機會。」

正吃呢，侍從副官張日明匆匆進來。

「一發炮彈可以是幾發，一百發也可以是幾發。」

沙盤上展示的赫然就是水窯山的一個粗糙模型。

另一個參謀道：「沒錯，八路m•ｈeｔｕbｏoｋ.cｏｍ•com軍就算化整為零也沒用，日軍近衛第2師團以及津田支隊的將近2萬人已經把水窯山圍得水泄不通，而且還有偽軍……」

……

「被圍困的這三萬人是山西八路的全部精銳。」

聽到這，旁邊的兩個作戰參謀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是鬼子，住在總部醫院里的是二鬼子。」魏大勇放下望遠鏡，黑著臉說道，「你們看他們身上的狗皮。」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那個啥，讓358團向著西集據點打幾炮，也算是給八路軍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火力支援。」

「不對，不對不對。」

幾個人正說話之間，偽軍出來了，只見這些偽軍手裡大多抄著工具，工兵鍬、鋤頭、扁擔或者簸箕什麼的都有。

「可問題是筱冢義男這老鬼子不知道啊。」孔捷笑罵道。

……

到了這，筱冢義男終於徹底的放下心，再沒有懸念了。

「什麼？」楚雲飛的臉色垮下來。

這些天，近衛第2師團的一萬多鬼子一直就住在野戰帳篷。

這種話可不能明著說，只能暗地裡偷著樂。

「八嘎，快阻止他們！」

「不能。」水原拓也十分肯定的道。

「團座。」方立功說道，「長官部急電，要求我們給八路軍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

至少在張日明口中，

「雨農，確定是太行匪區的八路軍主力？129師所屬386旅？」

「不是想要挖出井水？」筱冢義男皺眉道，「坂本君，你這話什麼意思？」

聽王野說要挖井，

「好消息？」閻長官放下筷子，又拿毛巾擦了擦嘴，問道，「甚好消息？」

「你說啥？七百米？」

「電告各個掃蕩支隊，」

「有。」王野點頭道，「老總他們一天沒到遼縣，軍區主力一天沒到遼縣，還有太行根據地的幾十萬父老鄉親一天沒到安全區域，我們就必須把這一齣戲繼續唱下去！我們一定要讓筱冢義男堅信，軍區主力就在水窯山中。」

「什麼？長官部要求我們給八路軍提供力所能及的火力支援？」楚雲飛有些意外，老長官什麼時候轉性了？

頓了頓，筱冢義男又說道：「還有，讓皇協軍第4混成旅、第8混成旅也去，除了加強封鎖，還可以讓皇協軍幹些臟活累活苦活。」

張日明道：「太行匪區的八路軍主力將近三萬人已經被日軍圍在水窯山，過不了幾天就要全軍覆滅了！」

因為他們擔心https://m.hetubook.com.com睡得正香時，床底下突然鑽出幾個八路抹了他們脖子。

王野卻沒有理會魏西來，沉聲道：「二鬼子要修公路挖封鎖溝！」

「轟！」

「咋個可能是好事嘛，是壞事。」

「山西八路完了？」常凱申問道，「怎麼一回事體？」

看著崖壁上爆炸開來的一團團的烈焰，李雲龍、丁偉還有孔捷都有些咋舌。

「想的美。」李雲龍笑罵道，「我們這有的是水。」

九六式陸上攻擊機是配有無線電台的，當即便將這一發現報告經他太原，第1軍司令部很快收到電報。

「可這次不知道怎麼搞的，八路軍居然選擇打運動戰。」

就是故意噁心八路軍。

戴雨農躬著身走進書房，恭聲道：「校長。」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鬼子果然不再進攻，而只在水窯山口和一線天外加緊修建工事，短短三天時間之內就修成了兩座營壘。

伴隨著猛烈的爆炸，原本就已經沆沆窪窪的地面就又多出一個或幾個彈坑。

「恐怕要很久。」水原拓也道，「據我觀察，水窯山屬於最典型的花崗岩地形，花崗岩地形的特點就是堅硬，挖掘難度極大。」

方立功輕咳了聲，問道：「團座，是否需要執行命令？」

化掉山口外以及一線天外的積雪之後，

「呃，好吧，你說了算。」方立功笑了笑不再多說。

十分鐘前，當八路軍的戰士帶著簸箕出現在水窯山口及一線天外收集積雪，山外的鬼子就跟瘋了似的，開始瘋狂炮擊。

陝北秋林鎮，二戰區長官部。

「水窯山雖然非常的險峻，但沒有水源，現在太行匪區的將近三萬八路軍被日軍圍困在水窯山中，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日軍近衛第2師團到來后，

那時候，被困的八路軍只有兩個選擇，或者投降，或者渴死。

「挖井？」

「鬼子信了才好呢。」王野道，「信了就可以繼續拖時間，慢慢耗唄。」

說干就干，三位團長當即親自帶著人開挖水井。

這會正帶著兩個參謀沙盤作業。

「挖水井？」

「如果挖不到含水層，就是挖千米深也沒有用。」

「團座。」方立功提醒道。

水窯山口和一線天出口方圓百米區域，瞬間被炸成一片火海。

……

那就是八路軍的確沒有在水窯山中儲備足夠的飲用水，而這又從側面證明了另外一個事實，那就是太行軍區的八路軍主力的確就在水窯山中無疑和-圖-書。

「他娘的，小鬼子這次是鐵了心要把山上的草木都燒光、把積雪都化光啊？」孔捷罵罵咧咧道，「這他娘的是存心想要渴死我們啊。」

他以前不是視八路軍為心腹大患的嗎？

張日明卻是個愣頭青，說道：「總座，八路跟日本人狗咬狗，這是好事嘛。」

八路軍這邊一有動靜，盤旋在空中的鬼子偵察機就發現了。

「儂港沙西（你說什麼）？」常凱申一下從躺椅站起身。

「啥？」

楚雲飛輕嘆一聲說道：「八路軍這回肯定完了。」

「你懂個啥，你小子懂個啥嘛。」閻長官訓道，「不管咋個說，八路軍終歸是咱們中國人自家的國防力量。」

八路軍已經從友軍變成了「匪」。

「當然執行命令。」楚雲飛扯了扯身上的晉綏軍軍裝，沉聲道，「長官部的命令，必須執行！讓炮營把西集據點炸平！」

晉西北，358團駐地。

說到最後又加重語氣說道：「所以，山西的八路是真的完了。」

到現在，A號作戰計劃已經進行了兩天，12個掃蕩支隊也已經深入幾十公里。

「要求炮營向西集據點發射幾發炮彈？」

王野照例上到崖頂，再爬到山頂最高處，居高臨下觀察山外的敵情。

丁偉卻道：「你是說挖給小鬼子看？」

魏大勇道：「你可真能吹，說的跟真的似的。」

「還有八路軍的總部機關嗎？」常凱申聞言再一次大喜過望，「這麼說來，那兩個該死的湖南佬也死定了？」

筱冢義男聞言愣了下。

「什麼都瞞不過校長。」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打了兩個勝仗，殲滅了好幾千日軍。」

「什麼？挖井？」戴雨農愣了一下，這個真沒想到。

王喜奎從魏大勇手中接過望遠鏡，發現裡邊住的還真是偽軍。

戴雨農低笑道：「還有八路軍的總部機關。」

「因為要想挖出井水，必須要有含水層。」

魏西來手指的方位是原八路軍總部醫院所在的院子，自從八路軍總部醫院轉移后，這個院子就空著。

目送井上靖身影離開作戰室，筱冢義男嘴角卻又綻起笑意。

戴雨農笑道。

「還能幹啥。」魏大勇沒好氣道，「肯定是幫他們的主子修建工事唄。」

這時候，又一個通訊參謀快步出來頓首報告道：「司令官閣下，航空偵察兵報告，八路軍正從水窯山口收集積雪！」

「對。」王野點頭道，「專門挖給筱冢義男看的。」

「知道。」楚雲飛冷和-圖-書然道，「但我覺得，」

時不時的，甚至還有炮彈打到崖壁上。

「長官部只要求發射幾發炮彈。」

李雲龍和孔捷一下跳起來。

戴雨農一臉恭敬的道：「山西八路軍完了。」

「是的。」井上靖道，「八路軍正在山中挖水井。」

現在要做的就一件事情，等著八路軍耗盡儲存的飲用水。

因為這，筱冢義男不免有些擔心，擔心方面軍司令部會訓斥他，甚至於強迫他改變掃蕩的既定方針。

看到常凱申高興成這樣，戴雨農心說這波穩了，一枚大綬雲麾勳章肯定是跑不掉了，搞不好這次能得青天白日勳章。

……

「報告！」又一個通訊兵走進作戰大廳頓首報告道，「北平急電。」

「誰吹了？上次俺就打中了七百米外的目標，不信你問隊長。」魏西來說完又扭頭問王野，「隊長，上回俺是不是打中了七百米外的目標？」

當下筱冢義男說道：「命令，12個掃蕩支隊不必再繼續掃蕩了，立刻轉道趕往水窯山附近加強封鎖。」

坂本隆一說道：「八路軍只是單純的想要挖出個水池，用來盛放積雪化水。」

這一下，筱冢義男再沒任何擔心。

「要把水窯山圍成一個鐵桶！」

丁偉也道：「小王，看這樣子，筱冢義男已經信了我們沒水喝。」

鬼子炮兵又開始延伸炮擊，將一排排的硫磺彈發射到水窯山的環狀山頂上，看這架勢是準備將水窯山上的植被都燒光，雪都化掉。

楚雲飛也已經得到了情報。

坂本隆一卻突然說道：「還有另一種可能，八路軍並不是想要挖出井水。」

「轟轟！」

但好在，這樣的局面並沒有出現。

「對。」王野道，「鬼子想要困死咱們。」

「然而水窯山的地形，請恕我直言，地下一百米內恐怕不會有含水層，也就是說，八路軍除非往下挖一百多米深，否則絕無可能挖出井水。」

可能是出於安全層面考慮，並沒有進駐這個院子。

華北日軍的這一行為習慣，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前田忠信，所以進入八路軍太行軍區之後，前田忠信就下了一道嚴令，寧可露營也不住中國人的房子。

「甚？」閻長官一下就站起身，「有這事？」

炮彈就跟雨點一般落過來。

又或者正打算升火做飯時，突然從灶堂內探出一根槍管沖他們開火。

話剛說到一半，閻長官忽然之間反應過來。

從日軍第1軍參謀手中購買情報的不只晉綏軍的內線，還有和圖書軍統太原站的諜報人員，得知消息后，戴雨農便第一時間來向常凱申道喜。

但是今天鬼子似乎轉了性，居然破天荒的住進了總部醫院，就不怕被偷襲嗎？

戴雨農小聲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之前每次作戰，八路軍從來不與日軍正面交鋒，遇到日軍大兵壓境掃蕩，八路軍就會化整為零、分頭突圍。」

筱冢義男把目光轉向水原拓也，問道：「水原君，我記得你的地理知識學的最好，請你告訴我，水窯山有可能挖出井水嗎？」

很顯然，太行匪區的中國老百姓已經提前轉移了。

常凱申搖頭道：「八路軍可以挖井。」

重慶黃山官邸，雲岫樓。

三人正討論呢，參謀長方立功拿著一紙電報匆匆走了進來。

「呀，這真是太好料。」

當下戴雨農又一次說道：「校長，山西八路完了。」

岡村寧次非但沒有訓斥他，甚至還專門發來電報對他表示支持。

「現在自家人吃了虧，」

魏西來茫然地問道：「這些二鬼子想要幹啥？」

閻長官正在吃熱騰騰的油潑面。

魏西來便生氣的道：「這些二鬼子真是可恨，他們最好不要出現在俺周圍七百米內，不然俺非打爆他們的狗頭。」

「轟轟轟！」

「連一隻老鼠都不能讓它逃出去！」

常凱申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會有這等好事？躺在家裡什麼事情都沒幹，心腹大患就被日本人解決掉了？不敢相信。

從沙盤上的局面來看，八路軍的局面可以說很不樂觀，遭受重創是毫無疑問的，一個不慎全軍覆滅也是有可能的。

因為心情過於激動，寧波腔便又一次下意識的冒了出來。

筱冢義男喝道：「立即致電近衛第2師團以及津田支隊，讓他們用炮火封鎖水窯山口以及一線天外的區域，阻止八路軍收集積雪，務必要阻止他們！」

……

八路軍如此急著挖水井，還收集積雪，就只能說明一個事實。

說起這，就不能不提冀中、冀南平原的正開展得如火如荼的地道戰。

「哈依！」井上靖猛一頓首，快速回到通訊室去拍發電報。

「噢，雨農你來了。」正在閉目養神的常凱申當即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戴雨農臉色，又笑著說道，「有好消息？」

當下嘆息一聲，說道：「唉，這可咋個辦嘛，咋個辦才好嘛。」

「啥？」魏大勇的臉色便也垮下來，黑著臉道，「隊長你是說，鬼子要修一條環繞水窯山的公路，再挖一條封鎖溝？困死咱們？」